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贵妾难为_分卷阅读_65

  镜中少女明眸善睐,也是娇巧可人,花开得正好的时节,可惜没有赏花惜花的人。青萝黯然垂下眼帘,掀起被角躺下,婢女为她放下帘帐,吹灭屋里的烛火,轻手轻脚掩门退下。
  听见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青萝翻个身,回想娘亲说的话。不回家不知道,原来娘亲也盼着她回去,正在家里训斥阿兄,嫌他只知读书,不会学经济,更不知变通。阿兄听得不耐烦愤然夺门而出,正好和她打个照面。
  几日不见,阿兄变瘦人也憔悴,青萝没来及说什么,他从她身边擦过说是去夫子家。
  冯姨妈见到女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诉她的一片苦心无人能体谅。儿子只会读书,丈夫又是个不中用,一辈子唯唯诺诺不会巴结上峰,七品芝麻官坐到头都是万幸。
  口头讨伐完丈夫和儿子,冯姨妈又抓住女儿急切问青萝有没有引起小侯爷的注意,不等女儿回答,她双眼放光描述阿圆如今得的风光,去罗家见到亲卫守门、府医待命,胞妹待客的茶果和阿圆身上的穿戴......唾沫横飞。
  说完,她恨铁不成钢盯着女儿看,唉气叹气悔不该当初,那日就不该骗阿圆吃下桃花糕。
  阿娘絮絮叨叨,青萝满心的委屈和话儿无从说起,当即在屋里变脸,也落下几滴泪。
  冯姨妈这才收了话头,小意温柔哄得女儿喜笑颜开,用过饭千叮咛万嘱咐交待女儿务必讨好阿圆,循循善诱:“你也不用多做什么,拿着绣的花儿多找阿圆说几回话,总有机会碰到小侯爷面上。你哥哥的前程全在你身上,你进了侯府也有享不完的富贵。”
  黑暗里,青萝咬唇,她连聆风院的大门都进不去,怎么和阿圆攀交情?还有阿兄,他不愿拿妹妹换自己的前程,送她来大长公主府的路上,一再交待,安份守己熬够年头,回家找个平常的人家出嫁。
  可是,青萝双手绞着被角,郎君生得太好看,什么也不说,站在那里满院的花也失了颜色,鼻那样挺,一双眼睛十分有神彩,即使静坐着,也觉得他的眼睛在看自己。
  捂着发热的脸颊,青萝默念,阿圆配不上郎君,她那副病胎子,见风着凉,变天生病,不配呆在郎君身边。
  凭空臆想着檀郎如玉,青萝渐入梦乡,大概梦见什么高兴的事,她一脸温柔笑意。
  *****
  一夜无眠,忆君在枕上蹭蹭头脸,迷瞪睁开眼,先看向帐顶,银灰纱帘上织暗纹花,再瞄向身边的......人,尚坤躺在离她有两人距离之宽的床外侧,只穿着雪白里衣,身上半搭着一条薄织锦被。呼吸平缓,睡着的样子安逸闲适。
  她再看向自己,也只穿着散袖敞脚的淡绯绣石竹里衣,外罩的衣裙不知所踪,衣带系得完好如初,大概什么也没发生。
  知道他听力敏觉,忆君小心又小心,还是惊醒了对面的人,他睁开湮黑无边的双眸,轻瞥一眼,复又闭上。
  忆君慢慢爬到床角,打算从尚坤的脚底下溜下床,她可没胆子横翻过他的身体,沉睡的狮子也叫狮子。天不遂人愿,她一只脚尖刚够到地毯上,另一条腿还搭在床边,尚坤用脚轻轻一挑,将她连人倒摔在床上。
  忆君只来及闷哼一声,瞧见他带笑神情,吓得一骨碌爬坐起,“时辰还早,侯爷再睡一会,我先回屋洗漱。”
  “叫郎君”,尚坤淡淡道,半抬眼皮似在半梦半醒间,脚却横挡在床尾。
  看来不改口他是不打算放行,忆君工工正正唤了一声,“郎君,先容阿圆回屋。”
  丧权辱国,她有点鄙视自己的节操。
  尚坤躺着哈哈大笑,眼眸光波流转,燿燿生辉,同子君笑起来一样也敞着一口银牙,示威性腾地坐直在忆君面前炫耀。伸手掐了下她的脸颊,轻声叮咛:“去罢,洗漱完再回来陪我用早饭。”
  他的目光专注多情,好似一个温柔痴情的恋人,但忆君却清楚他的心是冷的,藏在密林深处某个幽暗的角落,生出青苔长了霉。
  说不定还长了毒蘑菇,忆君暗恨恨猜测,光脚下地先穿好衣裙,踏进鞋履,两把挽好头发,推开房门小碎步往自己屋里赶。人有三急,刻不容缓。身边有个千里耳,在正堂方便光想一下心理障碍不小。
  留下尚坤挂着笑意又静躺了一小会儿,每天早起洗潄直接跳到汤泉里沐浴全身,热水冲涮头脸,游到岸边已觉神情气爽。婢女们为他拭干身体,挑选衣物穿戴。
  他扫了一眼旁边锦盘里的衣衫,随口问一句:“有一回西番莲花绣得有趣,怎么没见再送来?”
  新来服侍尚坤的领头婢女低声答道:“容奴回头问一声尚仪,咱们这边府里没见有绣西番莲的人,说不准是长公主府那边的绣娘。”
  尚坤不置可否,一小串细碎的脚步从下院走过石拱桥,他摆手命侍婢们全都退下,冲着屏风外喊道:“阿圆,进来。”
  忆君看见两溜侍女们分绕过屏风,从她身边经过出了屋子,立在屋檐下,他又在折腾什么?没完没了!
  慢吞吞走到屏风后,水汽缭绕中,尚坤大张双臂,伟岸挺拔,沉声吩咐:“来,为我更衣。”
  旁边条案上放着十来身衣物,忆君吃不透他的喜好,轻声问道:“侯爷,郎君,你穿哪一件?”
  问了等于没问,他双眸紧盯着她,微笑不回答。见他平日喜欢穿黛色,忆君挑起一件浅黛挑绣万字纹的锦袍,打开先套到他的左臂,再套右臂时,够不着高,还有他双臂打得那么开,让人怎么穿衣服。
  “郎君,胳膊放低一点,阿圆够不着。”忆君再次低声下气说话,心里恨不得把他再推到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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