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有灯火_分卷阅读_122
周浦深看她瞪大眼盯着他,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他的狂喜她并未感受到,她只觉得奇怪。
怎么会有聪明成这样,又糊涂成这样的人呐,周浦深弯着唇角,眉梢上挂着喜悦,“宝贝,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苏叶懵,她说,等事情结束就结婚。又哪里不对劲么?他们经历那么多,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
“你在求婚。”周浦深彻底被她的脑回路折服。
哪有女人求了婚还不自知的,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交给他来做么?
苏叶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自己吃了亏。
她的话脱口而出,几乎没有经过脑子,从心底里发出。
她重新窝回他怀里,沉默不作声了,看起来似乎在发呆。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拥有一段这样的爱情。在她的心底,她的另一半,除周浦深之外已没有多余的备用人选,顺其自然到结为秦晋之好都不需要邀约,她认定他是唯一。
毫不质疑,成为本能,仿佛信徒,刻骨铭心发乎本心的虔诚。
她嗅着他的气息,沉沉睡去。
黑夜里还有一双眸,长久地注视她的发顶。
她送上门来了,他哪里有放过的道理。她求婚用说,他就用行动回复好了。
苏叶回到拉各斯,处理了堆积的事务,好在公司在管理上借鉴了母公司RC,系统完整,井然有序,所以苏叶离开这一段时间,公司也没有乱套。
秘书在一旁报备这两日的会议安排,苏叶一边听一边在浏览文件,时不时点点头,秘书说完,还没有出去的意思,苏叶抬头,“还有什么事么?”
秘书小心翼翼地递上便签条,“卡罗琳,我记在这了,贴在电脑上还是文件夹上?”
苏叶说:“不需要了,以后都不需要,”她两指点了点太阳穴,“我记得住。”
秘书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如负释重,她笑起来说:“太好了,那,我先出去了,您有吩咐叫我!”
“嗯。”苏叶淡淡回复。
秘书出了办公室,低声但难掩兴奋地说:“告诉你们,卡罗琳终于回来了!”
众人:“我们都知道啊。”
秘书说:“我说的是,计算机卡罗琳!”
众人:“你是说,卡罗琳的健忘症,好了?”
秘书:“没错!或许她从来就不知道她得过健忘症。”
众人都喜上眉梢。这周末等电话,随时听候命令来加班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有人突然感慨,“哎,要是有个男人对我能像先生对卡罗琳一半好,我就是折寿也甘愿。”
“三分之一也行啊。”
“百分之一都行。”
“哎——”
一阵感慨。
项非突然出现,说:“要是长我这样的呢?”
众人:“算了,还是单身吧。”
项非:“我老婆对我也是崇拜得不得了的,你们这些小姑娘,不懂得欣赏。”
说着他进门给苏叶汇报工作去了。他现在是公司的副总裁,苏叶不在的时候,工作由他接手。
当年带的小女生,如今变成了自己的上司,还提拔了自己。项非从事宝石矿产研究大半辈子了,和妻子聚少离多,虽然很喜欢自己的事业,但还是想要退下来,上一份普通的行政班,弥补多年空缺的亲情。这种念想只放在心里,他没提过。
苏叶找到他,只说:“您该享受享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
她在他下头工作没多久,但似乎什么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公司里,周浦深和苏叶的事总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经久不衰,多的是说苏叶配不上周浦深的,项非总是替苏叶打抱不平,如果说苏叶都配不上周浦深,那周浦深大概就要孤独终老了。
他越看苏叶越顺眼,像半个女儿一般,莫名的觉得自豪。逢人就说,当初苏叶在自己的组里,自己的要求有多严格。
苏叶见项非进来,笑说:“这段时间幸苦组长了。”
她还保持着之前对项非的称呼,项非说:“管理公司对于矿研来说,辛劳程度都不能比了,多大事,不过你总算是回来了,身体好些了?”
苏叶说:“都好了。”
“那就好。”
项非聊了一会儿,才说正事:“下一期的主题还没有定下来,我想着还是等你回来做决定,这里有几分提案,你看一看。”
苏叶接过,翻了翻,阖上了,说:“下一期的,就按之前,投票决定就行,然后下下期的,可以暂时不用忙活,让人咨询一下在这边建立基金会的条件。”
项非问:“公司要建立基金会?”
苏叶想了想,“看情况。这段时间看来还是要幸苦你了,我需要去趟东南部。”
项非:“说不上辛苦,东南部有业务要谈?”
苏叶说:“不,私事。”
*
下着雨的伊莫州有些凉,高大的树木掩映着伊斯特修道院的大门,大片青草地氤氲在水汽里,苏叶撑着伞站在门口,等候来迎接的嬷嬷。
沉厚的大门被打开,穿着黑袍白头巾的修女嬷嬷冲苏叶点点头,带着她穿过主教堂、圣坛,到了神学院门口,“您在这等一会儿。”
修道院里很静,置身其中,苏叶的脚步都轻了些。周围有结伴来往的修女,目不斜视地走过,苏叶收了伞,在沿廊下等。
钟声响起,辽远旷然,在静谧的修道院回响。成群的修女从楼里出来,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着脸,赵玮伊的肤色在其中很显眼。
她也一眼就看见了苏叶,顿了会儿,朝苏叶走过来。
到了跟前,嘴角弯起幅度问:“你怎么来了?”
像是要好的闺蜜始终保持联系,又许久不见,语气平淡又熟稔。
“玮伊——”
“在这里我叫凯瑟琳。”
苏叶愣了一瞬,说:“凯瑟琳。”
“嗯。”
苏叶说:“来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随便走走,聊聊?”
赵玮伊微微笑说:“苏叶,我想你现在一定很紧张。”
她多么了解她,越是害怕,越是强装镇定,“你在害怕什么呢?”赵玮伊说。
苏叶低头看自己沾湿了的鞋面,“玮伊,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还是来了”她顿了会儿,问:“你爱凌数吗?”
赵玮伊望着远处高耸的尖塔,“你问我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