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北劲皱起了眉:“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就做主了?”
  “我说了,”沈致亭摊摊手:“你要补偿,只要我有,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用不着你这种空口许诺,”陈北劲凝视着他,眼神犀利:“我要的是你的解释,不是你的结论。”
  “解释?”沈致亭笑了笑,脾气很好的问,“什么解释?主动抱我的人是你,主动亲我的人是你,要进我房门的是人也是你,啃了我满身血痕的人也是你,究竟是谁该给谁解释?”
  陈北劲:“……”
  “没报警抓你告你性|骚扰都算给你面子了,”沈致亭瞥他一眼:“我打狂犬疫苗的医药费还没找你报销呢。”
  “你先生气你怎么不说,”陈北劲心里不太是滋味,眉头越皱越紧:“还有你、你明明是……”
  你明明清醒着,却还是把房门打开了。
  这话已经到了嘴边,无端说不出口。
  “我没有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你当时喝糊涂了,没听见我讲话。”
  “我信你这套?”心口猛地被蛰了一下,陈北劲蹭得脾气就上来,扯下头上毛巾朝人狠狠扔了过去,道:“沈致亭,我当时是醉了,不是傻了!”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十指交叉于胸前,天花板中央的奢华水晶吊灯繁复华丽,将靠在灯下沙发上的男人笼罩上一层清冷孤寂的淡光。沈致亭抬眼看他,眸子漆黑。
  他声音轻轻浅浅,不气不怒,陈北劲却听懂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要我说我喜欢你吗?
  喜欢又能怎样,不喜欢又能怎样?你能做什么吗?我能做什么吗?
  “我……”陈北劲紧皱着眉头,气势灭了一大截,手掌有些无措地搓着裤边,“我不知道。”
  那天情到深处,他难以自禁,不住在沈致亭耳畔低声求|爱,甚至说出了“真后悔没能更早和你在一起”这种疯话,俨然已将沈致亭放在自己爱侣的位置上。只是他自己尚自迷惑,那话究竟属于逢场作戏的风流话,还是心底深处真的是喜欢上了?
  他喜欢沈致亭?不可能吧?
  除了那天,他之前从未没有对沈致亭有过那方面想法。但那天之后,他就像被沈致亭下了蛊,每一天都在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发了疯地想,偏偏沈致亭冷冷淡淡,提起裤子就不认账,还不接他的视频电话,这叫他怎么甘心?
  他贪恋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他只是想知道沈致亭……沈致亭喜不喜欢。
  可就像沈致亭那意思,喜欢又能怎样?不喜欢又能怎样?难不成就因为喜欢,要再来一次么?
  陈北劲有点头疼。他确实没想好自己究竟要怎样。
  “不是那个意思最好。”沈致亭没再看他,起身拿了书转身回房:“别再深究了,陈北劲,找个心意相合的女孩儿,谈一场正常的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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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咯~
  第2章 风掠北阳 02
  “燕京新闻电台晨间报道,昨夜凌晨降下大暴雪,气温低至零下22.8摄氏度,部分路段或有树木摧折现象,小年将近,燕京新闻台全体工作人员温馨提醒市民出行注意安全,尽量乘坐公交地铁……”
  粗悍的车轮碾过一路冰雪,黑亮商务奔驰飞速行驶在二环大道上,车内,老余平稳驾驶着车,抬眼不时望向后视镜。
  依旧是往日装扮,西装革履增亮皮鞋,头发抓了发型,模样儿俊得没话说,浓眉深目,英气逼人,难得漂亮的好小子,一等一的好相貌,打小就是同龄人中最出挑的,如今长大了,愈发稳重老练。
  不过要说最引人注目的,倒并不只是那副皮囊。富贵家族里养出来的公子哥儿,眼界广,胸怀大,高姿态惯了,连自以为待人接物的良好修养,都不着痕迹地透着俯视意味。
  这会令旁人刺痛的感觉他自己无法发觉,直到引得周遭人被迫仰视他、反感他,将他驱逐出他们的圈层,他才会逐渐学会收敛。
  当然,收敛性子也是要分对象的,小子上高中之前没朋友,全燕京的国际学校差不多都上了一个遍,待不惯,哪里都待不惯。每次翘课跑来他妈的公司,要么就是在总裁办里听歌玩电脑,见着他们这些员工进来送文件,就缠着他们陪他聊天,要么就是一个人穿成蜘蛛侠,拎着滑板去消防通道滑滑板。
  总裁办在三十八层,小子太闹腾,三十八层的楼梯不知道来来回回走了多少遍。
  现在小子的生活有意思了,有正经事可做,也有朋友一堆,虽然都是因为生意聚在一起少爷公子们,个个儿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就算偶尔发生点儿摩擦也不坏,起码小子不像当初那么无聊了。
  思绪游离四散着,直到身后人打了个喷嚏,老余才回过神儿来瞧他一眼。
  “昨晚回来路上冻着了?”老余立刻调高了暖气,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对方眼下的乌青的黑眼圈,问:“还是没睡好?”
  “嗯,”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的冰天雪地:“有点儿失眠。”
  “理解理解。”老余笑了笑。
  自打上车以后,这小子就靠在垫背上闭目养神,想来是近半年隔三差五就出差,国内国外日夜颠倒,生物钟瘫痪太久,昨晚在家都没歇几个小时,今早还没倒过时差来,又要去总部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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