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也不放过你_分卷阅读_61

  晨子曜听见了,他摇着头,想要站起来,却怎么都站不起来,在最后一次试图站起来的时候,视线扫到了那堆红色的尸骨时,突然间完整的心脏好似被撕裂了一般,他大口的呼吸着,一把挥开林警官的手,爬了过去。
  “哥。哥。哥……”他叫着,扑到了冰柜前,一把就抓住了那堆骨头,凑到眼前,睁大了眼睛的使劲的看,使劲的看。
  不可能。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哥!
  不可能!
  不可能!!
  林警官抓住了他,在耳边大吼:“别用手碰,有细菌和病毒!”
  “这不是我哥!这不可能是我哥!”晨子曜转过头来,放声大吼。
  他指着那堆骨头,“他哪里是我哥了?你说!他哪里是我哥了?”
  面对他的质问,没有人回答,林警官停顿了一下,继续拉扯他。
  但是,大叫着不信的晨子曜却抱着冰柜不走,他用手去抓那些骨头,抓到了只有一半的颅骨,然后又抓起来了大根的胫骨,疯了一样的挥舞着,还要去打林警官。
  林警官躲开了,他又去翻着骨头,大家都以为他疯了,就连滨海也走了过来。
  突然间,晨子曜的动作停了下来,从一静到一动,就像是这一瞬间凝固了一样。
  然后,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
  “啊!!!啊!!!!啊——”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半截的手骨,那是左手的半边手骨,有小指头和食指以及无名指,就在朱红色的小指上的第二根指节处,一根亮晶晶的钉子穿在了骨头上。
  ……
  “哥,你手好点没有?”
  “好多了,不疼了。”
  “钢钉什么时候取啊?”
  “没影响就不取了吧,很疼的。”
  “医生说可以吗?”
  “不管了,反正先这样吧。”
  ……
  “啊——!!!”
  哀恸到了极致的哭声,好似一头野兽,抱着爱侣的尸骨,疯狂的叫嚷着,在那一声声的哀嚎中,是痛入灵魂的悲伤。
  ☆、第48章 超度一下吧
  第四十八章
  滨海走到了门外面,仰头看着星空。
  雨小了,乌云散去,月亮披着薄纱朦胧的挂在天上。
  还看不见星星,因为雨还未停。
  身后的哭嚎声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哽咽和抽泣的声音,人在情绪爆发的那一瞬间总是难以自控有如疯魔,然而这样的状态不可能持续永久,有时候能够哭嚎出来反而是一件好事。
  痛恨晨子曜的心情没有半分的减少,只觉得大快人心。
  昱柏走了。
  人走灯灭。
  什么都没了。
  再大的悲痛和悔不当初,也换不来那一个清晰温暖的微笑。
  从今以后,天下间再没有晨昱柏这个人了。
  滨海眨了眨眼睛,将滚烫的泪水逼了回去,颤抖着呼出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了,至少能够入土安息了,每年清明至少能去你坟前奉上一杯酒,唠唠嗑。
  身后,晨子曜被林警官硬拖拽到了椅子上坐下,晨子曜的手肘支着桌面,把脸埋在了掌心里,还在无声的哭泣。
  守夜人戴上了手套,将一根根的红骨重新摆在了一起,然后脱下手套,缓缓关上了柜门。
  滨海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自从知道好友失踪后,他的烟瘾也大了,心里揪成了一团,甚至不敢去深想,就怕会流眼泪。
  他怀疑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太在意了,太强烈了,甚至到了没办法想其他事的程度,翻来覆去都是那个人影在脑海里出现,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也喜欢着昱柏,喜欢着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可惜已经晚了,可惜……
  守夜人走到门边上,抬头看向了天空,浑浊的眼睛在黑夜里反倒格外的清澈明亮。他咳嗽了一声,掏出了一包五元钱的烟,给自己点燃,劣质的烟味在空气里飘荡,很是呛人。
  滨海抽出了一支烟给他,是六十元一包的。
  守夜人摆手:“抽惯了,你那烟没味道。”
  滨海没有客气的心情,便把烟收了,沉默了下来。
  守夜人的烟抽到了一半,说:“死成这样,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
  滨海看他,林警官也看了过来,只有沉浸在悲伤中的晨子曜没有听见。
  守夜人说:“我认识一个很有些真本领的大师,让他做个法事超度一下吧,意外失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死了,灵魂还在飘荡,死后又经历这些磨难,说不定怨气不散,继续任由它那样飘荡着,后人可要倒霉了。”
  滨海从不相信这些鬼鬼怪怪的事情,闻言蹙紧了眉心。不过他想起了还在警局里关着的嫌疑人,那个人说,可以看见鬼,看见了变成了鬼的昱柏。
  可能是真的吗?
  怀疑的种子顿时扎根,但是比起毫无理由的怀疑好友出事,在这件事上他更怀疑自己是不是伤心过度,病急乱投医。
  万一呢?
  万一昱柏真的变成鬼回来了呢?自己能够接受吗?自己又能够为他做什么?
  林警官却只是笑了笑,既不附和也不反对,这是死者家属的事,他从不多口。
  但是抬起头来,却看见滨海看着自己,似乎在用目光征求自己的意见。
  “……”林警官沉默了一下,说道,“老胡,留个电话吧。”
  林警官并不是相信这世上真有鬼,当然也不是说不信,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遇见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也会用一些非科学的方式去思考,走夜路的时候会害怕,清明的时候会去给以故的长辈烧纸。不过比起那些鬼鬼怪怪的,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种对死者家属的安抚,给活着的人一些心灵的寄托。
  守夜人很快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了滨海。
  滨海拿过来看了一眼,心情复杂的问:“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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