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棋逢对手
仇则从藏身的天花板上轻轻跃下,挡在被火焰烧得面目全非的门框前。他脱下浅色的夹克往地上一扔,只剩一件贴身的黑色体恤衫,身形显得有些瘦弱。
“嚯嚯,我建议你把这件也脱了,要不然待会儿热起来你更受不了。”杨斯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心里却一点都不敢大意,对方和自己一样,同是异能者,而且一出手就展露了自己的实力,这种自曝家底的战法所彰显的自信,令杨斯倍加留心起来。
仇则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指着自己脱下的外套:“要不你穿好了,我一会儿怕你冷。”
虽然仇则挺身凛然,但是心中却暗道不妙,对方是火系异能,自己的风能力则属于木系,从五行的角度上来说,火受风而长其势,自己一开始就出于不利的境地。
之所以故作高冷的展现自己的风能力,只是希望让对方放松警惕,从而能寻找到破绽。
杨斯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而且也确实被仇则故意展现能力所迷惑住了,明摆着先天不对等,对方为何会这么做呢?
他心中有所疑虑,却并未流露出来,反而沉稳地走过来,用脚尖轻轻一挑,地上的夹克腾空起来,当夹克下落到和目光平行之处,杨斯平静的目光猛然间凌厉起来,他右手出拳,夹杂着一团赤色的火焰触及外套,瞬间腾起更为剧烈的火光,在拳锋的推行下,向着仇则直飞去。
两人之间距离本就不近,杨斯出拳又快又猛,夹克所腾起的赤焰不需一秒就已经来到了仇则面前,他整个面庞都已经感受到熊熊的灼热之感。
只见仇则胸有成竹地抬起双手,随着口中大喝一声,两股劲风从两侧急袭而至,沿着双臂的方向和火球相撞,疾风以强势之态把火球吹得摇摇欲坠,由于撞击产生的气流四散飘荡,把火球扯成了星星点点最后化为乌有,只剩下焦化了的衣服残料如黑色的雪片一般摇摇摆摆下落。
战局一开,果然如仇则所料,自己的木系和火系虽然并不相克,但是却有助长火势的作用,想要以风灭火,得付出对方同能能力的两倍还多。
“这样试探太没意思了,直接上手吧。”仇则故作轻松地说着,话音一落,双拳带风,如同飓的风眼,直奔杨斯而去,身边激起的气流不断地席卷四周,各种燃烧的火焰受风力牵引,全都飘荡旋转,往风眼中心汇聚。
杨斯纵身一跃,躲开了攻击,顺手拽了一下顶灯,借着灯柱摇晃之势,朝着仇则的立身之处落了下来,双脚化为火柱,直挺挺地蹬踏下来。
仇则也不敢硬接,双臂挥动一阵气流,身形便往后疾退。
风和火相互碰撞,仇则感觉自己的劣势越来越明显,照这样相持下去,对方的火势得有多旺啊。
杨斯也感觉到这种微妙的变化,自己的火能受到风势之后,隐约有延绵之势,而对方想用风势灭火,得付出更多的输出才会有效。
占据先天优势,杨斯心中大喜,攻势也随之加强,每一次和仇则的风系对碰,火势异能都有燎原之势,在体能汹涌地膨胀着。
两人都属于自然五行系异能,而且是较为强力的那种,他们可以通过身体幻化出五行元素进行攻击,这就是有别于沈欢通过生命之叶吸取过来的土系异能,不但可以操纵自然界的元素,还能凭空制造。
仇则的异能之所以归为木系,便是从五行的角度来划分的,兵法有云“疾如风,徐如林”可见风与木密不可分,同样的,“侵略如火,不动如山”则说明了火势和山势的息息相关,于是风林火山则成为了攻伐中最为经典的一词。
不可否认,仇则的木系异能作为防守确实固若金汤,但是偏偏碰上个火系,一来而去此消彼长,反而开始有些捉襟见肘。
平心而论,两人的这一战可称之为经典,当风林遇上火山,一个以稳健奇袭为利,一个以汹涌暴虐见长,两者的相碰必然早就了排山倒海的势头,只不过仇则心里的苦谁都不知道,谁让对方会派来一个火系异能者。
几个回合下来,整间病房已经面目全非,各种物件摆设焚烧焦黑,又被飓风席卷,更加破败不堪,就好像是被导弹轰炸过的残垣断壁,各种电线裸露着闪着蓝光,供水管道早已爆裂,兹兹地渗着水花。原本觉得宽敞的房间,在两人的攻伐退守之间,显得是那么的渺小狭窄。
随着两人渐渐焦灼,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本以为疲于防御的仇则会越来越势弱,得到风势相助的火系本应该越来越强大,可是这才短短的十几分钟,杨斯便觉得心头闷燥难受,头晕耳鸣,每次催动异能,整个身体都大有吃不消的感觉。
在这种状态不佳的情况下,杨斯也开始计划退路,若是再一味猛打猛攻,说不定自己要比对手先垮掉。
本以为轻松干掉了沈欢,没想到对方给自己来了一个偷梁换柱,此刻真正的沈欢已经不知去向,留下一个悍将在这里跟自己周旋。本以为占尽先天优势,可是越往后自己越疲惫,战局的事态竟然会朝着跟自己所想的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杨斯怎么也弄不明白。
而且,最可恨的是居然还找不出原因所在,如果继续和仇则争斗,搞不好还得生出多少旁枝末节,而且沈欢既然有所准备,自己就不能在往这个坑里边跳了。一番思索之后,杨斯开始寻找突破口撤退。
无奈的是,眼前这个木系异能者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变化,想借着自己身体异常,把自己困在这里,随后的每一次出手看似凌厉,却在关键时候巧妙地收放自如,既避免了强攻所带来的破绽百出,又能恰到好处地制约住自己,更可气的是,自己就像是一只不断被强行填食的大肥鹅,火系异能膨胀蔓延得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