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请睁眼_分卷阅读_34
方岱川正在海水边洗手,他不小心手上蹭脏了一块血污,闻言他抬起头冷笑道:“没狼毒就不是狼?你上去二楼搜一搜,看谁屋里能搜出来狼毒?”
赵初推了推眼睛:“无论如何,李斯年是我验出来的狼,方岱川你明天也可以投我,但我可以直说,我一定会把票归给李斯年。”
“你明天把票归给我?” 李斯年冷笑了一声,“那看起来,你很清楚自己今晚不会死嘛。如果真像你说的,我们俩双狼绑票,你是先知,你能活得过今晚?多说多错,我建议你还是闭嘴。”
方岱川站在一边,甩干净了手上的水珠,点燃一支烟。
他看着刘新,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你说你是预言家,那你昨晚什么时候出去验的人?”
“凌晨一点一刻左右,”刘新对答如流,他指了指礁石后面的小木屋,“我就在海边的这间小屋验的人,我知道你们今天早晨是在找鞋印,想抿出谁出门了,谁就是预言家。我的鞋底是沾了沙子的,但我回屋以后就把自己的鞋洗干净了。不过总之我已经跳了,也无所谓说不说这些,方岱川因为我没有验过你,我再问你一次你退不退水?你不退,我只能把你标狼打了。”
“标狼打我?你逻辑都盘不清楚,金水也没发,上来就说我是狼,黄金悍跳位啊你。”方岱川表面上毫不在意地随口嘲了一句,然而心中瞬间拉起了警戒线,他暗暗地观察刘新的表情,心中笃定了,刘新就是他昨晚看到的白影!
李斯年显然也察觉了这一点,他和方岱川对视了一眼,眼神一瞬间锐利了起来。方岱川回忆昨晚的时间线,他昨晚是一点半出门,然后推开窗户,看见了白影。时间完全对得上,可是刘新又不是预言家,那他来海边是要做什么呢?
做戏做全套?似乎也太敬业了一些。
方岱川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另一件令他心惊肉跳,无比胆寒的事。——那扇窗户。
看见白影,逃到拐角,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个瞬间。然而之后他在墙角呆了一会儿,接着李斯年回来,他们一起进屋,那时候他瞟了一眼时间,是凌晨一点五十分。
——方岱川在那一瞬间,突然醍醐灌顶一般,察觉到了这个游戏的玩法,他爆发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好的演技。
方岱川吐出一口烟雾,懒懒地勾了勾唇角,道:“你别抢我的台词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退不退水?”
刘新挑了下眉毛,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你说清楚,你是什么时候验完人上来的,你验完人上来的时候,走廊的窗户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你最好仔细回答,昨晚出来过的人都可以作证,你撒不了谎。”方岱川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知道窗户开闭时间的样子,挑眉问道。
刘新皱眉回忆了一下:“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是凌晨一点五十左右吧,可能稍微五十多一点,我洗完鞋底躺上床的时候看了眼座钟,是凌晨两点钟。我上来的时候只注意有没有人了,没有注意窗户,好像是……好像是关着的。对,关着的!我当时还挺纳闷儿,我记得我下楼的时候窗户还开着。”
方岱川愣了一下,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他重复道:“凌晨一点五十分多一点,你上来,看到窗户是关着的?”
刘新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执念那扇窗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对。”
“你撒谎!”方岱川回忆着李斯年上楼的时间,脑子里疯狂理着逻辑,“我上楼的时候是一点五十,那会儿窗户明明是打开的。”
陈卉左右看了看:“你们管那个窗户做什么?”
“你们呢?”方岱川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出的门?”
陈卉看了看杜苇:“我们凌晨出的门,四五点吧,天色有些明朗的时候。夜里太危险了,我有点怕。”
丁孜晖听他们盘昨晚的行动轨迹,明显有点慌了。她偷听到了牛心妍和杜潮生的一些不太好的“事儿”,生怕被方岱川暴露出去,见方岱川还想问些什么,马上出声打断道:“不要纠结这些事儿了,平民有可能出来找道具卡,预言家也要出来验人,狼人也有可能看见有人出门了,尾随出去杀人。每个人都有出来的时间和动机。我们用一切能证明自己的手段来证明一下自己,好不好?”
“怎么证明?”牛心妍把蹲在海边玩水的小孩儿抱上沙滩,替他拧干裤子上沾的水渍,随口问道,“背说明书吗?那我可背不出来。”
杨颂眼神一直在李斯年和刘新之间来回巡视,她说道:“陈卉和杜苇之间必然至少有一个平民,否则他们不可能知道平民的说明书。杜老板也是平民,因为在没有人出声的时候,他抢话把说明书说出来了。第一晚死的那个啤酒肚大叔,肯定是好人,是不是神职我不确定,暂时先归在民坑里。那现在还剩最后一个民,你们谁出来证明一下?”
丁孜晖立马接道:“最后一个平民是我,我可以明牌自证身份!”
“那可不一定,”牛心妍摇了摇头,“别忘了到现在为止,死掉的三个人身上都没有发现任何角色牌,明牌没有任何说服力。”
方岱川浑身僵硬地听完这一切,然而脑子却完全没有在听大家的分析。他看着李斯年的背影,像突然从绚烂的极光中直坠入漠河的冰水,浑身一冷。
——他发现了一条致命的线索,足以将他的一切认知,全盘打翻。
第31章 第三夜·01
方岱川没有把怀疑说出口,也没有退水说自己不是预言家。他按捺住了自己,手指发着抖回到了房间。
直到夜里。
入夜。方岱川从屋里走出来,摁响了丁孜晖屋前的门铃。他有些事情必须问清楚丁孜晖。
丁孜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见是他,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放他走了进来。
方岱川进屋随手关上了门。
封闭的屋子,狼人出没的夜晚,两个人单独说话,丁孜晖不免稍有点害怕。方岱川注意到丁孜晖肌肉紧绷着,正在暗自防备着他。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屋角的凳子上,离得她远远的。
丁孜晖拆开一瓶矿泉水,倒到干净的玻璃杯里,遥遥地递给了方岱川。
方岱川打开笔记本,用牙齿咬开钢笔的笔盖:“你方便跟我讲讲,你昨晚是几点钟出门的吗?”
“十二点半?”丁孜晖仰头看着天花板,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十二点半多一点。”
方岱川在纸上刷拉拉列了个时间轴:
【12:30 丁孜晖出门】
“也就是咱们上来没多久的时候?”方岱川一边写一边问道,“你出门的时候,注意二楼的那扇窗户了吗?是开的闭的?”
方岱川神色不自觉的严肃起来,这个架势怎么看怎么像警察问话,也是从小家庭环境熏陶渲染的,平时他在家犯了错,他爸就是这么问他话的。
“怎么?你审问我呀?”丁孜晖抿着嘴笑了笑,调侃他,圆圆的脸蛋儿上有些红晕。
方岱川有些尴尬,他转了转笔:“也不是,我就是问问。”
丁孜晖瞥了一眼他的本子,方岱川一手狗爬字儿,写飞了自己都识别不出来都写了些啥,也不怕她看。他说道:“我只练过自己签名,别的字儿确实写得……不咋地。”
何止不咋地,那一手字儿,丑得丁孜晖都想不出丝毫的话能来客气客气。好在妹子情商可以,直接说道:“那你给我签个名呗,我其实关注你挺长时间了,算路人粉吧。给我签个名留个纪念。”
这好说,方岱川翻到最后一页,扯开本子,在横格纸上龙飞凤舞地签了个名。
好在“方岱川”这三个字,他是真的练过的。艺术家专门给设计的签名,张扬跋扈,笔锋犀利,转圜的地方又有些柔和,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