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大家看戏

  圣上大窘,当日拒绝了成王索要李淑妍,为了补偿才会想了这么个馊主意,因自己的私心,也未与大臣商议,只是这绵乡伯却是知道的,怎也不提醒一句,他不由瞪了绵乡伯一眼,暗道可见绵乡伯果然是老昏聩了!
  皇后见了,忙道:“这只怕又是绵乡伯为一已之私进的谗言,竟是坏了规矩,外人不知是绵乡伯做了小人,只道咱们大齐朝怕了北蛮,亦或者是安宁公主果是个扶不起的,竟要多陪嫁一个好争宠!既然如此倒是舍了李淑妍的好,就让三位公主在玉真山上祈福一年,到底是圣上的血脉,臣妾还不信了,三个公主加在一起还比不上一个伯府小姐!”
  一席话说的绵乡伯汗流浃背,只哀求圣上道:“此事已然成了这样,还请圣上为妍儿做主。”
  就如杨浩早就视二丫为自己媳妇一样,圣上也将李淑妍视为囊中物,怎会割舍与他人,故他只得道:“此事虽然不合乎规矩,只两国相交贵在诚信,怎好反反复复?”
  皇后笑道:“臣妾不懂朝政,只是绵乡伯父已是打了主意要那李淑婉和亲,浩儿则因前头已经订下婚约不能放手,皆有私心,圣上若是一时难以定夺,倒是不如召见内阁大臣,一同商议。”
  圣上想了想,便令人去宣大臣到御书房来议事,皇后不便留下,便要告辞。绵乡伯见事不可挡,又想到太向来厌恶杨浩,且大臣面前他更不能偏袒杨浩,便道:“此事也该请太殿下来才是。”
  此事已然挑明,倒是不用避讳太等人。且正好让他历练一下,圣上便着人去宣了他来。
  一时众人都到齐了,看到绵乡伯父正狼狈地跪在地上,杨浩倒是站在一边对恃着,都在心中暗自猜测。
  圣上只道:当日选了三位媵妾,不合规矩。不知大臣们可有什么说法没有。
  当日圣上选了三位陪嫁。让众人惊讶,只是因为圣旨已下,成王也早就知道了,众大臣多说无益。且绵乡伯自家情愿赔个孙女去。所以大家也就混着过去了。
  但是今日却又来询问众人,怕是圣上要出尔反尔,君无戏言且关着两国之事。可就不好办了。所以那几位大臣,都沉默不语。太虽知前因后果,此时却是不好说出来。
  绵乡伯不由语带笑意道:“虽然是误会一场。可是已经答应了北蛮,怎好反反复复,失信于人!杨世既然食君之禄,还请以大局为重!”
  杨浩气极反笑:“你的一句狗屁误会,就让我杨浩乖乖将妻献给别人?我告诉你,这事都是你闹出来的,如果好好解决了倒也罢了。若是事情不好办,我只好亲自将你那好孙女李淑妍送到成王手中!”
  圣上等人这才惊觉。此时李淑妍可是在杨浩手中呢。杨浩做事向来不管不顾的,如果真让他将李淑妍送到成王手中,事情可就糟了。
  李航忙道:“杨浩,万事以大局为重!臣并不是因为舍不得女儿才令侄女前去,只是因妍儿的生辰八字与公主契合,要为我大齐朝的百姓祈福。如果你真要将妍儿送到成王手中,若是今年年景仍是不好,你如何对得起圣上对你的恩宠。”
  此时几位大臣这才回过味来,圣上已经选了两位贵女,绵乡伯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且说这话音,怕是杨浩看上了他的孙女李淑婉,以绵乡伯的为人,这等好事,如何会向外推?
  杨浩冷笑道:“这继室之,果然是比不得元配嫡,刚才你父亲已经说了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你就来打他的脸面。”
  大臣们听到此都有些小兴奋,绵乡伯见了忙截话道:“不是臣向自己孙女身上泼脏水,李淑婉自昨日圣旨下发之时,就已是成王妾侍,虽然是有名无实,但也算是他人之妇。世便是爱重她,硬留下她来,却也是再嫁之身,残花败柳,配不上世!世倒不如就此放手,另择佳偶。”
  绵乡伯的话尚未落地,杨浩已经扑了过去,对着李航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口内骂道:“都是因为你家的老匹夫为了保住你的世之位,才会如此算计爷,让爷不得娶李达盛之女,偏还敢在此说出这等污言秽语来!”
  李航因折了一条胳膊,此时哪还有招架之力,绵乡伯早就动弹不得,见状,急忙道:“请圣上为我父做主啊,他竟敢在圣驾及群臣面前将臣父二人打成这样,这以后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若是以前自然御史言官就接下话来,劝诫圣上不要过份宠信杨浩。只是今日,大家都老僧坐定,谁也不吭声:你想把人家的正妻送去给别人做妾,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打你一顿还是轻的。况且这里面还牵扯着爵位继承方面的事,事情未明了前,谁也不会贸然凑上去。
  故群臣们也不动弹,只装看不见听不到,圣上忙令人强拉开他们,李航也已被杨浩打得鼻青脸肿,御医们少不得又上前帮他处理。
  已经当着君臣的面,将绵乡伯父打成这样,且也把事情都揭开了,杨浩也不愿再费唇舌和时间,便直接道:“此事并不需要再议,去年我父与李秘书郎已经议了亲事,这李氏决不能去和亲!既然绵乡伯如此有心机,事情又是他惹出来的,还请圣上让他前去知会成王一声,今日便为臣赐婚才是。”
  杨浩又转头对着绵乡伯父道:“你们不过是怕我娶了李氏,到时会帮着被你抛弃的嫡长夺了世之位,所以才想要调包。你们今日最好将此事办妥了,不要忘了李淑妍还在我的手上。”
  圣上见那几位大臣只管看热闹,却无一人说话,无奈问太道:“熠儿,此事你如何看?”
  太恭谨答道:“此事倒有些让儿臣为难。如今事已成定局,杨浩实不该如此不顾大局,一味胡闹,一个处理不好,引起两国纷争,却是我朝之罪人了。且又在父皇面前打人,实在是嚣张至极,还请父皇按律责罚。”
  一席话说得大臣们皆是点头:太果然公正,处事不一味偏向自己外祖家,将来又是一个明君。绵乡伯父也暗喜,果然太看杨浩不顺眼,但凡是杨浩所为,太从未赞同过。杨浩却只管垂着眼,不说话。
  太微微一笑,又道:“只是但凡男万没有眼睁睁将妻拱手给他人做妾的,倒也是有情可原。至于绵乡伯父,被打成这样确实可怜,然他二人却将已有婚约的女献了上来,一则乃是欺瞒天下,将圣上与君臣玩弄于掌中;二来则是因他们的私心,多送了一人做媵妾,竟破了和亲的规矩,亦堕了我朝的威风。被打一顿倒也不冤。”
  圣上与绵乡伯父哑然,大臣们心中赞道:太果然英明,事情看得透彻。
  太又道:“父皇心中只装着天下百姓的民生大事,哪里知道绵乡伯一家为了一己之私所使的不入流的计谋,一时不察,忽略了也是有的。此时既然真相大白,自然不能再如此下去。这绵乡伯既然巧舌如簧,倒是让他去做个说客,将功赎过也就是了。”
  谁也不愿接这个苦差事,大家不过是来看戏的,因此也一致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绵乡伯适合。
  绵乡伯心中气苦,他本意让太前来是要弹压杨浩的,没想到太此次是完全站在杨浩一边的,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道道:“事已至此,臣也想为君分忧,只是如今臣这个样如何去见成王?”
  杨浩见确实是绵乡伯打得很了,不由笑道:“这有何难,让人抬着去就是了,正好利用你那可怜样,搏一搏成王的同情,说不定事情更好办呢。”
  最终却是李航吊着一只胳膊去了。诸大臣看完戏都退了下去,杨浩只守在绵乡伯的身边。因杨浩素来无法无天惯了的,圣上也无心去管他,只自己皱着眉头发愁,现在李淑婉是成王名义上的妾,事关一个男人的颜面,也不知会是如何情形。
  果然成王听了李航的话,也是火冒三丈,当日想求娶公主不成,换成郡主和亲,倒也罢了。没想到又被人设计索要李淑妍,后来虽未得到李淑妍,却因打破常例,多得了一个贵女为媵,亦算是不失面。
  如今这绵乡伯世却又来道:那李淑婉又与皇后亲弟杨浩有婚约,便要将名义上已经成为自己媵妾的李淑婉讨回,这也太不将北蛮放在眼里了。
  成王冷笑道:“那李淑婉是你的亲侄女,这有没有婚约你还不知道吗,当日既然圣上已经公告天下,我不管她之前有没有婚约,她就是我的妾室,如今要我放手,乖乖将她奉与其他男,这却是万万办不到的。”
  李航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只要成王不放,杨浩也是没折,如果他真闹得狠了,也讨不了好去。
  他虚意道:“这杨浩可是皇后亲弟,他那个人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既然看上了我的侄女,我们也不敢不从。如今我父亲已被他打得起不了身,我也是满身满脸的伤,且还断了只胳膊。他又一向是个混的,不如他的意,只怕也会对成王殿下不利,成王不如还是放手,免得后果不堪设想!”
  成王冷睃了李航一眼,笑道:“你也不用在这里用那激将法,火上浇油!但凡是个男人就忍不下这口气,我倒是看看杨浩如何犯混。你回去告诉他,他现在别说是拿那个劳什李淑妍,便是用仙女来换李淑婉,本王也不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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