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听话（下）
金汀有些郁闷。
自己就这么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却换来了如此冷漠的对待？
她讪讪地离开了谢天钧的办公室。
不，是落荒而逃。
自己怎么就，那么蠢？献出了第一次，却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只得到了一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安排戏拍的承诺。
其实就算自己不献身，谢总监也都会安排自己拍戏的吧？只是不知道会安排拍什么样子的戏而已。
现在这下可好，谢总监，应该很讨厌自己了吧？肯定要给自己安排一个特别远，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去拍戏，拍一部很久都看不到他的戏。
金汀欲哭无泪，默默地一路失神落魄地回去了。
她甚至，忘记了打车，就这么，傻傻地，一路顺着马路边，一步一步，走回去了。
半路上，有几个路人，认出了挂着两行泪痕的金汀，想要围上去找她签名，可又不敢——怎么可能有明星就这么在马路上走着？连墨镜都不戴的？
肯定是自己认错了啦，又或者只是个长得像金汀的小美女？
“那个小美女，真的很漂亮哎。”
“就是，跟最近那个蛮红，拍了蛮多广告的小美女金汀长得还真挺像的呢。”
“估计金汀本人，也没她这么好看，明星都是化妆化出来的，有几个真人特别好看的？”
“就是，就是……”
“什么时候老天赏我一个这样漂亮的女朋友就好了。”
“你去要电话啊，说不定就成你女朋友了。”
“拉倒吧，这么漂亮的小美女，能被我这种屌丝追到？除非是她瞎了眼吧？我有自知之明的。”
身边的路人的话，有一句没一句地落入了金汀的耳中，她更难过了。
自己是挺漂亮吧？
可为什么，万总拒绝了自己，谢总监也拒绝了自己，甚至还特别讨厌自己呢？
明明就接受了自己的勾引，在办公室里睡了自己，却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让自己立刻滚？
金汀在路上胡思乱想着，谢天钧也在楼上的办公室里，看着楼下马路边失魂落魄的金汀，陷入了沉思。
他得理一理，今天究竟是撞了什么邪。
这个女艺人，不错，年轻是本钱，漂亮更是本钱，可是有点蠢，蠢到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经纪人——虽然那个经纪人就是他自己。
这么蠢的女人，能成为他谢天钧的床伴么？
他觉得不能。
可是……人家小姑娘，就这么信任地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自己了，虽然是人小姑娘自己主动的，他要是完全地吃干抹净就推干净，这种行为，是不是有点，太禽兽了些？
看金汀现在在马路上那种样子，她不会是，喜欢上了自己吧？
突然之间，谢天钧，觉得自己好像是终于理清了事情的关键点。
自己长得不错，也很注重身材的锻炼，在公司的身份地位也很高，事业有成，是个女人，喜欢上自己，也很正常吧？
心中突然就，有些说不清的触动。
原来是喜欢自己啊……
唔，要是喜欢自己，那行为愚蠢了点，稍微可以原谅，毕竟自己这么优秀。
只是，后面该怎么办？
莫名其妙就拿了别人的第一次，总该，付出点什么吧？自己可不能像万眭那种小气的男人一样，睡了别的女人，什么都不舍得给。
谢天钧陷入了沉思。
给钱么，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想自己跟金汀，坐实了那种关系，更不想以后跟她长长久久地还发生那种关系，还是无可救药的金钱关系。
给部戏吧，给哪部戏才好呢？
给的戏太差，对不起人家小姑娘的第一次。给的戏太好，临时哪有那么好的戏给她？就算自己想强塞，就金汀的人气和演技，投资商和制作方也未必就肯干呢。
真是火大。
谢天钧很是不耐烦地按下了内线电话，拨给秘书：“买杯美式咖啡上来，双倍浓缩。”
“好的谢总监。”
秘书奇怪却不敢问，双倍浓缩？谢总监这是昨晚没睡好，今天精神不济么？怎么要喝这么提神的咖啡？
他哪知道，谢天钧，是想好好醒醒自己的脑子，好好想一想，自己应该拿什么戏，来补偿那个刚刚在自己办公室里就这么荒唐地献出了第一次的傻艺人。
一天之后，金汀就收到了消息，谢总监给她安排了一部戏的试镜——但是破天荒的，不是谢总监亲自告诉她的，而是让部门的下属，转达的。
金汀有苦说不出。
看来谢总监还是讨厌自己了，连说话都不想跟她说了。
虽然给了自己一部戏。
“这部戏，多少女艺人都抢着想上呢！”传话的工作人员，简直不要太羡慕金汀，能跟着总监的艺人，就是好命，什么资源都能给好的，“最近的新闻，传了好几个女明星会出演这部戏的女一号，风言风语的，竞争可激烈着呢。我们公司据说也有好几个女艺人在努力接洽这部戏，没想到谢总监是直接点名让你去试镜。”
啊？！什么？
金汀越听越糊涂，这是一部，特别好特别好的戏？谢总监真的是给了自己一部特别好的戏？
难道，谢总监，不生自己的气了？
几乎不假思索的，她就脱口而出：“谢总监点名让我去试镜的？公司里就我一个人去试镜？我是说，他没有安排别的女艺人也去试镜？”
“当然没有了，谢总监要推的角色，别的艺人经纪，哪敢再推自己旗下的艺人啊，就你一个人。”
“谢谢你哈，我准备准备，就过去试镜去！”金汀突然就高兴了。
谢总监这意思，看来不是讨厌自己？是自己会错意了？
她喜滋滋了起来。
谢总监那张禁欲脸，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了起来，还有他在办公室里，跟平时完全若判两人，潜规则自己时的那张男人到不能更男人的脸，也在她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两张脸就这么变换着，不断地晃啊晃啊，让金汀分不清到底哪张才是真正的谢总监了。
“谢总监肯定还是有点喜欢我的。”金汀笃定地反复暗示着自己，“一个男人要是不喜欢一个女人，肯定不会睡了她的！”
男女经验浅薄的她不懂，一个男人，睡了一个女人，未必就是因为喜欢——还有可能只是因为一时冲动。
【小剧场】
金汀：谢大哥肯定是喜欢我的，不然他睡我干嘛？
弱水大大：呵呵，你太单纯……
金汀：谢大哥肯定会给我安排很多好戏的，因为我是他的女人啊！
弱水大大：呵呵，你太单纯……
金汀：以后我肯定会跟谢大哥结婚，还生一个跟我一样漂亮的baby。
弱水大大：呵呵，你太单纯……
鱼晚晚，从来都是一个特别爱给千忆惊喜的人。
在千忆还没跟万眭商量好究竟要怎么把谢天钧这个大叛徒连着他背后的大鱼，一起给揪出来，碎尸万段时，鱼晚晚就给她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阿忆，今天有棒子国的服装公司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鱼晚晚的声音，在刻意地压下激动，故意想要展现地波澜不惊一点，不过这依旧逃不出千忆敏感的耳朵。
“怎么，有人要挖你？”千忆笑了笑，她太清楚了，以鱼晚晚的脾气，那么多顶级品牌她都工作过，断然不会被棒子国的什么牌子给挖走了——鱼晚晚绝对看不上。
棒子国，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服装品牌。
“他们倒是有点这个想法，不过被本小姐给一口拒绝了。”
“哦？你是怎么拒绝的？”
以鱼晚晚的脾气，怕是很给挖墙脚的人，一点难堪了吧？
“我就说嘛，棒子国什么时候不再把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说成是他们的，我就什么时候多看他们一眼。”鱼晚晚很是小愤青地道，“那个棒子国，总是一副全宇宙都是他们的样子，我是不喜欢他们的。”
“嗯。”
虽然千忆没有去过那个什么棒子国，不过听这鱼晚晚的口气，那应该是一个，很让鱼晚晚讨厌的国家。
拿来主义，那肯定也是个让自己讨厌的国家。
“你猜他们这次找我，是来干嘛了？”鱼晚晚见千忆半天都不好奇对方的动机，自己先忍不住主动老实交代了，“他们居然希望跟我们合作，共同开发这个低配版的云锦的丝料？！香蕉他个芭辣！我要是把跟他们合作，我岂不是脑子秀逗了？”
“怎么合作？”千忆好奇了。
“就是他们提供棒子国的市场，我要交出这个丝料的工艺，大家共同开发，美名曰为共赢。滚一边去，谁要跟他们共赢？明明就是他们白占我们的便宜！”
鱼晚晚很是愤愤。
“嗯，虽然也许开始会赚钱，但是一旦我们交出了工艺，那就指不定他们会翻脸，合作维持不下去了，他们变成了工艺盗贼也不好说。”
千忆恰到好处地点评道。
“对对对，阿忆，还是你懂我，我就是这么想的，棒子国的人说的话，不能信的。”
“我们不是给这个工艺申请了专利么？有用么？可以保护我们的工艺么？”千忆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她对这个世界的某些未知又不算很懂的东西，都保持一定的怀疑态度，万一专利保护不了自己的工艺，而棒子国的人，挖他们的工艺不成功，把所有的绣娘都挖走，再把步骤拼凑起来，那也是件很吃亏的事情。
“可以的，只要申请了专利，谁也别想打我们工艺的主意。”鱼晚晚很有自信道。
现在法律对于专利的保护，都挺不错的。
棒子国要是想偷他们的工艺，她鱼晚晚一定打官司打到对方哭都哭不出来！
“那行，那就稍微防范一些，做些预防工作就好。”千忆道，“这个工艺，也没那么好偷的，你可以跟他们谈谈，只卖他们成品丝料和服装，不卖工艺，爱买不买，不买滚蛋。”
卖了料子给他们，千忆也很肯定，他们弄不出来这丝料是怎么织出来的。
“你要卖他们成品丝料？”鱼晚晚愕然。
“棒子国的钱，为什么不赚呢？”千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在这个世界，叫做什么，“这是出口啊！拿我们的丝料，赚棒子国的钱，挺好啊。”
千忆觉得，没毛病啊。
“也对啊！”鱼晚晚讨厌棒子国，净惦记着怎么拒绝他们才有面子了，怎么就忘记了，卖东西给他们，赚他们的钱，更有面子呢？
说起来，那几个棒子国娱乐圈某娱乐公司的代表，过来谈这个丝料工艺的事情时，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似乎鱼晚晚愿意接受合作，是天大的荣耀，而且他们可以带着鱼晚晚发家致富，走向国际。
啊呸！
她鱼晚晚，是需要别人带着，才能走向国际的人么？！
她自己一个人就能走向国际的好么？！
“阿忆，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干嘛，放着棒子国的钱不赚呢？”鱼晚晚一拍桌子，“他们不是特别高高在上么？我偏偏就要他们求着我，把丝料卖给他们，而且是高价卖给他们！”
“这就对了。”
千忆穿越前，他们的朝廷，也会跟其他边疆的民族做贸易，都是把自己的丝织品，拿出去高价卖出，换一些别的东西进来。
贸易这种事，只要谁占了“专利”，那就是发大财的机会。
“那我现在就约他们出来谈？”
鱼晚晚想想就很激动。要是把这种丝料卖进棒子国，却让他们制造不出来，只能来求自己卖给他们，那岂不是yu工作室，要发大财？
“别急。”千忆稳住了鱼晚晚，“现在是他们千里迢迢上门来找我们合作，我们那么积极主动做什么？”
“那，再等等？”
“再等等。”
依千忆所见，既然是派了代表来，若是无功而返，那肯定很没面子。到了快无功而返的日子，他们的代表，一定会焦急。
等到那个时候，一切条件都好谈。
她和鱼晚晚开出什么样子的价位，他们应该都会点头求购。
“行！阿忆，你说等到什么时候我就等到什么时候。”鱼晚晚点头，“我先回去晾着那几个棒子。”
“去吧！”千忆大手一挥，指挥道，“对方开多少钱，你都说，老板需要考虑一下，你做不了主。”
“为什么需要考虑一下啊？”鱼晚晚不明白了，“不是说，直接拒绝他们不好么？”
“你直接拒绝了，万一把他们拒绝回了棒子国，那我们赚谁的钱去？”
鱼晚晚想想，也对啊，拒绝的太狠，就断了别人合作的念想，那岂不是没有机会赚棒子国的钱了？
“行，我就打打太极，我左打打，右打打，左打打，右打打。”
“还有。”千忆想了想，询问道，“晚晚，你有没有什么路子，可以把这次简单的出口生意，上升到民族友谊的高度上去？”
“啊？民族友谊？什么意思？”
鱼晚晚不太明白了，卖个丝料赚个钱，怎么就上升到民族友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