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开学两个月。
  山雨欲来风满楼，魔法部的力量步步紧逼。
  在霍格沃兹，一条条法令被签署通过，半年前还没人听过她名字的乌姆里奇一跃成为霍格沃兹除邓布利多外最有权势的人。
  她有权决定一切对学生的惩罚措施，无论理由多么荒谬，也有权对所有任课教师进行考察，罢免在她看来不合格的老师。
  对乌姆里奇的行径，邓布利多始终保持沉默，但事态愈演愈烈，就好像魔法部打定主意要在邓布利多的地盘大动干戈，不把他逼出来不罢休——直到总是神神叨叨的特里劳妮教授成了第一个牺牲品，邓布利多才亲自出面，将可怜的女人留在霍格沃兹。
  两方之间如同连着引.线，一点就着。
  鲁伯.海格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回归的。
  格拉普兰教授与他交接工作时那叫一个如释重负，和乌姆里奇共事应该给她带来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这对傻大个来说可算不得好事。”德拉科皱着眉说，“据我所知，乌姆里奇讨厌非人类混血，而谁都知道鲁伯.海格是混血巨人。他会是第二个特里劳妮。”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其实德拉科不见得有多高兴，紧接着他以更不客气地口吻说：“就算傻大个要卸任，也该是我们这些受害者联合把他搞下去，乌姆里奇算什么东西？”
  维拉尔敷衍地点点头——他正在尝试改造一根比较挑剔娇气的魔杖，并且极其希望这魔杖能收一收他的脾气，好让自己成功找到适配材料，而不是重复尝试。
  德拉科取出一只怀表看了看，午餐时间。
  “我猜你今天也不打算去礼堂吃饭……那么，芝士三明治？”
  维拉尔点了点头。他知道，再过半个小时，他就可以从男朋友手里接过温度正好的三明治。感谢家养小精灵，感谢德拉科，男朋友牌外卖造福研究者。
  不出德拉科所料，海格回归之后的第一节课，就被乌姆里奇盯上了。
  这也没办法，谁让他这节课选择的神奇生物是被魔法部列入危险等级的动物——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的夜骐。
  “还算不错。”当赫敏在格兰芬多那边低声抱怨海格不肯按她给的教学大纲走时，德拉科心平气和地对维拉尔说：“至少他没给我们带来几只八眼巨蛛崽子，或者自己培育出来的奇妙新物种。不过我们的教授当然没有时间培育新物种，过去两个月他不是一直和他高大的朋友们待在一起吗？”
  他在“奇妙”和“高大”两个词上加重读音，表情似笑非笑，夜骐们骨瘦如柴的身形映在他灰色的眼睛里。
  维拉尔看看夜骐，再看看德拉科。
  “你什么时候能看见它们了？”他慢慢地问。
  德拉科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
  维拉尔当然知道，至少在上个学期，他的恋人还是看不见夜骐的。所以什么时候……为什么？
  “不是因为邓布利多。”德拉科用只有维拉尔能听到的音量耳语道，“暑假我只是跟着他找东西，没看到有人死去。”
  维拉尔朝夜骐的方向偏了偏头，眼里流露出询问的意味。
  “或许是因为我见证了自己的死亡？”
  在禁林外围，在两名教授和众多学生们中间，德拉科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这样说。
  银白的双眸微微睁大。
  这一刻，维拉尔想到了德拉科曾经的所有反常，二年级暑假的神秘事物司，所谓他父亲告诉他的消息，还有他所掌握的那些不知名咒语。
  “那么，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幽灵马尔福先生吗。”维拉尔的口吻像极了冷幽默。
  “说不定幽灵在我身体里。”德拉科耸了耸肩。
  维拉尔以某种由来不明的直感察觉到，此时此刻，他离德拉科的秘密前所未有的近，而对方似乎就没打算掩饰。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种气氛并没有保持多久，乌姆里奇忽然发出一阵高昂尖细的夸张呼喊，打断了他们的思索。
  乌姆里奇可太高兴了，霍格沃兹的老师们一个比一个有能力，尤其是亲近邓布利多的教授——除了特里劳妮。
  而这时海格出现了，他不善言辞，性格大条，从刚任教起就坚持在课上使用危险动物，最重要的是……他是个混血巨人。
  还有比这更适合开刀的对象吗？
  于是在刚回归两星期之后，可怜的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就接到了来自魔法部的解雇命令，这意味着他需要离开霍格沃兹——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的话。
  邓布利多不负众望地站了出来，蔚蓝眼眸散发出与他年纪丝毫不相称的锐利：“我必须重复一遍，只有校长才能决定霍格沃兹教职工的去留。多洛雷斯，你逾矩了。”
  但这回，乌姆里奇没有像之前要解雇特里劳妮时那样，对邓布利多忌惮万分了。她仰着头直视校长，模仿小女孩般活泼地笑道：“邓布利多，哦，邓布利多教授，您一再包庇有问题的教师，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所学校里都是些什么人，骗子，幽灵，混血巨人——魔法部需要把不合格的家伙剔除出去，让家长们放心，可您为什么一定要阻拦呢？”
  “我恐怕你的想法并不正确，多洛雷斯。”
  “我倒觉得您的思想出了差错。”乌姆里奇说，“您已经老了，邓布利多，让我们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