第434章 阵前斗将
北镇抚司内,一队队锦衣卫把白莲暴徒押下诏狱,白翎的政事房却是一片安静祥和,锦衣卫指挥使和白莲教主像朋友一样,品茶谈笑,悠然自得。
桌上白纸仍旧空白,萧朗不想写,白翎也不强迫,他甚至不打算对这个白莲教造反头子用刑。
交谈间他发现萧朗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无脑暴徒,反而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跟他交谈是种享受,让人感觉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虽然知道不可能,不过还是要问能否放在下一马?”
白翎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这是得三法司会审才能定夺,至于是否杀你还要圣意决断。”
萧朗自嘲一笑,“看来我倒是做了个愚蠢的决定,还不如带弟兄们拼个鱼死网破。”
白翎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那样你就不会有舒适的房间和专门伺候你的仆人,来人呐,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让他跑了,你们都是死罪。”
“是!”
……
建州卫,赫图阿拉城。
一路饱受疫病折磨的曹文诏、何可纲两军总算到了赫图阿拉城下,双方合军刚够七万人,大部分士兵都是喝了脏水,上吐下泻的失去了作战能力,被其他士兵带去沈阳休养。
在赫图阿拉城外休息一晚后,次日清晨七万甲士在赫图阿拉城外列阵。
似乎老天都有意襄助明军,今日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酷暑难耐,明军士兵穿着长身甲,戴着碟形盔,拿着整齐的武器,满眼热切的望着赫图阿拉那最近才加高的城墙。
在他们眼里这座城意味战功与荣耀,他们能骄傲的跟家人说:‘鞑子厉害不?想当年老子第一个杀进鞑子都城,把清字旗踩在脚下,你们是见不到鞑子皇帝跪在地上求饶的怂样了。’
站在前排的关宁军将士骄傲的挺起胸膛,几年前他们还只能死守关宁锦防线,每每看着后金骑兵肆意纵横,及时己方人数是对方三倍、四倍之多他们也不敢出去迎战。
像今年这样跟随大军打到满清都城下,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门门迫击炮和辽炮就在他们身后组成炮阵,满人出来就是个死。
中军处,曹文诏跟亲兵交代了声后,骑上战马,单人独骑冲到离和赫图阿拉城一箭之地外的位置,矛锋直指城头,“上边的鞑子听好了,是爷们就出来跟老子决一死战,别再里边当缩头乌龟。”
城墙上,多尔衮刚带人走过来,就听到曹文诏在城下叫嚣,他身后鳌拜当即请命道:“陛下,末将请求出战。”
自从几天前夜袭曹文诏大营受挫,还折损了不少族人,让鳌拜身负愧疚之心,他正愁没机会雪耻呢。
“小心些,朕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多尔衮嘱咐了声就不再多说,临阵惧敌对己方士气是极大打击,此次斗战满人可以败落,但绝不能惧战。
他走到巨大的牛皮战鼓前,摘下把插着红缨的头盔交到戈什哈手里,往掌心呸呸吐了口唾沫,拿起足有婴孩手臂粗细的鼓槌,奋力敲击战鼓。
鳌拜走下城墙,翻上战马,拿着长柄朴刀,在鼓声振奋下,悍然无畏的冲出城门。
见到有人出来,曹文诏催动战马迎了上去,金属矛尖化做一点流星直奔鳌拜胸口,鳌拜抡起的长柄朴刀本来砍向曹文诏脑袋。
如果他不格挡下场只有一个,明将的长矛刺穿他的胸膛,他砍下这明朝将军的脑袋。
明朝只是少一个将军,而他大清则是少个第一勇士,这不划算。
鳌拜拼进全身力气,荡开曹文诏这一击,两人打马而过。
中军处的何可纲振臂呼喝:“吼!吼!吼~”
“吼!吼!吼~”
麾下兵将跟着呼喝,竟盖过了战鼓声,曹文诏调转码头,小心翼翼盯着鳌拜,这鞑子不简单,年纪轻轻的,力气、速度都不错。
“死吧!”鳌拜知道他是强敌,依旧无所畏惧的狂吼着飞驰向前,朴刀高高举起,用尽所有力量向曹文诏头上狠狠劈落。
挥落的朴刀绽放出灿烂的光芒,飞速的向下劈落,这一击鳌拜用上全身力气,势要将明将头颅砍下。
他坚信自己的武艺当世一流,明朝或许有几个能与他匹敌的,但也绝对不多。
曹文诏将长刀举起过头顶,让鳌拜的刀砍在了铁质矛杆上,这一击两人都用了全身力气,兵器相撞的一刻发出铛的一声翠响,兵器上传来的反震力震的鳌拜虎口发麻。
这厮好大的力气!
鳌拜心下惊惧,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被他压制着的曹文诏红着脸,额头青筋都在颤抖,一点点的将他的朴刀举起。
待举到头顶后,矛杆斜打在鳌拜胸口,纵使有棉甲防护这一击仍让鳌拜胸口一阵生疼。
见曹文诏占据上风,明军阵中响起一阵叫好声,将士们镇臂高呼,看着这场难得的武将比斗。
曹文诏是大明猛将,鳌拜也是大清巴图鲁,两个人武力都站在当世一流的水准,两人争斗招招致命,明清两军士兵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细节。
两人酣斗上百合,曹文诏愈战愈勇,看那精力精力充沛的样子再打一百合都不成问题。
倒是鳌拜越打越心惊,看向曹文诏的眼神从最开始的不屑变成了敬畏,这又是何等人物,竟如此厉害?
关宁军的将军他也没少杀,还从没遇到过如此人物。
他现在才意识到明军的蜕变不光是装备上的,更是领导层的蜕变,猛将得到重用,他所依仗的一腔勇力,再也无法纵横疆场犹如无人之境。
这明将能坚持,他却坚持不住了,在这么打下去自己早晚会被他杀死,挥刀拉开两人距离后调转码头,头也不回的向赫图阿拉城冲去。
城头上一片唏嘘,多尔衮脸色铁青,大清第一勇士竟临阵溃逃,这种勇士还不如死了的好。
“敌将休走!”
打了这么久,曹文诏这么轻易放过他,催动战马追了上去,刚追了几十步。
匆忙逃窜的鳌拜突然弃了长柄朴刀,拿起马背上的雕工,从大腿的箭袋上取出一支雕翎长箭,弯弓搭箭回头对准了曹文诏。
骑射可是满族赖以生存的根本,鳌拜更是其中翘楚,张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不好!
曹文诏瞳孔霎时收缩成一条直线,用兵器挡是来不及了,他勒马而起,战马咴儿的一声扬起前蹄,鳌拜的箭就到了。
直接射进战马脖颈,战马痛苦嘶鸣,倒在地上。
见敌将落马,鳌拜调转马头,居高临下的抡起朴刀,眼中透着狰狞:“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