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前两天的冷战最后以考试前叶扉安主动提出给她理知识点告终,但两个人只是心照不宣地把这点不愉快避而不谈,各自都明白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时机。
  但“心态”对人的影响确实是一门玄学。
  介于喻良这一学期以来进步奇快,且有稳定在二十名左右的趋势,她不知不觉中成了各科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赵洪明一拿到扫描完的地理答题纸,就先连夜挑出几个学生的批了,然后第二天就拿着喻良的答题纸找上了门。
  一般来说,成绩一直很稳定,突然某次考试波动很大的,要不是因为一些意外缺考,就只能是“心态”问题了,一般不是因为家庭,就是因为“感情问题”——譬如早恋之类。
  但家庭问题,当老师的无权过问,早恋这种,抓不住把柄的只能一律视为“有苗头”,又不好苛责,赵洪明把人叫到办公室,循循善诱,聊了两节晚自习。
  喻良回教室的路上,心里一团乱麻,手里拿着惨不忍睹的答题纸,几乎有点疲惫了。
  之前潘珊说“早恋影不影响学习还是得分人”,现在看来,她可能就是那种容易被影响的人,喻良惆怅之余又自暴自弃地觉得有点好笑。
  然后拐过楼梯的拐角,看见叶扉安倚在楼道的门前,见她下楼,站直了身子。
  叶扉安是在等她。喻良的脚步下意识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瑟缩——两人隔着几级台阶沉默地对视,叶扉安垂着头,忽然抬腿朝她走了过来。
  “喻良,”叶扉安停在离她三级台阶的地方,微微抬头看着她,说,“对不起。”
  喻良的心倏地一抽。
  “我那天太着急了,没有想逼你。”叶扉安低声说,“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不开心了。”
  “我是想说,你可以试着更信任我一点的,以后你在想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也要告诉我,好吗?”
  “别不开心了。”
  喻良愣在原地,直到手里捧的答题纸上洇湿一块,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哭。
  这几天让她夜不能寐的委屈、自责、纠结,被叶扉安剖白一样的道歉理出一个头绪,她抽了抽鼻子,胡乱抹了把眼睛,一下迈过两级台阶,扑进了叶扉安的怀里。
  “对不起……”
  喻良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在这一刻什么都不想思考,她很久没哭过,咬着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哭腔,眼泪把叶扉安校服肩膀上红色的布料洇出一块深红。
  “别哭。”叶扉安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有些慌乱,试探着搂住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没有。”喻良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说,“是我做错了。”
  叶扉安一愣:“什么?”
  “是因为我做错了题。”
  叶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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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小叶是那种哪怕觉得自己没有错也会主动哄人的类型,但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两个人都不完美,所以要磨合啦(作者顶锅盖跑)
  第47章 泪水
  叶扉安一时无语,喻良破涕而笑。
  有时候人会哭不一定是因为难过或者委屈,只是单纯被某句话戳中心头,就突然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喻良趴在叶扉安肩膀上,用力眨了两下眼,想把眼泪给憋回去,但越是想忍,就越是忍不住,眼泪模糊了眼镜,也把叶扉安干干净净的校服弄脏了一块。
  然后叶扉安撑着她的肩膀分开一点,抬手摘掉她的眼镜,手指刮了两下她湿漉漉的睫毛。
  喻良睫毛一抖,偏头抹了把脸,想给自己辩解两句:“我没想哭。”
  她很少掉眼泪,因为她每次哭过以后都会头疼,哪怕只是掉两滴眼泪,第二天眼睛也必肿。现在又哭又笑,她却没来得及担心明天会不会难受,只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像神经病。
  她边掉眼泪边说自己没想哭,叶扉安差点没忍住,但还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懂。”
  “等会还让人以为是老赵把你骂哭了。”她用自己的袖口给喻良擦了擦眼泪,“要不要出去散散步?打铃还有一会儿呢,去散散心。”
  “不用,”喻良揉着睫毛,小声说,“可以用点别的方法散心。”
  叶扉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进了门后。她倒退两步贴在墙上,一手拽住晃动的门把手:“喻喻,等……”
  “你校服脏了。”喻良揪着她的校服下摆,说。
  叶扉安一愣,慢半拍地看了看自己的肩头,洇出一片水渍。
  “没事,我带了两件来学校。”
  楼道里灯光昏暗,不知道是那层楼的说笑声从窗外传进来,两人被拢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喻良的眼睛湿漉漉的,叶扉安跟她一对视,扶着门把的手慢慢松了。
  两人踩着铃声匆匆回教室的时候,喻良的眼睛和嘴唇都是红的。
  ……
  喻良这次考试成绩果然不太理想,堪称一朝回到解放前,一星期下来,喜提各科老师轮番问候,但凡提问,必被点名。
  “进步”这种东西的确是玄学,一直盯着自己成绩的时候未必能进步,稍微看开一点却得心应手了不少,喻良甚至都习惯了这种被提问然后跑办公室的日常,反而感觉不那么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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