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 第18节

  没多一会儿,那个女孩便倒在了地上,双腿开始不断地抽搐,这种抽搐持续了大约能有一分钟后,她便躺在地上彻底不动。
  这么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就在我们面前消失了,这种莫名的痛苦让我无可比喻。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女人,我呼吸急促,心跳也不免自已加快起来,双眼模糊起来。
  说句心里话,这看着别人慢慢地死在自已的面前,这种感觉完全不亚于任何难受的情绪,无法描述,但也无法避开。
  “你们这群应该千刀万剐的王八蛋,早晚都会遭到报应的!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已的情绪,和锤子一起朝着外面的那些村民大声骂了起来。
  那些村民根本就不理会我们,他们把那已经死去的女人从地上架了起来,带着羊头面具的那个人手中拿着一串儿铃铛,走到她身旁,开始摇着铃铛围着她一圈圈的走了起来。
  他每走一圈儿,就会朝女人头上洒出一把纸,纸洋洋洒洒的落在女人头上,落在地上,也落在那个带着山头面具那个人的身上。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突然看到那个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女人好似睁开了双眼,一双通红如血般的眼睛!
  在下一秒,她又闭上了双眼,以我这个蹲在地上的角度刚刚可以看到,而那些站着的村民和那带着羊头面具的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依旧进行着他们的仪式。
  正因为除我外,没有别人发现,所以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
  “老琴,嫂子,你……你刚才也都看到了吧,外面那群人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咱今个儿落在他们手里面,要是逃不走,肯定没得好。”锤子这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我和玲珑说道,我看他那煞白的脸色,猜出刚才的事情把他给吓的不轻。
  其实锤子刚才说的话很对,外面那群村民根本就不是人,还是一群被狗吃了良心的畜生,他们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而且我现在最担心的便是玲珑,她天生丽质,难保那群王八蛋不打别的主意。
  但现在我们三人都被麻绳给绑了个结结实实,要想从这间封闭的木屋之中逃走,谈何容易?
  我一直在心里面跟自已说,越是到现在这个时候,越是得冷静,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
  也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我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时间不等人,我忙转身看着锤子说道:
  “锤子,我现在想到一个逃走的办法。”
  “什么办法?”锤子面色一喜。
  “用你的牙一点点帮我先把捆住手腕上的麻绳给咬断。”我说道。
  “好办法,你快靠我近点儿,我马上下口。”锤子马上赞同了我这个办法,开始俯下身子帮我一点点的咬着绑在手腕上的麻绳。
  可就在锤子刚下口咬了没多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一战杂乱的脚步声,我忙让锤子先停下来,看看外面发生什么生气了。
  当我透过缝隙朝着外面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已经结束了,只留下几个人处理后事,剩下的人各自回家休息。
  而让我最为担心的是,之前那个带着羊头面具的男人正带着两个村民朝这个关着我们三人的木屋走了过来……
  第三十二章 死到临头
  他们三人走到木屋门前,其中一个村民对那个带着羊头面具的人低声开口询问道:
  “天师,屋子里面的那三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那羊头天师沉声说道:
  “那两个男的祭天、祭地,女的留下继续为咱们村子配冥婚。”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似乎有点听不清楚,也让人不舒服。
  “好!”那两个村民答应一声,便走上前把木屋门上的锁给打开,推开门走了进来。
  “醒了??”那两个村民走进屋子之后,看到我们三人都坐在地上,略感意外。
  锤子见有人进来,马上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群该死的畜生,有种的把老子给放开,跟老子单挑!”
  那村民听到锤子的话后,冷哼一声,直接走过去朝着锤子的脸上就狠狠地踹了一脚,锤子整个人一下子就后摔倒在地。
  “别特么动手……”我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人也朝着我脸上踹过来一脚,躲避不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整个人摔倒在地后,双眼冒金星,嘴角也因猝不及防的碰撞被牙齿蹭破了皮,有股淡淡、甜腻的血腥味。
  “锤子,琴生,你们没事吧?”身后的玲珑看着我俩急声问道。
  还没等我回答玲珑的话,我和锤子俩人就被那两个村民给架了起来,朝着屋门外面拖了出去。
  出木屋后,他俩架着我和锤子径直朝着外面那块儿空地的中间走去。
  在空地的中间,立着两根黑色的木桩,他们把我和锤子先后绑在木桩之上,接着俩人低声交谈了些什么后,便走了。
  我和锤子被活生生的绑在木桩之上,动弹不得,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这一刻,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人的渺小,生命的脆弱。
  从采薇借我阳寿那时开始,我就好像是一盘棋子中的一颗棋,一直被人摆布,直到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教会采薇的那个外国人他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他就好似一个神秘的幕后掌控者,掌控者别的人生死命运。
  “老琴,咱俩这次真没法活了,早知道咱就不应该听之前道观里面那小子说的话,这下可好,咱们自已给送上门了。”一旁被绑在木桩上的锤子转头对我说道。
  听到锤子的话,我叹了一口气道:
  “唉,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唯一后悔的就是连累了你和玲珑,本来采薇是冲着我自已来的……”
  “打住,你赶紧打住,什么叫连累我了?我告诉你老琴,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在外地打工被包工的坑了半年多工资,钱包、手机、银行卡也都被人偷走,这丢人的事我实在是不想报警联系家人,所以我就用公用电话给你打电话帮忙,是你骑个破摩托车来回跑了五百里把我给接了回去。老琴你知道吗,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在心里面默默地对自已说:你这个朋友,我锤子跟你生死与共!”
  这时候的一句生死与共,胜过千言万语。
  “锤子,谢谢你。”我心里面被锤子刚才说的话给感动了,在临死之前能有这么一个肯跟自已生死与共的兄弟,不枉此生。
  “谢啥啊,到时候咱俩要是真挂了,到了地府相互多给对方说几句好话,咱也好投胎啊。”锤子看着我笑着说道。
  “行,到时候黄泉路一起做个伴。”我说着,突然听到了前方一阵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正是那个羊头天师朝着我们这边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你这个王八蛋过来找骂是不是?带个羊头我特么就不知道你是个王八了?!”锤子一看到那个羊头天师走过来,马上开口大骂。
  那羊头天师走到我和锤子俩人中间站定,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俩。
  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看了看夜空,接着毫无预兆的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就这样看着夜空狂笑了好一会儿,这才低下头看着我和锤子开口问道:
  “你们既不是警察,又不是道土,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听到那羊头天师问出的这句话,我已经猜出在我们三人昏迷的时候,他对我们进行的搜身,并没有在我们身上找到警察证或者道土专用的法器,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关你蛋事!”锤子一句话四个字,把那羊头天师后面的话给堵的死死的。
  他看着我俩点头道:
  “不说也可以,但我提醒一下你们,你俩绝对活不过今天晚上。”他说着转身就走。
  羊头天师走出没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我和锤子接着说道:
  “任何一个人被别人用残忍的方法给活活害死,都会带有怨气,这口怨气就在尸身之中,若就此再把尸身葬于聚阴之地……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已想吧,哈哈哈哈……”那羊头天师给我和锤子留下这句话后,大声笑着朝着村子里面走了回去。
  这时锤子看着我急忙问道:
  “老琴,刚才那个王八蛋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说刚才那个被他们给害死的女人有怨气?”
  我点头:
  “八成说的就是她。”
  “她就葬在咱们身后,那咱这里就是聚阴地了?!”锤子接着对我问道。
  “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的话,这里估计就是。”我说道。
  “他奶奶的!也就是说,今天晚上那个死去的女人就会炸尸从地下棺材之中爬出来把咱俩给……”锤子说到这里,自已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我摇头道:“这也不一定,哪有这么巧,随便死了一个人就一定会炸尸?什么事情咱都得往好处去想。”
  “咱俩都这样了,还能好到哪里去?”锤子接着对我问道:
  “老琴,如果我没有记错,咱俩都是家里的独生子,你说要是咱俩死了之后,父母他们肯定会很伤心吧?”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锤子这个问题。
  而锤子则没有继续问我,抬起头看着夜空,不再言语。
  说实在话,我真的不想死,也很害怕死亡,更害怕我妈她会承受不住我的死讯。
  可是,往往现实中有些事情是我无力去改变的。
  就比如现在想继续活下去的我和锤子。
  我摇摇头,努力强迫自已不再去想,抬头看着那间依旧关着玲珑的木屋,心中担心之余也开始为她默默祈祷,祈祷那个羊头天师不会对她怎么样。
  ……
  四周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虫鸣声,冷落的空地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静的有些吓人。
  白色的月光照下,我甚至感觉背后一直传来一股阴寒之气。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随着四周夜雾慢慢袭来的同时,从我和锤子俩人身后突然传出了一声“咚!”的闷响,在这个寂静的夜中格外的明显!
  我和锤子都被刚才那一声给吓了一跳,锤子想回头看,却被脑袋后面的木桩给挡住,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锤子转头看着我颤声问道:
  “老……老琴,不会是那女人炸尸了吧?!”
  “咚!”锤子话音刚落,在我们身后接着又传来了一声闷响,这次我听的真切,那声闷响好像是从地下传上来的!
  难不成那女人死后真的怨气不散,借阴炸尸?!
  “砰!!”这一声,比刚才那两声都要大,听的出那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木板的声音,这更加让我和锤子确定这声音就是从地下之面的那个棺材中所发出……
  第三十三章 自寻死路
  “老琴,咱俩的革命友谊道路要在今天晚上彻底画上一个句号了,你还有啥话对兄弟说不?”一旁锤子的话音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后脑勺贴着木桩转过头看着锤子说道:
  “锤子,你现在先别慌,就算是死人诈尸还不定能从土里面爬出来。”
  就在我这句话刚刚说完没多久,我便听到了身后好像有什么在不断刨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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