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等薛天纵将她放在休息室,余姝轻轻抬起眼皮才发现门外桌上的人,恩佐,Kris,和几个不认识的女人。
  kris都从德国来了,可见不是什么小事。
  桌上知性成熟的大姐姐透过门缝瞧着她笑的温柔,她的脸蹭的继续红透,局促的躲过视线玩着床头蓝金双格桌布,软滑的布料在她手心里窜来窜去。
  他蹲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喂着水,“行了,知道你不爱见外人。等下那个门有人给你送饭,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咬牙逼近她的唇,“不过你要是敢顺着门跑了,余姝,我让你试试什么叫死在这张床上。”
  余姝摇着头乖的可人,罕见的主动亲了口他,“不跑不跑。”
  他起身去了门外,本想留个门缝奈何还是拉上了,烟酒气,她不喜欢。
  等他签完合同,酒过三巡之后,厅内只剩下微醺的恩佐和kris,薛天纵朝着休息室走去,刚推开门脚下滚过来一个纤维炸弹筒。
  房内的余姝已经不知去向,桌上的饭更是未动。
  恩佐走了过来,扫了眼空荡荡的休息室,“小天,怎么了。”
  kris也光速起身,看了眼休息室布局派人去了天台寻找。
  “这地方非封闭密室,她要走,除了走门就是窗。”恩佐返回原位,坐在凳子上点了根烟,“门外不是官惠吗,就剩窗户了,悬停个静音飞机,把一个被迷晕的女人带走太简单了。”
  “查定位。”回过神的他对着官惠说,坐在凳子上一瞬间面如死灰。
  kris在调取周围可用监控,恩佐要接奥德莉也先走一步,至此,安静的休息室仅他一人,成为他一人的密室。
  他缓缓移步躺在休息室床上发呆,这床她也就刚来坐了会,倒是空气中还有着她的香。
  床头桌上还摆着那杯温水,只是水已经凉透了。
  腕表里指甲盖大小的定位是根据他发射到太空中的48颗SY卫星组成的覆盖全球的定位系统进行计算。
  卫星要根据时间和速度确定距离后才能锁定三维位置,这一套下来毫秒内便可反应。况且核心部件原子钟千百年才能熬到误差一秒,但她的定位竟然失效了,最后出现的经纬度信息偏偏就是休息室里。
  薛天纵盯着桌上的水杯思考,紫瞳里难得看到一丝急躁,SunoY造出的任何东西他都百分百信任其功能作用,能干扰到他的东西也势必是他出厂的东西才能做到。
  他的眉头渐松,深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叼着烟给官惠打去一通,那边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吵的他头都要炸了,“去查周雾,把周家所有人48小时内做了什么,给我掘地三尺的查,就是玺尔在法国嫖娼也给我查出来!”
  只有公馆和多伦多的大面积别墅群,在工程最开始就在建造了数不清的干扰系统做实验,公馆住着周雾,多伦多大学别墅他也早已送给周雾。
  周雾这女人,上面一个玺尔亲妈,下面一个比薛此方年纪还小的幼妹,这些年能跟他家新闻碰一碰的,也就这三姐妹。
  他揉着眼睛打了个寒颤,也没听说周家有新生儿啊,怎么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偷了。
  薛天纵百思不得其解,拿着皮衣外套就离开了酒店,半小时后,待飞机舱内的官惠挂了和信息部的通话,他扭过头看向闷闷不乐的薛天纵,“会长,查出来了。周小姐的妹妹周霜五天前到达多伦多,在那边留学,是她。”
  “我头一次给人当姐夫,手下都是粗手粗脚的雇佣兵,伤了碰了让她多担待。”他冷声开口,眼底的紧张终于松懈一分。
  官惠懂他的话意,点头继续开口,“周小姐的航班也已经从纽约起飞,她应该更怕这个妹妹会伤了余小姐,她们没有那么傻。”
  权衡窝里斗大的人,自小就知道碰七寸的代价,毕竟例子太多了。
  半分钟后,航道内的大红色涂装飞机起飞,按照航线去往弹壳发家的国家,加拿大。
  距离原因周雾一定比他先到,薛天纵突然有点期待,这次周雾该怎么给他解释。
  教子无方轮不到她承担,只是在同气连枝上没做出个好表率,任谁都敢挑衅到他头上。
  还能让周霜精准无误的锁定了亲姐牌保护伞之后的余姝。
  操蛋,他心里觉得。
  “顺便,查查恩佐吧。”他低着头脑海一闪。
  碍于奥德莉的存在和恩佐在政业之间往来确实不少,毕竟恩佐当上加州州长,吃香的是SY。
  但这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事,都是有迹可循的。他没有一双洞察一切的上帝之眼,他只能平等的怀疑所有人。
  腕表上的分针转了一圈,周雾已经到了多伦多。
  腕表上的时针转了四个数,他也于凌晨浓雾之中安全落地。
  红色飞机停在机场,薛天纵倒在后座看新闻,副驾是聚精会神的官惠在打电话会议,司机开着车平稳的赶往别墅区。
  结束会议后,官惠给一夜未合的眼滴了滴护眼液,窗外的多伦多已经是春天了。
  层林尽染的十月是来加拿大最好的季节,春天,是浪漫却短暂存在的,短到一眨眼就是高温了。
  进了车道开始便是私密性极强的私人区域,窗外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别墅群正中的恒温人工心形浅湖种植着一圈高大的枫树,枝丫在雨中摇摇晃晃,上面盘着肉眼极难分辨出的动物。
  湖水一眼看不到底,上面还荡着几只小木船,下面养的东西也度过了漫长的冬眠期,怕是已经苏醒了。
  大老远他就看见周雾一席紫色紧身衣裙站在雨中低头等待,一人撑着透明的伞,也是省了他下车给会长开门挡雨了。
  “会长,到了。”他清清嗓扫去疲惫,拿出座椅下的黑伞先下了车。
  “银。”周雾扯起牵强的笑,快步上来替他开了门。
  薛天纵弯腰下车,官惠侧着身挤在两人之间给他撑起了伞。
  两人踩过八层木阶往里走去,周雾合上伞紧紧跟在身后,颇有韵味的脸上出现焦急和心虚,“霜儿还小,她不懂事,天纵…”
  “天纵,霜儿还在读书,我会教育好她的,绝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天纵。”周雾欲哭无泪,薛天纵当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有没有为难她?”他站定身,直视前方的雨幕。
  “我没有,我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讲,我懂分寸体面的!”
  男人朝着房内走去,她被官惠拦在门外,任凭那扇门关了开也没等到他的表态。
  周霜留着娃娃头坐在桌前红着眼,脸上还带着五指印肿起,身旁的余姝趴在桌上看着一本文学书,看起来是俄语版的《简爱》。
  他倒是第一次知道,余姝懂俄语。
  男人卸下一身疲惫和紧张,走过去将她的书按上,“这个姿势看书,会斜视。”
  “你来了。”她无光的眼抬起时一下子亮了,仰起脸笑的甜美。
  居然一点没有怕,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会来接他一样。
  “嗯。”他扫了眼啜泣不止的小姨子,揉着余姝的脑袋,“我来了。”
  比我爱你更让人踏实的三个字,莫过于此。
  “解释。”
  “姐夫……”周霜抬起头,这会才战战兢兢看他一眼,红透的眼睛里是涉世未深的天真,“对不起。”
  “谁挑唆的?”
  “我,我只是出国后才听说我姐过的不幸福,我想帮她解决麻烦。找了人绑了她,我也没欺负她,还没动手呢我姐姐就来了。”
  “幸福有很多定义,周雾选的,是为钱和权而活,她就不能要爱了。你还小,我不会为难你,但你是周家小姐,所作所为都围绕着周氏的利益。或许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好惹的人,风评多年都是热门话题,对内对外睚眦必报,心眼又小又坏但人实在长得帅。所以托你的福,你姐要在我手上血亏一笔以此平息此事,周氏此时正经历一切刻意的针对性调查,祈祷管理层都是人精比现在想起来哭更有用。”他认真的开口,留意她越来越红的耳朵,很有趣。
  “还有,她只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的小姑娘。这么温柔的人甚至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你却让一群畜牲把她带走,颠沛流离一整晚。”他深邃的眼看过去,“替你死去的母亲管教一句,周小姐此番作为到底居心何在。”
  周霜擦着泪,眼睛在两人身上打着转,听着他没理都要占三分的歪理心里还是不甘心,“可我姐才是你老婆,她和你在大陆领了结婚证,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她只想有一个家。你为什么结婚三年都不回家,为什么不可以把爱给她呢,她是你的妻子啊!”
  “周霜!闭嘴!”周雾拍着门大喊,同样是眼泪汪汪,“别再说了!别再问!道歉!快点道歉啊!”
  周霜扯着嗓子朝门外喊,“姐!我长大了!我不要像小时候一样只能看你哭!”
  她扭过脸盯着余姝,咬牙发问,“她不就是比我姐姐年轻,可她还能年轻几年,她也会有人老珠黄那一天。你不能娶她,为什么不放手给她自由,这样大家不都和和气气的。”
  薛天纵扬着笑,很乐意在她面前回答这些尖酸的问题,“我爱的就是她这个人。她未来会出现的皱纹,华发,沧桑的脸,佝偻的身姿,那都是我所钟情的,我选择的伴侣,关旁人什么事,她才是我的全部。”
  接着一阵窸窣,他弯腰抱起她,怀中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书分走了,他盖着她的脸遮光,留给周霜一个平淡的冷笑,“一,她接不接受你的道歉我都不会接受你虚情假意的伪装。二,听说你在多伦多的SunoY建筑艺术学院读书,作为和姐夫的初次见面礼,你出国前在澳门赌场车轮战视频,姐夫已经帮你升了画质去了马赛克,这个点应该在新生见面会的屏幕上循环播放,放心,应该会在多伦多彻底流出的。你要火了,小姨子。”
  “三,关于我和她之间的事,无可奉告。”
  余姝露出眼睛最后在他臂弯看了眼跌落在地,整个人面如死灰的周霜,她张着嘴震惊到一个字也无力说出。
  这些话的震慑感实实在在让她也惊了,抱着他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杀伐果断冷漠无情的人。
  这会才看他一眼,“你居然还开了大学赚钱,又当上校董了?”
  “董事长也包括校董啊,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么都叫我董事长或主席?”他诡辩开口,在两姐妹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带着官惠离开这栋别墅。
  “那官惠不就一直喊你会长,听见这个称呼不会让你想到最开始的狼狈?”余姝继续问,靠在他怀中翻书看。
  副驾的官惠愣愣的透过倒后镜看了眼,他也挺好奇是不是会让会长想起来那段日子,称不上兵荒马乱,初出茅庐的无措还是有点的。
  按会长的话来说,打铁还需自身硬,所以从车企做起,子公司下是全球成千上百的投资公司,到现在他的产业早已经涵盖到全球民生的方方面面,而这些也只是冰山一角。
  “因为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还真只是华艺银行的会长,下午就当了校董。”
  “我还挺旺你。”她的笑容多了起来,趴在他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第一次遇见我,不就是我搭车那天。”
  薛天纵点头,“是,送你去布鲁克林博物馆那天,和今天一样是个雨天,和今天一样司机也是官惠。”
  余姝转头看向车窗外,灰蒙蒙的,狂风夹着豆大的雨滴咆哮,硬生生在眼前扯开几道口子,将树叶和花瓣卷起吹入。
  “第二次呢。”
  “操场。”
  “第三次?”
  “你生病,我去寝室看你。”他的声音逐渐小而轻,余姝如今体质差和那次生病原因也有关系,主要是和他有关。
  薛天纵的心越跳越快,她要是问起第四次,他还真不知道怎么云淡风轻的说,因为第四次就是他收网将余姝囚禁在公馆了。
  事不过三,他曾一成不变的习惯。
  “那你——”她拉长音,此刻也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翻了一页书随口问,“那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你踩上圣帝的第一步就爱上了。”他摸着她的背,暖呼呼的,“那天我在街对面的车里吸烟,一转头就看见你背对我朝学校走去。”
  “啊。”她感叹一声,“怎么会走个路就爱上?”
  薛天纵笑而不语,他岂止爱上,还当众勃起了。
  “留下玩玩,还是回加州?”
  “留下会安全吗。”她张开嘴,咬住他递来的一口草莓蛋糕。
  薛天纵挑眉,又给她喂着雪枣海鲜粥,“当然会安全,怎么可能那么倒霉,加拿大我还是有点自信的,仇家并不多。”
  不多的主要原因,他国籍有加拿大,枫国早替他杀了不少对头,要真在自己地盘上吃个瘪他薛字以后都倒着写。
  “周雾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她来了就拉着周霜头发理论,原本要把我送回澳洲,听说你都落地了就变了主意,没有问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什么。给我找了本书让我看,我还看不懂俄语。”
  “她早都学乖了。”他讥笑一声,放下碗枕在她腿上,“我睡一会,昨晚找你一夜没睡。”
  眼前的人点头,他钻进她衣服下摆,鼻息间是少女的体香,咬了咬她小腹的肉逗着她,谁曾想最后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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