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贬为侧室(下)

  楚尚书的心里那是打翻了五味瓶,完全不知是什么滋味了。自己上辈子这是作的什么孽呦?这老脸可往哪儿搁?
  荣康皇帝心思却不相同,他喜欢东诗那丫头的性格,直爽坚韧,柔中带钢。以她那性子,与羽儿那冰冷漠然的性子相配,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效果。他到要试试看。
  “圣旨到,请秦王妃接旨。”李公公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秦王府院子上空。
  满院子的家仆杂役跪了一地,等着公公宣读圣旨。新王妃真是有能耐,才过门儿三天便接到皇上的旨意,不知会是怎么个褒奖法儿?
  李公公站在院子中央,左右瞧了瞧,怎么不见秦王妃?
  “请秦王妃接旨!”他又喊了一嗓子,这秦王妃面子也恁大了吧?连圣旨都敢怠慢。
  织夏焦急地跪着,见主子还没出来接旨,忽然想到她还没有起床。慌忙起身跑进寒香阁,“王妃,快醒醒。圣旨到了,请您去接旨呢。”她用力推着睡得死猪一般的东诗,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
  “圣旨?什么圣旨?”东诗坐起身,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焦急的织夏,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古代,是秦王妃。
  “圣旨!快,快带我去接旨!”幸好昨晚没有脱衣服,这紧急关头,正好派上用场。东诗拉了拉睡得发皱的衣服,提着裙子小跑着来到院子里。
  李公公看着秦王妃衣冠不整地跑来,头发凌乱,眼神迷糊。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来得太早了。他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在头顶笑开了花。不早了呀!这秦王妃睡到现在还没起床吗?
  “李公公,圣旨在天上吗?”东诗跪在地上望着他,眼神很无辜。
  “咳,嗯。”李公公被她的声音拉回魂儿,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王正妃楚东诗,行为不端,举止粗鄙,有伤风化。且相貌平平,无才无貌,不足以作为秦王妻妾之表率。特下旨降为秦王侧妃,即日起搬出寒香阁,移居他所。钦此。”李公公念完,将一卷圣旨递到东诗面前。
  东诗的脑子还处于休克状态,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被贬了吗?也太快了吧。
  众家奴跪在地上目瞪口呆,才过门儿不到三天,便被贬为侧妃,这真算是一大壮举了。几十双眼睛盯着东诗,观察着她的表情。遇到这种事,是个女子都会精神崩溃,寻死觅活。不知这个野蛮王妃会是如何状态,大家拭目以待。
  东诗回过神来,心中发笑,这样就想将她打到?没那么容易!只见她潇洒一笑,接过圣旨,“谢皇上隆恩。”起身将圣旨一卷,递给织夏。
  向李公公一笑,“公公,请你回去问问皇上,可不可以直接让秦王把我休了?这王府我呆着浑身不舒服,真想逃跑算了。”说着,伸手捶了捶肩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李公公被她这接二连三的举动惊吓过度,已经忘记自己会说话了,“这,这。好,老奴回宫一定向皇上禀报。老奴告退。”说完转身飞快向门外走去,似乎遇见了鬼一般。
  正低头向前走,忽然一人挡住去路,抬头一看,秦王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秦王殿下,您回来了?老奴是来宣读圣旨的,现在该回了,老奴告退。”解释完毕,从凌羽身边灰溜溜地跑走。
  院子里所有人都用同一种眼神看着凌羽。只见他面无表情,向院子中央一副无所谓态度的东诗看了一眼,转身去了右侧的问月居。
  织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抹眼泪,皇上怎么这么狠心?才大婚第三天便将王妃贬了,一点也不顾及王妃的感受。哪个女子受得了这种待遇?不知王妃心里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呢。
  东诗进来就看见织夏在抹眼泪,笑嘻嘻逗着她,“织夏,你怎么了?哭什么?不就是我被贬了吗?我还巴不得呢。不要哭了,再哭就比我还难看了。”
  织夏噗哧一声笑出来,“王妃哪里难看了?奴婢觉得王妃是这府上最漂亮的。又鲜活又动人,不像右边房里那个木头美人。不知皇上和殿下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这么不喜欢王妃呢?”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对了,织夏。右边住的那是谁呀?我怎么没看见有人出来?”一直好奇为什么秦王回府便往右边院子跑,原来是金屋藏娇呀。
  “右边问月居里住的是殿下的侍妾,嫣茹小姐。听说是殿下在醉心楼里认识的,几年前被殿下带回来。本来打算娶她为正妃,可是皇上和皇后坚决不同意。为此殿下和皇上争得不可开交,差点儿闹出人命。”想想几年前那次大闹,至今她还心有余悸。
  “后来呢?怎么办了?”东诗好奇地问。没想到那根冰棍还有这么痴情的时候。
  织夏接着说:“后来殿下便说,除了嫣茹,他谁也不娶。就算嫣茹做不了王妃,他也不会娶别人做王妃的。后来殿下就纳了嫣茹小姐为侍妾了。”
  东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难怪他这么抵触自己这个王妃呢,原来都是皇帝老爹给逼的。自己岂不是成了第三者插足?罪过,罪过。不过,冰棍殿下,您再耐心等一下,等我钓上了太子,便还你一个清净,让你和你的嫣茹宝贝过你们的幸福生活去。
  织夏见东诗独自沉思不语,看不出什么心情。以为她正为嫣茹小姐的事伤心,便拉着她的手安慰说:“王妃,你不要难过。那时殿下才十八岁,还不懂什么是感情。他一定是被嫣茹小姐的温柔吸引了。王妃这么率真可爱,比嫣茹小姐真实多了。奴婢敢肯定,过不了多久殿下就会注意王妃了,一定会被王妃的与众不同吸引的。”
  东诗噗哧一笑,“切,谁要去吸引他?我还巴不得他不要注意我,早点把我休了呢。”她的目标是太子,秦王的感情纠葛关她什么事。住在这秦王府,就像住在虎穴一般,说不上哪天就被秦王给吃了。自己是他的妻子,总不能明摆着反抗吧?到时候人财两空,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织夏听得疑惑不解,怎么王妃会有这种想法?“王妃,你不喜欢殿下吗?殿下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你要让他休了你?”自己从小在宫里长大,听得最多的就是姐妹们议论几个皇子殿下。大家都说太子儒雅,晋王忧郁,而秦王冷俊。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气质。要是能嫁给其中一个,那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东诗挠挠头,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另有目标吧。那种话一说出来,不把织夏这丫头吓死才怪。“他是长的帅没错,可是他心里喜欢的是别的女人。我总不能棒打鸳鸯,拆散他们吧。还是早早被他休了,让我独守空闺去吧。”说着眨巴两下眼睛,想挤出点眼泪来。
  织夏也为她难过不已,可惜自己不是秦王。如果是,她一定会选择王妃的。
  东诗和织夏拎着几个包袱轻轻松松便搬到了揽星阁,喜乐叫人把她那两半箱子嫁妆也搬了进来。
  揽星阁位于秦王府赏心园的左侧,位置比较偏僻,却是非常幽静。从主阁楼顶望去,可以看清府里的大部分景色。向天空望去,繁星就在眼前,似乎一伸手便能摘下一颗,真正贴了揽星这个词儿。
  织夏忙着打扫房间,心里老大不是滋味。这地方好久没人住过了,灰尘铺了一层,蜘蛛网结满房梁,怎么住呀?
  喜乐提了一桶水进来,讪讪地说:“王妃,真是委屈你了。其实这个揽星阁收拾收拾还是很漂亮的。以前爷常来这里赏月呢。”
  “喜乐,还提殿下做什么?没的惹王妃不高兴。你要是不想帮忙,就回去问月居伺候你的主子吧。我自己打扫便是。”织夏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瞪着喜乐,恨不得把他扫地出门。
  东诗噗哧一声笑了,“织夏,原来你也这般厉害,我还以为你柔柔弱弱,任人欺负呢。”
  织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王妃笑话奴婢了,奴婢是为了王妃的清净才不得已这么凶的。”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看不起王妃,她再不帮着王妃说话,王妃更加难以为生了。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好好照顾王妃,保护好她。
  喜乐没来由地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笑嘻嘻地让着织夏,“好,好,织夏姐姐。我以后不提爷便是,咱们快些打扫吧。”
  几个人忙忙叨叨地打扫起来,不在话下。
  就这样,东诗便安安稳稳地在揽星阁里住了下来。既然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当然要好好装扮一番。她让织夏弄了些花草养在院子里,又把床铺幔帐全部换成了淡绿色。清清凉凉,住着也舒服。
  这样拾叨了两天,揽星阁整个换了个模样。
  高兴得织夏直拍手叫好,这里比秦王的寒香阁温馨多了,有一种归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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