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越观_分卷阅读_9

  此时低头四望,那被他一手打飞的宝物,却已再不见踪影。
  价值三千万的宝物,他用五鬼搬运术弄来,要是不还回去,这因果落下,他还不知道要背运多久。
  如果它对师父有用,方善水也就背了这偷珠贼的名头,然而偏偏还是个无用之物。
  列车长很快赶来,虽然乘客们都不信什么三千万的宝贝,但是列车长却要担负一定责任的,毕竟无论丢的是什么东西,都是在火车发生故障的时候丢的。
  列车长仔细询问了林二等人失物的大小和形状,也看了林二等人出示的照片布袋等证明。
  看着一脸焦急的林二等人,列车长简直要操碎了心,心说三千万的东西,你就这么当众嚎嚎出来,你是不是傻!
  三千万啊,要不是职责所在,我都想昧了你的!
  列车长摇摇头,出声呼吁乘客们多多帮忙寻找,甚至直言道,“如果下一站到站前找不到,我们会联系警方前来立案搜寻,希望大家不要自误。”
  这个丢失的东西价值太大,怕责任真落到自己头上,列车长也只能来个勿谓言之不预了。
  方善水朝着玉石被他打飞的方向梭巡着,他倒想早一步找到东西,将用非常手段弄来的玉石顺势还回去。
  但是方善水找到东西前,在他左前方的胖子爸,却先有所发现了。
  胖子爸指着前方饮水机下头问:“嗨,你们要找的,是不是那个东西?”
  在饮水机机箱下头,有一个鸡蛋大小的黑色圆石,胖子爸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石头上的一抹反光。
  林二一行赶忙上前,弯腰掏出玉石后,大喜过望,“就是它!就是它!”
  列车长见此,松了口气,不过看看找到的东西,有点不信地道:“这玉值三千万?看不出质地啊,是什么玉?看着倒像是黑曜石。”
  虎子看着林二手里的墨玉傻笑,直言道:“其实不值那么多,大概三万还是值的,我不小心多说了个千字。”
  列车长一听,脸立刻绿了,拉下脸没好气地呵斥道:“那你怎么能乱说,你不怕人家藏起来不还你啊!”
  虎子哈哈笑:“这还不是怕东西丢了,不能引起重视嘛,所以不小心说多了点。难道我说价值三万,人家就不藏了?”
  别看虎子一脸凶像,有点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这话说的,倒还挺精明的。
  乘客们一听,也都尽皆恍然,心里反而觉得这才像是实话。
  就说嘛,这几个人这副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手里会有价值三千万宝贝的人。
  林凯年纪小,还有点禁不住事,本来他听虎子乱叫时,还忍不住擦了把汗。
  但是如今看到周围人一副就该如此的模样,又有些不忿起来,心道你们这群没见识的,这东西来历说出来吓死你们!它哪里是值三千万,如果能偷渡出国,三亿都会有人抢着要!还得是三亿美金!
  当然如果不能偷渡出国,他们可能就一毛钱也拿不到了,牢饭倒是会免费提供几十年。
  林二此时一心放在好不容易找回的宝贝上,哪管这些人讨论什么。
  只是,走着走着,林二视线一错,突然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方善水。
  一股古怪的感觉油然升起,林二皱了皱眉,下意识回头一看。
  这才发现,宝贝找到的地方,离方善水竟只有几步之遥。
  当然,这几步之遥内,还有十好几个乘客,但是可能方善水给林二印象太深,林二下意识地忽略了别人,只注意到方善水一个。
  林二甚至开始怀疑,宝贝丢失,会不会是和这人有关系?
  方善水感觉到林二的视线,也抬起头来看向林二,两人的视线相对后,又平静的交错而过。
  ·
  “方哥,记住我电话呀,有空多联系。我老家徽城的,古城,什么时候来玩,我给你当导游。”
  方善水到站了,孔乐积极地站起来相送。
  眼见孔乐贴前贴后的,简直要跟着方善水一起下车,梁昊受不了地将他拉住了。
  方善水和孔乐梁昊点头道别,虽然没多热情,但也确实记下了孔乐的电话。
  方善水搀扶好身体僵硬不便的师父,在梁昊有些惊疑不定,以及孔乐一脸期待再会的眼神中,下了火车。
  ……
  “二叔,那两人下车了。”
  “你跟去看看。”
  “好。”
  走出湘城西站时,时间刚好过了子时,恰如方元清所说。
  出了站,方善水拉着师父,坐上了一辆来不及躲开的出租车。
  不顾那司机一脸欲言又止的菜色,方善水轻手捏了捏师父越发不灵活的关节处,扶着师父坐进了出租车里。
  “怀云镇青越山青越道观。”方善水关上车门才报了地点。
  “啊?”张姓司机清脆的脸已经快绿得能榨出汁来了,哭丧着脸道,“大兄弟,这深更半夜的,跑那么远还是郊外,这……”
  方善水掏出三百块钱递过去,“路好,开快点半个时辰能到。”
  “得,我也不推辞了,六百带你走。可不是我多要,夜间走偏远路就这规矩,毕竟一个来回就拉你们了,还得心惊胆战的。这大半夜,要不是你们是从火车上下来的,我还真不敢接这活。”司机讨价还价地感叹,没注意到方善水时间用词上的古怪。
  方善水没说什么,爽快地又掏出三百块递过去。
  司机已经由绿转红的脸,终于透出了点笑意,“行,大兄弟你们坐好了。”
  方善水依言扶住身旁的师父,此时师父的手臂已经完全冰冷僵硬了。
  方善水甚至觉得自己挨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那直板板的身子,仿佛一根折起来的棍子斜倒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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