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师 第25节

  苏小凡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其实苏家村虽然有这规矩,但天南海北那么多前去进货的,哪儿能一一监管住。
  再说这老板做的也不算过分,那一套编钟进货也需要三四千块钱,加上青铜剑一千多,他赚个七八倍的利润,倒没有那么黑。
  “嘿,那谢了兄弟,您看我这摊上,有什么能看得上眼的,拿去玩。”
  摊位老板很上路,反正他这摊子上的物件,除了青铜器进价贵一些,其余的都是便宜货,进价没有超过一百块钱的。
  “别介,老板,我买东西当然要给钱的。”
  苏小凡伸手拿起了一个黑黝黝的笔筒,这笔筒的底部有点焦黑,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看上去很不起眼。
  “老板,这个是非洲紫檀的吧?做工倒是很精致,就是底部有缺,一百五十块钱,我要了。”
  “要不说您是行家呢。”
  那老板翘起了大拇指,说道:“一百五,我也不讲价了,您拿走。”
  这笔筒是以前老板接朋友的摊子,转手给他的那批货中的一件,算下来成本也就是几十块钱。
  由于被火烧过,品相不是太好,这笔筒扔在摊子上一直都没卖掉,现在有人肯要,价格也高出他收来的价,自然愿意卖了。
  “好嘞,老板,钱付过去了,咱回见。”
  苏小凡手脚麻利的掏出手机付了钱,问老板要了个袋子装了笔筒,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走在古玩街上,苏小凡的嘴角往上拉出了一个弧度。
  如果说那件定窑刻花笔洗,苏小凡是无中生有修复出来的,那这件笔筒,可就算是捡漏了。
  【修复值:6点!】
  【明晚期黄花梨高浮雕八爱纹笔筒:残破,可修复,需扣除修复值1点,是否修复?】
  “嘿嘿,这东西即使不修复,就算品相差了点,那也是个大漏了!”
  苏小凡这会儿心里那真是美滋滋的,明晚起的黄花梨笔筒,放到现在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材质上佳,历史悠久,这东西要不是底部被火烧焦了一块,都可以上拍卖会了。
  “修复!”拿着那件笔筒,苏小凡在心中暗道,明代的物件,值得花费一点修复值。
  【修复值:5点!】
  【明晚期黄花梨高浮雕八爱纹笔筒:不可修复!】
  看着脑海中传来的信息,苏小凡发现手上笔筒底部焦黑的那一块已经消失不见了,整件笔筒圆融合一,看不出任何有损伤的地方。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有擦拭的原因,这件老笔筒的整体色泽还是国内黯黑,苏小凡如果不是从修复值上看出其年代的话,恐怕也会以为是件现代的紫檀作品。
  “这两件差不多了,不能继续淘下去了。”
  修复值用的的时候挺爽,但用完了苏小凡就有点心疼了。
  来燕京之前,吸收了阴煞石的苏小凡一共有十三点修复值。
  给妹妹修复墨玉佛用了六点,那宋定窑笔洗用了一点,加上笔筒这一点,总共用掉了八点,剩下的苏小凡决定先留着了,毕竟他还不知道从哪去找阴煞石呢。
  “修复法器,要比修复古玩耗费的修复值点数更多,看来还是法器更值钱。”
  苏小凡琢磨着修复值使用的规律,那笔洗都碎成七八片了,修复起来居然才一点,而品相完好的法器,想要修复最少也是三点起步,可见从价值上看古玩是不如法器的。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临近中午十二点了,到了饭点,苏小凡没有再继续逛,而是找起了赵正山。
  “赵叔,收获怎么样?”找人可比寻摸物件容易多了,没多大会,苏小凡就找到了正蹲在一个摊位前的赵正山。
  “小苏,你收获不错啊。”
  看着苏小凡手上拎着的东西,赵正山不由笑了起来,扬了扬右手的一个袋子,说道:“我也有收获,走,找个地方咱们比比去。”
  第35章 裁判
  “赵叔,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跟在赵正山身后,苏小凡原本以为就在古玩市场附近找个饭店吃点东西,没成想赵正山直接拦了个出租车。
  “咱们要比试,那得有裁判啊。”
  赵正山笑道:“我先带你去吃饭,吃完饭再找个专家,看看咱们俩谁淘到的物件好,对了,吃饭的时候别说,要不然没惊喜了。”
  “赵叔,至于吗?我一共花了一千块钱出头,还搞的那么有仪式感。”
  苏小凡一脸无语的看着兴高采烈的赵正山,他修复了那宋定窑笔洗和明朝的笔筒,似乎都没有赵正山这么兴奋。
  “咱们这来的是琉璃厂啊。”出租车停下之后,苏小凡一眼就看到了车窗外琉璃厂的牌子。
  “官家的专家都在新宫博物馆了,民间的专家都在这琉璃厂了。”
  赵正山哈哈一笑,说道:“咱们洛川的静心堂在这有分店,我听说敬叔这几天好像就在燕京了,到时候让他给咱们做个裁判。”
  “找敬叔做裁判?我看还是算了吧。”
  赵正山喊敬时珍敬叔,可苏小凡也喊敬叔,不过他也顾不上这辈分怎么算了,因为他这几天因为那阴煞石的事情,正躲着敬时珍呢。
  “能不能碰到还不好说呢,走,咱们先吃饭去。”
  赵正山带着苏小凡来到一家小饭店,饭点门脸不大,也没有挂招牌,但里面生意不错,不大的空间基本上都坐满了人。
  “老板,来两个炒肝,再来个爆肚,卤煮来一碗,对了,褡裢火烧再来四个……”
  赵正山看样子是常来这里,等了一会找了个空桌和苏小凡坐下之后,都不用看菜单,直接就报了几个菜名。
  菜上的很快,问过苏小凡不喝酒之后,两人直接就吃了起来。
  苏小凡早上没吃饭,这会儿早就饿了,那褡裢火烧他一个人就吃了四个,赵正山见状又要了六个,自己吃了俩,剩下四个也被苏小凡给干掉了。
  苏小凡这一顿吃的有点狠,坐在那里感觉都快起不来了,拍了拍肚皮,说道:“赵叔,您这才是生活啊。”
  在苏小凡看来,赵正山和他想象中的有钱人很不一样,为人谦逊,生活不奢侈,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赵恒剑的儿子,苏小凡一准会认为他就是个普通医生。
  “还是年轻好,我年轻的时候,一顿也能吃你这么多!”
  赵正山有些羡慕的看着苏小凡,“现在可是吃不动了,平时晚上还要控制饮食,看到你们就感觉自己老了。”
  “得了吧,赵叔,走,咱们去静心堂看看吧。”
  苏小凡站起身抢着去扫码付了账,他也想通了,早晚得碰到敬时珍,伸头缩头这一刀都跑不掉的。
  和洛川那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门脸不同,静心堂在琉璃厂的门面很气派,门外雕龙画凤古色古香。
  进去之后更是檀香扑鼻禅音悦耳,还有那年轻漂亮的女店员过来招呼,一层七八十平方的面积,全都是古董架和各色古玩。
  还有一些古玩是被放在玻璃罩里的,总之一进琉璃厂,就好像进入到哪个博物馆一般,入眼之处尽是古色古香,展示出了一种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
  “敬叔在吗?”赵正山一进门就说道:“敬叔不在,找刘大掌柜的也行,帮忙掌掌眼。”
  门前迎宾的一听就是熟客,连忙把二人让到了内堂,和外面古色古香的装修不同,内堂却是摆了几张奢华的沙发,有点现代的感觉。
  “还是敬叔会做生意。”
  苏小凡四下里打量着,心中佩服不已,他知道那些木质桌椅虽然看着有格调,但坐起来却远不如沙发舒适,沙发的松弛绵软,也能让人精神上更加的放松。
  “好你个苏小凡,我打了你几天的电话,你都不接是吧?”
  苏小凡刚刚坐下,茶还没顾得上喝一口,就听到敬时珍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哪儿能啊,敬叔,我手机前几天欠费了,我一直不知道,这不昨儿才充了花费吗。”
  屁股还没坐稳的苏小凡,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老老实实的立在那里,对敬叔他还是很尊重的。
  别的不说,敬叔放着赵恒剑的六十万不赚,将那占风铃卖给了自己,对苏小凡而言就是个天大的人情。
  “正山,你们俩怎么混到一起去的?坐,坐下说话。”
  敬时珍和赵正山打了个招呼,又将目光投向了苏小凡,没好气的说道:“几百万就这么被你小子给扔了,你胆子就那么小吗?留个一天怕什么?”
  “敬叔,主要是刚哥一直让我扔,所以我觉得带家里去不怎么吉利。”
  苏小凡觉得郑大刚的腰比较粗,这锅还是得甩给他来背,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可禁不起敬叔责备。
  “糊涂,你们两个都糊涂!”
  敬时珍叹了口气,说道:“有东西拿捏不准,就找人看,自作聪明,几百万没了,知道吃亏了吧?”
  “知道了,敬叔,下次再有拿不准的物件,我一定给您打电话。”苏小凡老老实实接受批评。
  “敬叔,小苏怎么了?把什么东西给扔了?”
  赵正山在一旁有些好奇,他知道苏小小读大学都要申请减免学费,苏小凡的家境好像不是很好,不太可能把几百万的东西扔掉吧?
  “这小子,扔了块阴石,正山,阴石你知道吗?”敬时珍看了赵正山一眼,倒是也没隐瞒。
  “阴石?我倒是见过一块,不过那东西不是有些邪性吗?”赵正山闻言愣了一下。
  “你见过?”敬时珍将头扭了过去,“在哪里见的?那阴石在谁手上?”
  “十多年前见过,是金刚寺主持的东西,现在还真不知道在谁手上……”赵正山出言解释了一番。
  那还是赵正山在急诊室当医生时发生的事情,有一天晚上,120拉来了个得了急病的和尚,当时没抢救过来,和尚第二天就圆寂了。
  在给和尚收拾遗留物品的时候,赵正山见到的那个阴石,当时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是拿在手里从心底冒凉气,感觉有些邪性。
  后来那位大和尚的弟子来到医院,赵正山这才知道那个圆寂的合适是金刚寺的主持,由于心中好奇,在交还和尚物品的时候,他问了一句那石头是什么东西。
  大和尚的弟子告诉赵正山,那是阴石,由阴气汇聚而成,需要用佛法去化解其中的阴煞之气,常人不可接触,不然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会性命不保。
  “你说的那弟子应该是慧正法师,那也是老朋友了。”
  敬时珍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赵正山所见阴石的来历,他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你们两个,今儿来时干什么的?”敬时珍看向了苏小凡二人。
  “敬叔……”
  “敬叔,我和赵叔……”
  苏小凡和赵正山同时开了口,又同时闭上了嘴,两人都喊敬叔,苏小凡却是又称呼赵正山为赵叔,实在是有些别扭。
  “各论各的,有什么好纠结的。”敬时珍指了指赵正山,说道:“正山,你来说,跑静心堂干嘛来了?”
  “敬叔,是这样的。”赵正山笑着说道:“我上午和小苏去逛了趟古玩街,每人都淘弄到了个物件,想过来请您给掌掌眼……”
  “你这玩收藏,和别人都不一样。”
  敬时珍显然很了解赵正山,说道:“我给你掌十回眼,你能买对两回东西吗?都给你说了,要买古玩来我这,你就是不来,搞得好像我占你便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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