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归来_分卷阅读_139
寿安堂里,一家子人都在向沈氏请早安,因宁茉儿带了许多自己亲手制的玫瑰汤圆来,所有人便又留下陪沈氏一同用了早饭,热腾腾地汤圆刚摆上桌,宁渊便到了,他恭敬地向沈氏行了一礼,“孙儿拜见祖母。”
“渊儿来得正好,你茉儿姐姐准备了许多玫瑰圆子,你也来吃一些。”看见宁渊,沈氏立刻露出笑容,招呼他到她身边坐。
宁渊笑了笑,顺从地在沈氏身边坐下,又对坐在一边的宁沫道:“茉儿姐姐是最有心的,近来祖母身子有些消渴的症状,有许久没吃过甜食了,这玫瑰汤圆却尽是用鲜花制成,不光入口清甜,对身体也没坏处。”
“三弟是嘴馋了才会这么说吧。”宁沫对宁渊眨了眨眼,也摆了一碗到他面前。
“哼,故作腔调。”宁湘轻哼一声,将刚咬了一半的汤圆又吐回碗里,“这东西做得不和我胃口,想来我是吃不下了。”
“二哥若是胃口不好,可要好生调养才是。”宁渊“关切”地看了宁湘一眼,“只是这胃口不好有很多原因,若是身体的状况,想来调理两日,服几贴药下去,自然能调理得脾胃大开,可若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而弄得自己茶饭不思心郁难解,那就不好办了。”
正小口吃汤圆的严氏眼皮子跳了跳,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不禁多看了宁渊一眼,宁湘直接拍案而起,指着宁渊道:“你这小子在祖母和父亲面前说什么荤话!谁做亏心事了!”
宁渊却不理他,反而站起来对宁如海道:“父亲,今天早晨周石在咱们府外边抓着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孩儿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小贼想送去官府,怎料那小贼却直喊冤,孩儿粗略审过之后,觉得事情颇为蹊跷,孩儿不敢做主,便直接将人带了过来,还请父亲亲自审问。”
“小贼?”宁如海眉头一皱,“将人带上来吧。”
宁渊拍了拍手,早就候在外边的周石立刻拎着那被捆得像粽子似的飞鼠走了进来。
在看见飞鼠的一刹那,宁湘浑身一颤,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缓缓坐好,只是脸色十分僵硬。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来我宁府偷东西的?”宁如海审人惯用的是军队里凶神恶煞的那一套,巴掌重重拍上桌,震得桌上碗碟都有一刹那的腾空,这阵势一摆出来,那飞鼠也给吓得不轻,打着哆嗦道:“老爷饶命,小的不是来偷东西的啊!”
宁渊道:“父亲,此人方才已经对孩儿说过了,他说是咱们府里有少爷欠了他的银钱,所以是来讨债的。”
“荒谬!”宁如海重重哼了一声,满脸是不相信的表情,“当真是荒谬至极,我宁府的人,怎可能欠你这种无赖银钱!即便你要编造借口,也得编造得像样一点!”
“你这家伙,既然你说是我们府上的少爷欠了你的钱,如今我们府上的少爷,除了我,便只有我二哥,我自问是从来没有见过你,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二哥欠了你的钱吗?”宁渊说完,伸手指向宁湘的方向。
飞鼠顺着宁渊的手指看过去,见着宁湘,立刻漏出一副“你在这里”的表情,对着宁渊不住点头,“没错!是他,就是那位少爷!他欠了我整整五十两银子!”
“你……你胡说!”宁湘脸色煞白地站起来,说话都打起了磕巴,“我从未见过你,又怎么可能欠你的钱!”
“少爷,你要赖账也不是这么赖的啊!咱们在道上混,虽然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可这基本的江湖规矩还是要讲的啊。”飞鼠哭丧着一张脸,他们这些见钱眼开的家伙一向自私自利,如今见自己既然被抓,宁湘又想赖账,哪里有了自己受苦还便宜别人的道理,当下便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把事情全部抖了出来,“分明是少爷你那日找到我,让我帮你去办事,五十两银子订金,五十两银子尾款,如今事情分明已经办好了,你剩下的那五十两却赖着不给,不等于是占小人的便宜赖小人的帐,让小的给你白干吗?”
“谁让你白干……”宁湘急着想为自己分辨,可一时情急,险些说漏了嘴自己承认出来,立刻脸色一阵涨红。其实他并没有打算赖这飞鼠的银子,只不过是他忘记了而已,昨天那场龙舟大比的结果实在是太出乎预料,因为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同,加上生气于宁渊的“小人得志”,宁湘压根就把飞鼠这一茬给抛在了脑后,而像飞鼠这类流氓最是看中银钱,竟然连一天都等不了,瞧见昨天下午自己竟然没有收到钱,立刻按捺不住,一大清早便想来宁府门口堵人,反倒被宁渊抓了个正着。
“父亲,我压根就不认识这狂徒,你千万别信他的话!”宁湘急切地朝宁如海拱了拱手,可宁如海脸色阴沉下去,见宁湘的表情如此紧张惶恐,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不过他也好奇宁湘究竟花一百两这样的巨款是要让飞鼠去做什么事情,于是又责问道:“你这家伙,既然说是受了我宁府少爷的钱办事,那办的是什么事,还不从实招来!”
飞鼠见宁湘居然说不认识他,眼看着是要赖账,立刻咬牙切齿起来,嚎道:“好啊这位少爷,你这明摆着是要赖账了!我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替你潜进船坞,弄坏了曹都督家龙舟的船舵,让你们家的龙舟得了大比的魁首,现下倒好,魁首你们家拿到了,却对我做的事情翻脸不认账,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道理!”
“你,你在说什么!”宁如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屋里其他人也一个个全是目瞪口呆的表情,时而看着飞鼠,时而又看着宁湘。
“你别血口喷人!父亲,这是诬陷!我,我连这人都从未见过,又怎么可能让他去做过这等损人利己的事情!”宁湘紧张得舌头都打起了结,不停否认着。
“哼,少爷你当我们这些在江湖上飘的人,都不会留个心眼么?”那飞鼠脖子梗起来后,好似也没有方才心虚了,反而冷笑了几声,道:“我们在谈买卖的时候,我可是趁你不备,悄悄撕下了你的一片衣角藏着,待我将证物拿出来,少爷你再说没见过我不认识我,可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飞鼠这句话没有说完,他也说不完了,因为周石已经得了宁渊的吩咐,上前一个手刀劈在飞鼠脖子后边,飞鼠立刻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父亲,别怪渊儿多事,只是该听的已经听完了,若是再让这家伙说下去,还不知会如何污蔑我们宁府的名声。”宁渊朝宁如海一拱手?
宁如海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污蔑?”他冷笑一声,“还用得着污蔑?恐怕咱们宁府的脸面,已经被这小子给败得差不多了!”说罢抬手便一指宁湘。
宁湘被宁如海这一指,表情立刻慌张起来,他能明确地察觉到宁如海是真的在生气,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是十分生气。
“说!你是不是真的让这人去坏了曹家的船!”宁如海怒喝一声。
“我……我……”宁湘噗通一声跪下了,结结巴巴道:“父亲息怒,我,我的确……可我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只要曹家出问题,魁首就是咱们家的了……”那飞鼠说得有鼻子有眼,事到如今,宁湘也知道自己是无从抵赖了,比起说他是为了陷害宁渊才弄这事出来,还不如顺着那飞鼠的话说,是为了宁府的魁首他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样看来,宁府能拿魁首还有他的一部分功劳,兴许宁如海不光不会罚他,还会嘉奖于他。
只可惜,宁湘这回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听宁湘居然真的做出了这种事,宁如海的脾气犹如火上浇油,克制了许久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抓起面前的碗就朝宁湘脑门心上来那么一下。
“唉,二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啊。”宁渊站在一边,作痛心疾首状道:“你以为你这样做是为了咱们家好么,你大错特错了,恰恰相反,这样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咱们府这次的魁首是靠着阴谋诡计才得来的,背上黑锅和骂名的人只会是父亲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