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日里的暑气再度冒上来,她的额头沁一层毛茸茸的虚汗,要去洗澡,这时他向她走过来,给她一杯柠檬水,卉满没有接。
他不疾不徐,把水杯放下了,水波动荡不平静,接着用冷峻的叙述强调对她说:
“我想了想,你感到愉悦,我也感到愉悦,既然是相互的,那作为你的客人,我也应该付给你钱。”
他把三张百元钞递给她:“我们抵了,感谢款待。”
卉满拒绝,感觉他在侮辱她:“我怎么可能收这种钱。”
他反问她,措辞严谨:“为什么不收,你跟我不是平等的么,难道你格外高贵?我低人一等?”
卉满算是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了,接过钱,默默感叹这好歹是三百块。
他又说:“你最近孕期脚水肿厉害,不要随便出门,如果想出去玩,我带你去。”
卉满紧攥着那三百元钱,看着他那双象征并超越现实意味的严苛眼睛,点点头。
她身上有汗味,还没有洗澡,出过汗的白绸一样的皮肤上散发热气,滑腻重现着白日的情景,空气在炎热中颤抖,静止的热流占满天地。
谢观今天没出门,但看到她,已经看到了这些画面,看到她走在太阳下,走在影子前面,缺乏乖巧的身体变成了婉顺的金色,接着大簇大簇流金溶化,凝成非现在不可的瞬间。
他抬手拂了拂她额前汗湿的头发,摸到了外面残留的温度。
卉满看到了他撩起的内侧手腕,为什么男人的血管可以这么蓝,冷白皮下的蓝色血管流动鲜红色的血,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然后看到他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把她抱到沙发上,压倒性的俯下身,卉满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找着着力点,很奇怪,她或许是累了,身体累,心也累,不想反抗,但依然在疑虑自己为什么不反感与他的肢体接触,谢束舔她的手,她给他一耳光,因为不喜欢他那样做,那谢观呢?
她的眼神打结了,想了会没想通,解不开更累了,就松弛下来半闭着眼不去想了。
谢观用一只手跟她十指紧扣,期间扫了眼她手腕上的绿头绳,给她褪下来,动作温柔不唐突,这种温柔缓慢带有华丽感,让她清晰知道这样做是因为勒的手腕那里起了一道红痕。
“你讨厌谢束,那不会让他再来了。”
“嗯。”她摇摇头,让头发散的更开。
他的手指交叉在她手中,漂亮贵重,那是有钱人的手,雨水一样柔滑。
卉满缓缓视线下移,他有一具完美的身体,这具身体对她保持默许。
她知道自己长大了,抛开那些长大的烦恼,鬼迷心窍地去亲吻他,就像是偷偷摸摸在面对一只很久没打开的衣橱,从第一次他亲吻她时,就本该察觉到那种微妙异常了,他吻她时,她没有感到难以名状,反而一遍遍确认是否心动,确认身上产生的那种炽热的感觉,从一开始她的心似乎就有方向了。
后来衍生出那个枕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晚上,他对她一步步的烟视媚行的引诱。
他的动作细致,体贴,富有极高的技巧性,发梢、后颈、胸前……每一步缠绵都经过她的确认,战斗绵延断断续续了那好几天,后来在书房她允许他穿过自己。
卉满的视角仿佛重叠了,她看到两团发霉的菌丝缠绕在一起,腥气冷冷,云雾混混。
游离在身体的,息壤散落的感觉……
男人的姿态始终隐忍而克制,比她和其他绝大部分男人更富有耐心,他天性捕猎技艺高超,始终不紧不慢的,身上有非常强烈的野兽气息,于暗中蛰伏。
他的眼睛,那一双眼睛,比最深的洞穴还要幽邃,危机四伏,洞若观火,人性与动物性在寒冷的眼球深处交替下潜,而她眼下心理脆弱,又天性噬咬,当吻更深时,她有点疯狂,她亲他就像在咬一朵玫瑰花,眸光破碎。
“我觉得,我觉得……”她凝视他的眼睛,在他的眼中读到了她的存在。
“嗯?”谢观呼吸有些缭乱。
“我觉得你很好,很不错。”
她夸了他。
得到这样的评价,他的脸色骤然冷淡,而她表情像是在等待他说谢谢夸奖,接着他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抽离身体,一声不吭离开了。
卉满呆坐在沙发上,自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的离开就像是她混淆了什么。
他收到好评,为什么又阴晴不定了呢。
第18章 野狮
“我觉得你很好, 很不错。”
两天以来,谢观脑海里始终记得这句话。
他想对她说,这种话不能说出来。
但她肯定会问, 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她那充斥野蛮旺盛的好奇心,不知羞耻、缺乏教养的大脑,竟然把他当成了等待评价的客体。
他竟然被她评价了,而且只是区区还不错。
谢观神情阴翳。
“听说你推掉了跟晏家千金的约会啊。”家族会议上, 桌对面的谢老爷子啜一口茶。
“人家跟你约好的,怎么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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