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日常7-女仆

  第二天早上,地铁里还是挤满了人,夜伊为了压制自己的人群恐惧症决定听听电车上播报的新闻。
  “‘全裸做汉堡,员工拍照投稿’怀老鸭汉堡宣布已解雇该名员工。工作认真颇受好评的店员,其周围传来令人震惊的声音。”
  “‘犯罪数量暴增,涩谷治安恶化?’警方呼吁民众当心恶意揽客等行为。”
  “‘TOKYO·散步景点’斑目展门票好评热卖中!展期至6月5日。”
  夜伊望着电车新闻,算道:“还有4天,也就是周日……希望斑目能早点悔改。”
  “肯定会的。”莲摸着夜伊的头,“要是还难受的话就趴在我怀里吧。”
  夜伊点头,环住莲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闭上眼不让自己去想身边的陌生人们……
  午休时,龙司神神秘秘地拿着一张粉色传单来找夜伊和莲。
  他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递出传单说:“我在我家信箱发现的。”
  那是一张女仆家务代理服务传单。
  “‘可爱的女仆会为您做任何事情’……龙司你喜欢女仆吗?”夜伊抬头。
  “是个男人应该都喜欢女仆吧!”
  莲在一旁鄙视地看着龙司,决定对这件事保持沉默。
  早在三人确定关系时,夜伊曾对他们说过,不要掩饰任何欲望,因为她不会生气,除非是出轨。所以龙司敢拿出女仆传单也是因为夜伊允许。
  夜伊若有所思,“是嘛……那这样呢……”
  她伸手勾住龙司的脖子,吐气幽兰道:“主人,您可以对小伊做任何事哦~因为小伊是你的女、仆、啊。”
  血红骤然从脖子往上爬,龙司连忙把传单扔掉,说:“我、我我最喜欢是你的女仆!”
  “呵呵~丢掉干嘛,我倒挺想试试的。”夜伊松开手,弯腰捡起传单,默默勾起嘴角。
  “既然你想去的话……我那里的公寓,刚好有个跟我住同一层的人搬走了,房间空出来没收拾,房东就把钥匙放在信箱后面,他说可以随便进去。”
  “……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三岛由辉走过来看见夜伊,又结巴起来:“我……那个……这个活动……能不能算我一份?”
  “原来三岛对这个感兴趣?”
  夜伊挥着传单,一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但我懂”的表情。
  “不、不是啦!是调查,调查!”他语速极快,如机关枪般吐出一个个字,“任何事情的‘任何’到底界限在哪里?派遣的女仆水准如何?真的跟广告上一样?号称家务代理的可疑服务,就用我们的双眼来一探究竟吧!”
  “……那就今天晚上吧。”夜伊收起传单。
  “计划的代号用什么好呢?我想想……女仆观赏会……也就是‘女仆looking party’!”
  晚上,四个人聚在龙司说的空房里,三岛到这个时候又开始犹豫:“真的要干吗……”
  “没事啦没事啦~”夜伊似乎比任何人都要兴奋,她拿出传单给其他人看,“这可是女仆呦~~女仆观察派对必须进行到底!”
  龙司也很兴奋,但比起夜伊,只是看热闹的心思多一点。他说:“就算出现什么不妙的人物,只要赶快开溜就好了。这里是空房,任何人的住址都不会泄露出去的。”
  莲扶着眼镜感叹:“在这种方面真是天才……”
  “哼哼,那是当然!不然我白跟伊一起学习那么久了。”
  “那我就打电话了!”夜伊兴致冲冲地拨打传单上的号码。
  手机那边是男性的声音:“感谢您的来电!这里是家务代理服务‘维多利亚’!您是否需要指名?”
  “随机派一个过来就行啦~”
  “明白了,马上可以派过去的女孩……大概需要20分钟吧?能否请您告知详细地址呢?”
  夜伊说了公寓和房间的位置,通话结束。
  她转头就看见龙司和三岛由辉紧张起来,安抚道:“OK的啦,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
  两人开始激烈的讨论。
  “我们叫她过来能做什么事情啊……”
  “我的意见是先让女仆小姐亲手做料理……话说高中生真的可以使用这种服务吗?”
  “啊?”
  “啊什么啊?快好好查一下啊!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三岛由辉开始慌了。
  龙司撇过头,“我、我才不管呢!拜托做家务怎么还会有年龄限制啊……”
  正当两人讨论愈加激烈时,门铃骤然响起,外面的女仆说:“晚上好~!我是前来做家务代理服务的。”
  夜伊从包里翻出来了什么东西,然后立即跑出去。
  “咦!已经来了!?提前了五分钟啊!!”三岛由辉来回踱步,“怎么办!?心心心心理准备还……!!”
  龙司也说:“我、我、还是办不到……!而且从刚才起肚子就不舒服!手心也全是汗!!抱歉,接下来全靠你们了!别被人家看出是高中生啊。我会负责在阳台监视!”
  “我也不行啊!!”
  两人慌张狼狈地跑去阳台,只留莲一人在卧室,身体僵硬地看着阳台沉默。
  “女仆小姐过来了哦~”夜伊笑眯眯地回来,身后就是女仆小姐。
  女仆小姐拎起裙摆行礼,用甜美的声音说着:“主人们欢迎回来~?我是今天伺候您们的维多利亚的贝琦?”
  “贝琦的可爱能量,会满满地灌注到主人们疲惫的心灵里喵?”
  不知为何,夜伊的声音好像成熟了许多,她回答:“那就拜托了。”
  “能和主人好好相处,贝琦好高兴啊喵~??啊哈哈……贝琦真是糊涂!对第一次的主人首先要进行自我介绍!今天要怎么安排呢?基本上就是做饭、洗衣、打扫……”
  “如果主人希望,也可以进行其他各种各样的伺候喵?”
  “……哎呀呀?主人好年轻呀?”贝琦凑近夜伊看了看。
  “哪里啦,我和我家亲爱的都有一个高中的儿子了呢~他人有些怕生,所以一直背过身没敢看你,不要介意哦。”夜伊笑呵呵的。
  “没关系,贝琦理解哦,不过主人的皮肤保养得真好呢!”
  “过奖了,我们最近刚买下这套房子想搬过来住,你先去打扫一下灰尘吧。”
  “好的~喵?”
  外面传来男人的叫声。
  “喂!那边的两个小鬼站在阳台外面在干什么!?”
  “糟糕!”龙司没憋住,在阳台外叫出声来。
  三岛想压低声音,但因为偷听被发现而慌乱地控制不住音量,“别出声啊笨蛋……!”
  贝琦看向阳台,问道:“有谁在吗!?”
  “快跑!”
  阳台外传来两阵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又是跑步声。
  “刚才的声音……是坂本同学和三岛同学吗!?”
  “那么……你们……?”她转过头。
  夜伊摘下人皮面具,用手搓了一把脸,恢复了本音。
  “哎……那两个笨蛋居然被发现了,没意思。”
  “诶!?夜同学???”贝琦吃惊地后退一大步,“那、那边的就是……”
  莲转过身。
  “果然……你们是知道我的身份才叫我的……?”
  夜伊把人皮面具塞进包里,双手怀胸,露出滑稽笑。
  “川上老师居然会当女仆,真是令人吃惊啊喵~”
  川上老师躲开夜伊的视线,绝望地低下头,“完了,竟然被学生发现了……果然应该去更远的店的……喂,你们是听谁说的?”
  “是蝶野老师吧!果然是那个家伙吧!教英语的那个!在鸭志田老师的事件之后,她就一直在调查其他教师的隐情。你们是不是就是她派来的!?”
  “嗯……”夜伊态度暧昧。
  “你们要跟蝶野老师告密吗?”川上老师警惕起来。
  “川上老师,你也不想让你的兼职被其他人知道吧~”此时的夜伊真的很像日本人。
  川上老师沉默了,眼睛转动着,脑子飞快地思考起解决方案。
  “我说……既然要选老师站边,那就选我吧?我可是你们的班主任哦。相对的,如果你们能帮我应付蝶野老师,我就愿意为你们做任何家务。”
  “成交!”夜伊露出计划通的表情。
  川上老师刚想好接下来要说什么就被打断了。她叹着气,“连这点也算到了吗……现在的学生真可怕……既然你们都懂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切记不要在学校里说闲话!!要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听到没?明白了吗?那我走了!”
  “贝琦再见~~~”夜伊乖巧地告别。
  川上老师动作一滞,啧了一声,重重地关上大门。
  听到关门声,夜伊绷不住了,倒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笑死我了!!居然真是川上老师!哈哈哈哈!虽然中途泄露了,但居然能看见她那副装可爱的表情,我的伪装道具没白带啊哈哈哈哈!”
  “哎,真是要笑死了,那两个笨蛋,回去一定要好好说他们一顿。”夜伊抹掉笑出来的眼泪,“要是他们不掉链子,我还能看到川上老师打扫的样子呢。”
  莲盘腿坐下来,盯着夜伊问道:“你刚刚摘下来的是什么?”
  “人皮面具啊,我刚刚扮成一个保养比较好的40岁大妈,川上老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也不枉我特地让我哥做了这张面具啊……”
  “……他是万能机器人吗?怎么什么都会?”
  “雨是我的神啊!”
  夜伊笑嘻嘻地坦白事实,莲只当她在开玩笑,无奈地摇着头。
  “从某个方面来讲,你才是天才……回家吧。”
  第二天放学后,莲正收拾书包。
  夜伊神秘地从后门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我刚刚看见川上老师和蝶野老师在聊天哦,要不要去看戏?”
  “是你想去吧……”莲戳破夜伊的心思,背上书包,“走吧。”
  “诶嘿~”
  夜伊带着莲到走廊上,教师办公室门口就站着川上和蝶野老师。
  “Ms.川上,我知道的……”
  “看来蝶野老师已经知道了……”夜伊正趴在墙角偷听,她又想了想:“我们过去帮川上老师瞒过去吧,毕竟是班主任……而且交易还在呢。”
  莲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夜伊的行动。
  两人走过去跟川上老师打了声招呼。
  “啊,雨宫同学和夜同学,回去时要注意安全哦。”川上老师的演技很好,即使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第二天又要面对夜伊和莲时都没有露馅。
  “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向蝶野老师点头。
  蝶野老师向左挪一步,拦住川上老师的去路,“NO!我还没说完呢!这所学校依旧丑闻不断,如今正是考验我们老师态度的时候。可是你却比谁都早下班,早上的教职员工会议也是勉强才赶上的!”
  “Why!?难道你去夜游了!?”
  蝶野老师又看向夜伊和莲,“Mr.雨宫和Ms.夜,已经是放学时间了哦。在天色变暗前快回家吧。还是说,你们找Ms.川上有事?”
  “我们上课的时候有个问题没搞明白……”莲正拿着翻开的语文课本。
  “……What?”
  川上老师秒懂,随即应和:“啊,你们又有问题要问了啊,真是求知若渴呢哈哈……”
  蝶野老师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川上老师。
  “两位同学问的问题很错综复杂,教他们一直要用很长时间……尤其是夜同学,问的问题都能难倒我了,结果到最后讲不明白回家查资料又花了我很多时间。”
  “居然是下班后的个人授课……”蝶野老师打消顾虑,敬佩地夸赞道,“实在是充满了热情!你才是教师的榜样啊。”
  “热心的教师和学生……这才是学校应有的样子。对不起,我居然怀疑你。那你们三个好好加油吧!”
  蝶野老师给川上老师一通加油鼓劲后,高兴地离开。
  “蝶野老师真有活力,对工作充满热情……是个好老师啊!”夜伊点头赞叹。
  川上老师松下紧绷的肩膀,“总算洗脱我的嫌疑了……谢谢。”
  她看了看四周,小声说:“你们过来一下……”
  川上老师把两人带到无人的角落,拿出一张纸片塞进夜伊手里。
  “这是我在晚上工作时用的电话号码和电子信箱。就当是指名选我,晚上打电话注意不要留下通话记录哦?”
  夜伊翻看了纸片,突然出声:“果然随身携带着啊……”
  “……什么?”
  “贝琦的名片和传单。在我们刚转来学校的时候,你在拿出学生证时掏出来了其他东西吧?虽然收得很快但还是让我看见了。”
  她掏出兜里的传单,在川上老师的眼前晃了晃,“粉红色的传单真的很扎眼啊~~”
  莲震惊,明明两个人当时都在,他自己都完全没发现!这是何等敏锐的观察力!
  川上老师被夜伊的话所打击,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都快过去两个月了你居然还记得……果然不能带着那种东西……”
  “别担心,这件事只有我和莲知道,绝对保密。”
  “那我走了……”她垂头丧气地离开。
  夜伊也带着莲下楼。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对着走廊的玻璃笑了一声。
  “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玻璃真是好东西,能清晰地照出任何事物。”
  莲疑惑地观察起玻璃,透明干净,和平常没有差别。
  “没事,以后你就知道了,回家吧。”夜伊又卖起关子。
  刚出校门,夜伊的手机就响了。她接起电话,是龙司邀请两人去健身房锻炼身体。
  “你还要叫我?不应该只有莲吗?”
  “你的体术是怪盗团里最强的啊,我好想知道你的全部实力!拜托嘛~”龙司突然撒娇。
  “我今天有事不能去,就让莲去找你吧。”
  “好吧……那我在涩谷广场等他……”
  ……
  夜伊独自回到自己家,雨正拿着文件走过来。
  “事情都办好了,最后签字就行。”
  “那你签呗,我一个未成年的法律合同又不能生效。”
  雨拿出钢笔,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最后抬头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我走以后总要给他们留点什么吧?”
  “……行吧,都听你的。”雨在文件上行云流水地签下他的名字,递给夜伊,“你看看。”
  夜伊从头到尾翻看一遍,满意地点头,“他们最后要是看到这张纸,绝对会大吃一惊的。”
  “他们可千万不要有心脏病……”
  她哼笑一声,心情极好,把文件放回桌上,问道:“那我回卢布朗了?”
  “我做了那么多,就没有一点报酬?”雨委屈地低下头,银色长发散落下来,勾走了夜伊的视线。
  “你啊你……”
  夜伊抱住雨,踮起脚尖吻着他的喉结,张开嘴探出舌尖在上面打转,又用尖锐的牙齿摩擦着那处软骨。
  雨眯着眼,正享受着一个生物最致命的部位被舔弄的快感,他这副躯体的生死都在夜伊的掌握之中。这是他作为神唯一能感受到死亡的时刻,这能让他更加了解生命的渺小。他也渐渐爱上这种被控制的感觉。
  这是一场生物研究,也是爱人对他的赏赐。
  夜伊松开嘴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足够了……”雨脸颊通红,眼中含着一汪春水。
  “神明居然是个隐性sub,真是让我吃惊。”
  她轻笑着,伸出食指缓缓拂过对方被咬破皮的伤口。
  雨弯下腰,将头埋在夜伊发间,轻嗅着来自她发丝上的山茶花香。
  “因为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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