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大你一千岁_分卷阅读_34

  第25章 乌衣
  乌衣这个组织的前身,是妖族还未开始结盟之前,为了维护治安,各族间自发组成的巡逻小队。伐晦之征后,段炎鳞做了妖族族长,便把这个巡逻小队的档次提了一提,成了百里挑一的人才能进的官方组织。
  不过虽然说是妖族联盟首屈一指的官方组织,乌衣并不唯妖王马首是瞻,而是拥有很大的自主权,内部的事务妖王无权干涉。
  此外,乌衣首领也并不太把段炎鳞当一回事儿。他们首领有种莫名的自信,认为当初如果是自己带着妖族去围攻应晦,伤亡起码能减少一半,只可惜那个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
  乌衣成员对首领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反正是无从考据的事情,首领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关凝在这个组织里待了好几百年,后来跟着温子河去锡京,便再没回来过。她开车到了山脚,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顶,竟然有股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滋味泛上心头。
  一别二十年,再回来,也不知道乌衣现在是个什么样了?
  她一边胡乱想着,一边从雁山寻路上去,来到了凤栖山的后门。
  凤栖山其实只有一个戒备森严的正门,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个门。这个所谓的后门,其实只相当于一个有特殊结界的狗洞。
  这狗洞存在了很久,知道它并且能通过它的人,目前所知统共就三个,少主、她、还有世子,只不过世子走了一次再没走过就是了。
  虽然乌衣在凤栖山居无定所,经常换着地方训练,不过这难不倒出身在此的她。算来算去,这山里会被乌衣当做训练基地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她挨个找过去,最后在一处山谷入口找到了。
  “关凝!”从树上倒挂下来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朝她咧嘴一笑,“好久没见你回来了。”
  “你这是让谁打的?”关凝仔细辨认了后,对这个师弟无语了。小时候他们俩经常被一起揍得鼻青脸肿,快一千年过去了,这师弟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鼻青脸肿。
  “这个不怪我,不是我没用。”师弟连忙摆手,“是首领打的。首领昨天喝醉了,非要和我们六个过招。”
  “所以你们六个加起来,连个喝醉的首领都打不过?”关凝不禁嗤之以鼻了。
  “哪能啊,那你也太小看哥哥们了。我们毫发无损,把首领揍趴下了。”师弟从树上跳下来,看这矫健的身姿,可能伤得也不是很重,“但是首领今天醒过来发现他被揍了,气得打了我们一顿。”
  关凝:“……”
  多年不见,首领的心胸还是那么狭隘啊。
  那心胸狭隘的首领大概是宿醉头疼,早上又把六个人挨个揍了一遍,这会儿躺在竹椅上,直叹英雄不复当年——但他其实还很年轻,乌衣成立开始,就重新招了一批天资过人的小娃娃,由专人训练。首领是当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把其他同伴都揍趴下之后,就成了首领。
  这是个尚武的组织,但是不像鼠族那样为了获胜不择手段,乌衣之内比武,必须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按规矩来,点到为止。所以输给首领的人都输得心服口服,大家基本都是首领的脑残粉。
  也就关凝敢说他心胸狭隘。
  毕竟排个辈份,首领要叫她一声师姐。这倒不是她资历老,而是当初她和首领还有另外几个人一起被选入乌衣,面对着高高在上的师父,她跪得最快,所以就成了第一个弟子。
  首领每每回想起就扼腕叹息,说早知道当初就不顾及“男儿膝下有黄金”那些个屁话了。
  她往首领所在的地方走,远远地就看到竹椅上没型没款地躺着个人,走近了看,那人五官尚佳,眉清目秀,光看样貌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关凝显然没有停留在以貌取人的层次,用脚踢了踢竹椅:“师弟,起床。”
  首领方才只是假寐,这会儿听到个熟悉而挑衅的声音,立即睁了眼:“胡说!师弟也是你叫的?叫首领饶你不死。”
  关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声音还挺大,昨晚没被师弟打够?”
  首领:“你信不信现在我揍死你?”
  这俩人见面就吵架,已经成了打招呼的方式了。吵了几句,这些年的陌生感也就消了,首领坐起来问她:“你走了有二十年了吧,怎么今天想到回来了?”
  “来看看你啊。”关凝望着不远处的一簇花丛,“怕你这幅老骨头,让新鲜的师弟师妹们拆散了。”
  “都二十年了,你才关心起我散没散架,是不是有点没良心?”首领斜了她一眼。
  关凝也不再继续开玩笑,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其实,我是想回来看看师父。”
  “你这傻丫头。”首领往她头上拍了一下,“这么多年没回来,我还以为你想开了。师父又不在这里,极寒之顶上头的那个不过是个衣冠冢……”
  他看着关凝渐渐沉下去的表情,咽回了后面的话,从竹椅上站起来,往前晃荡着走了几步:“还愣着干嘛?跟首领走。”
  师父自然是当初她拜的那个师父,把他们从挂着鼻涕只会乱挥拳的小屁孩,教成了独当一面的黑衣杀器。
  然后,就不见了。
  弟子们找她,妖族的人也找她,但这么个好好的人,竟然真的从天地之间消失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万念俱灰间,她给师父在极寒之顶设了一个衣冠冢。
  她时常想,要是师父回来了,看到这个衣冠冢,非揍死自己不可。但是她又盼望着那一顿揍,盼了好几百年,也没等来。
  极寒之顶外围的子弟们验过身份,自然放行,她与首领一路走过去,径直来到那个小小的墓前。
  首领往边上走了几步,靠着一棵树:“我站远点,有什么话,你尽管跟师父说吧,我不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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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她立于墓前,“我回来看您了。走的是当初您弄出来的那个狗洞。”
  她师父是个生得极好看的女人,凤眼蛾眉,唇红齿白,年纪轻轻就做了家主,但也非常不靠谱,放着自己家不管,跑来给乌衣成员做师父。这师父当得也不太像话,每天不是看他们互相打架,就是带着他们漫山遍野地跑。
  那天他们师徒几人溜达到了雁山一带,师父不知道从哪里看出这是个训练的好地方,要让他们几个在这里比试比试。关凝不敌首领,正落下风,师父却在这时对首领下了个黑手,一剑逼退首领,结果剑上的妖气在凤栖山结界上轰了个洞。
  师父大概也没想到那剑那么好使,无奈已经犯了错,只好到妖王那里领了一顿骂。但是那个洞,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障眼法,竟然给遮盖了过去,一直保留到现在。
  她想起自己不着调的师父,轻声笑起来:“我现在跟着少主,他老说我脱线,可您就是这样的啊。”
  当年那个年幼无知的小女孩,自然而然地效仿着最敬重的长辈,希望最后能够活成她的模样。
  衣冠冢里只有师父留下的一支玉钗,她轻轻抚上装着玉钗的小盒子,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年轻男人,低声说:“师父,有人想害我少主……唔,还有他喜欢的人。这个人在妖族势力很大,爪牙伸向了很多地方,我想赌一把,首领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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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子河给阮真人拟了一封信,刚交给信蜂,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大笑。
  那豪放派的人物“哈哈”笑了几声后,对着屋子里喊:“温子河,快出来与我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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