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_分卷阅读_248
二娘上前伸手抱紧谢大郎,眼泪盈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谢大郎一顿,伸手回抱二娘。
美好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两声洪亮的嗓儿打破了清晨的宁寂:“在那里!”“二娘在那里!”
谢大郎呆住了。
长孙家的两兄弟捋起袖子跑了上来,把二娘抢到身后,气势汹汹地怒骂:“好啊你个混小子,我就知道你一直不安好心!”
长孙兄弟俩一拥而上,想狠狠教训谢大郎一顿。二娘还没来得及喝止,谢大郎已经——已经把他们打翻在地,明明是一对二,却一点都不吃力。
长孙兄弟俩:“……”
虽然双方都有意,却不能马虎行事。谢则安正正经经地接待了长孙兄弟,几天之后打发谢大郎和他们一起回京和谢季禹说起这件事。
临行前一晚,谢大郎找上谢则安,有点犹豫地望着他。
谢则安知道谢大郎还记着“我陪你不娶”的话,笑着说:“我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你要是能给我生个侄儿,我不知该多高兴。”
谢大郎想到二娘说的“过继”,眉头动了动。谢则安的才学和能力都是万中无一,即使不是正式过继,把孩子养在谢则安身边也是说得过去的。
谢大郎点点头。
谢季禹在谢大郎回到京城后才知道这件事。
谢季禹本就不是守旧的人,谢大郎自己愿意,他自然一百个支持,挑了日子就去长孙府提亲。长孙将军知道孙女去了凉州,两个孙子又添油加醋地把那天见到的情景说了出来,所以很清楚自己孙女的想法。
谢季禹亲都自上门了,长孙将军意思意思地为难几句就点了头。
长孙府和谢府平日里挺低调,两家的婚事一出风声,许多人甚至愣了许久:“啊?长孙家有姑娘?不都是男丁吗?”
这事儿很快传进宫里,赵崇昭也听说了。本来赵崇昭一直不喜谢大郎,听说谢大郎要成亲了,倒觉得自己以前错怪谢大郎了,人对谢则安根本没那个意思。因而在见着谢季禹时,赵崇昭特意询问了谢大郎的婚事,然后让人给谢府赐了厚礼。
与此同时,一队北狄来的使者抵达了京城,为首的是狄国国主的亲弟弟,叫耶律衍。耶律衍长着典型的北方人五官,深蓝色的眼睛带着满满的野心,一看就知道是马背上长大的草原人。
看着繁华的大庆都城,耶律衍一行人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贪婪。只是他们学会了隐藏,并未把心中所想完全摆出来。
耶律衍伸手按住腰间的刀,露出一丝笑容。
他们可是特意来给中原那个乳臭未干的皇帝一个惊喜的。
第133章
谢则安第一时间收到京城的消息。
狄使耶律衍来访。
耶律衍这人颇有些传奇色彩,明明是狄人,却学了一身汉人本领。他劝服他哥哥定都建国,休养生息。北边再荒凉也找得出几块好地儿,狄人占了那些关键地形耕作和生产,顺便圈了一大圈的水源和草地,别的草原人想要放牧或者交易都得向他们称臣。
几年下来,北边竟渐渐成了气候。
谭无求来信时提及这些变化,言语间免不了带上几分忧虑。这本来是谭无求计划要做的事,这几年派人深入草原,才发现北边竟有那样的人才。面对刚刚“汉化”、还带着浓郁马背民族气息的狄国,想照搬西夏的经验根本无从下手,连派去的探子都消失了好几批。
这些事,谢则安也只能当个看客。
谢则安虽然升得快,却也只是边关小州的知州,能掺和西夏的事纯粹是因为他和燕冲、谢晖关系够亲近,他们听得进他的意见。他没去过北边,根本不了解那边的具体情况,哪比得上谭无求和恭王。
但这并不妨碍谢则安对北边的重视。
自古以来,最大的威胁都来自于北边。
谢则安叫芸娘继续跟进。
端王看过谭无求的信,相当复杂地瞅着谢则安:“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宫里的内侍你认识,恭王的幕僚你认识,那么多的商户你也认识。”
谢则安一笑:“皇叔我不也认识。”
端王不说话了。
凉州离得远,日子还算平静,京城却不怎么太平。
谢大郎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意识到有这么一批狄国使者入京后一直严阵以待。没想到这习惯性的提防还真给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这个耶律衍好像对京城很熟悉,很多地方不需要人指引都能出入自如。
而对于京城这几年才出现的事物,耶律衍则会多观察一会儿。
这样的表现非常细微,谢大郎的人却一点都没落下,统统记了下来。
谢大郎可以推测出两个事实:一、耶律衍以前来过京城,而且来的时间不短,足以让他摸清京城的状况。二、耶律衍来京是在几年之前,以他对金玉楼的关注程度来看,至少从八年前起他就没来过了。
谢大郎皱起眉。
谢季禹进门时正好看到谢大郎那表情,不由取笑:“都快成亲的人了,怎么把眉头皱成那样?”
谢大郎眉心微微舒展,在纸上写出自己的推断。
谢季禹一怔,说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谢大郎写:“三郎教的。”他收的人有些和他一样口不能言,有的耳不能听,这样本来是种缺陷,但这些缺陷往往会赋予他们更好的视力、嗅觉或者观察力。谢则安教过他们一整套方法:人的言语往往只能表达比较片面的东西,光是听对方说话可能只能获取三成自己想要的信息。想真正掌握对方的想法、对方隐藏的事实,从表情、肢体语言、真实行动下手会更容易也更准确。
谢季禹对谢则安时不时弄出来的新东西已经麻木,听谢大郎这么说也不觉得奇怪。
谢季禹说:“也许他真的在京城呆过。许多年前来京城混吃混喝的异族人可不少,当然,也有很多事浑水摸鱼的密探。当初会有那场大乱,绝对少不了他们的兴风作浪。”
谢大郎静静地听着,并不打断也并不发问。
谢季禹对谢大郎总有些无奈,这家伙和他根本不亲,要不是这回主动要他向长孙家提亲,他都怕这个儿子一辈子都不成亲了。
谢季禹说:“你和三郎不需要太忧心,有谭先生和恭王殿下在,北边怎么都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