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

  韩榆莞尔:“你也是
  ,院试顺利。”
  两人相视一笑,前后走出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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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后,韩榆将一切安排妥当,出发前往安庆府。
  与他同行的,还有苗翠云、席乐安以及沈华灿祖孙。
  在此之前,沈华灿去找了关大夫,正在吃药,不知效果如何。
  另外就是于横,之前说好过来,韩榆写一封信过去,解释清楚就好。
  出于安全考虑,沈绍钧请了十位镖师。
  镖师一路护送,几辆马车走走停停,在半月后抵达安庆府。
  沈绍钧租赁的小院在府城,韩榆和他们辞别,去往怀宁县。
  苗翠云促狭地说:“你二哥还不晓得你也来了,你正好给他个惊喜。”
  韩榆深沉点头:“我正有此意。”
  马车行驶了约有一个时辰,抵达怀宁县县衙。
  韩松如今和谈绣芳就住在县衙的后堂。
  衙役见马车停在县衙门口,上前问询:“你们什么人?”
  苗翠云撩起车帘:“我是你们县令大人的母亲。”
  衙役不敢轻信:“您稍等,我去问一问。”
  苗翠云回头跟韩榆小声说:“这衙役规矩不错。”
  韩榆微抬下巴,一副与有荣焉的口吻:“也不看看怀宁县的县令是谁,有二哥在,他们哪里敢懈怠。”
  苗翠云不置可否。
  不多时,一人快步走出县衙大门。
  韩榆定睛看去,清逸俊美的青年着一身绿色官袍,威严又不失风流。
  韩榆麻溜跳下马车,给了韩松一个热情的拥抱:“二哥!”
  韩松听说苗翠云来了,就连
  忙放下公务赶来。
  想象中的亲娘没见着,反而见到了本该在太平镇好好读书的韩榆。
  被韩榆砸个正着的韩松:“......怎么回事?”
  韩榆仰起头,笑脸灿烂地道明缘由。
  而对面,当韩松看清韩榆的脸,呼吸猛地一滞。
  韩榆丝毫没有发觉韩松的异样,松开二哥去扶苗翠云:“大伯娘您慢些,我扶您下来。”
  韩松掩下眼底汹涌的情绪,也上来扶苗翠云。
  苗翠云这会子满心满眼都是儿媳妇,草草看一眼二儿子:“你媳妇呢?”
  韩松领他二人进县衙:“绣芳在后头,我带您过去。”
  苗翠云摆手:“我自己去。”
  而后脚底跟踩了风火轮似的,眨眼没了踪影。
  韩松目光游移,就是不落在韩榆脸上:“......所以说,乡试之前,你都在安庆书院读书?”
  韩榆点头:“没错。”
  韩松吐出一口浊气,不去看韩榆:“我先带你去书房放置书箱,房间稍后收拾。”
  韩榆无所谓:“那就麻烦二哥了。”
  韩松眼神飘了飘,默默摇头。
  两人去了后堂的书房,韩松淡声道:“白天我都在前头处理公务,你可以随意使用。”
  韩榆放下书箱,满眼惊叹地看着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籍,随口应了声“好”。
  韩松略微侧身:“你......”
  韩榆见他欲言又止,贴心地问:“二哥想说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韩松食
  指轻点桌案,“如果你想给自己再取一个名字,打算姓什么?”
  韩榆一脸懵:“啊?”
  好端端的怎么还改姓了?
  韩松眼神微闪,强行压下轻颤的指尖,提笔蘸墨,飞快在纸上写下几个姓氏。
  “这几个,你会选哪个?”
  韩榆接过宣纸看了眼,上头是十来个不同的姓氏。
  韩榆想了想,不假思索地指向其中一个:“这个,凌。”
  他的编号是零五,“凌”与“零”同音。
  嗯,就是这样。
  韩松瞳孔收缩,猛地缩回手。
  宽袖拂落桌角的砚台,当场摔碎。
  韩松的大脑也和那砚台一样,混混沌沌,好似一滩烂泥。
  第74章
  韩榆还是头一回见韩松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担忧地伸出手:“二哥?”
  韩松浑身一震:“不必!”
  韩榆:“???”
  不必就不必,这么大声音作甚?
  搞得他跟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韩榆心中腹诽,不太高兴地收回手,试探问道:“二哥可是最近累着了?”
  韩松深呼吸,喉结滚动,睫毛飞快颤抖:“倒、倒也没有。”
  可韩榆却一眼看破他绷紧的身体,和半掩在袖中、攥成拳状的右手。
  分明是过度紧张的表现。
  嗯,说谎无疑了。
  对上韩榆狐疑的眼,韩松掐了下手心,僵硬的语调微微缓和:“前任县令的烂摊子还未处理妥当。”
  韩榆会意,他就说嘛。
  论嘴硬还得是你。
  韩榆放下那张莫名其妙的写有一大堆姓氏的宣纸,推推韩松的胳膊:“二哥你快去忙吧,这里有我收拾,你早点忙完,也能早点回来休息。”
  韩榆的话语不乏关切,让韩松眸光微转,黏在他的脸上。
  韩榆被他盯得颇不自在,心思流转,忽然搭上韩松肩膀:“二哥你就说实话吧,这么些天未见,是不是十分想念我们?”
  韩松:“???”
  韩榆见他不说话,以为是默认,单纯不好意思说,遂一副无可奈何的宠溺表情:“好吧好吧,其实我也有点想念二哥。不仅我,全家人每天都有在惦念你。”
  然后,韩榆给了韩松一个超大的
  拥抱。
  韩松身体僵硬,活像是生吞了一根扁担,有种奇异的笨拙。
  韩榆心里好笑,右手在韩松背上轻拍两下,这才后退半步,神情认真地问:“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恍惚间,韩松想起当年。
  他将粮草安全运送到军中,自己却因为敌军的一路追杀重伤晕厥数日。
  醒来后,凌先生微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
  凌先生说:“你很棒,非常勇敢。”
  明明和韩松年岁相仿,却常以长辈自居,哄小孩的语气让人哭笑不得,他们还只能被迫接受。
  凌先生夸韩松时,也如韩榆这般,习惯性地用手轻拍他的后背。
  只不过前者慈和包容居多,后者更偏向于兄弟之间的亲昵和纵容。
  韩松心神一动,再看向韩榆。
  他逆着光站,眼角眉梢有种浓墨重彩的精致,乌黑的眼眸熠熠生辉。
  韩松不着痕迹移开眼,负在身后握拳的手松开:“这里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房间估计收拾好了,先去歇着吧。”
  说罢,大步流星地离开。
  看似镇定,实则同手同脚而不自知。
  这一幕被韩榆捕捉到,让他眼里飞掠过意味不明的情绪。
  话虽这么说,韩榆还是把碎裂的砚台和满地的墨水收拾干净。
  事后也没去休息,而是把书箱里的书籍取出,放到韩松特意为他腾出来的三层书架上。
  韩榆没有忘记苗翠云和谈绣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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