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醋意横生
“暖暖，之前我和你说的那部电影上映了，明天我们去看吧？看完再去吃火锅，怎么样？”李星菲躺在床上，边翻漫画书边说道。
程静暖笔尖一顿，好半天才犹豫着弱弱道：“这周，这周也要去原弈家……”
“什么！？”李星菲一个起身跑过来，生气地用头顶着程静暖的头，一字一句地质问她，“你又去他家？！”程静暖心虚地移开目光。
李星菲气得躺倒在毛毯上撒泼打滚，“你重色轻友！这都快两个月了，你每周都去！那个狐狸精把你的魂都给勾走了，你不爱我了！我不管我不管！明天就要你陪我！”
“嘘！小点声！”程静暖急得用手势示意李星菲噤声，生怕被她爸妈听见。但李星菲不依不饶地还在哭嚎，她只得无奈地扶额道，“明天我陪你，不去原弈家了。”
“好！”李星菲立马收声，她又爬回床上安静地看漫画书。
程静暖悄悄拿着手机进厕所，锁上门后她给原弈打电话，只响了一声对面就接起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作业写完了？”原弈低沉温柔的嗓音从手机那端传来，“明天你可以睡晚一点，我这边课程结束大概要十点。”
“我这周就不去了吧，明天我想和星星一起出去玩，好久没陪她了。”程静暖讲完后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任何回应，她疑惑的看看手机屏幕，是在通话中么。
“原弈？”
“嗯，知道了。”语气骤然变得生硬冷淡，没等程静暖再说话，原弈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生气呀，下周再来找你玩～么么」
他垂眸看了一眼程静暖发过来的消息，手机往桌上一扔，脸色沉沉地盯着面前的课本。
他现在虽说是早已结束禁足，可每天排满的课程却是将他变相地软禁在这里，不像以往出行都随心所欲，也不能随时去见程静暖。而且从这学期开始，学校要求所有高叁生周日要回校上课，两人就只有在周六才能见面。他反抗，老头子就用程静暖来威胁他。
“做你该做的事，我不会来多管你。但你要敢出格——哼，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对别人，我不会手软！”
老头子严厉的话语萦绕在耳侧，原弈烦躁地点燃一根烟。
啧。
程静暖没想到原弈会气成那样，昨天通话结束后他没回信息，早上发的也不回。导致她看电影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时不时要去看看手机。
李星菲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以为程静暖也看不下去了，凑到她耳边悄悄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没小说好看？”
没怎么关注剧情的程静暖默默点了点头，说实话，她对这类的青春疼痛文学作品不是很感兴趣。
“那还看吗？”李星菲有点坐不住了。
“走？”
“走！”
两人一拍即合，猫着身子起身离开了。等出了影院一看时间离午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她们便决定还是先到处逛逛。在路过一家新开的电玩城时，她们碰上了老熟人——季朝，他正在柜台处兑换游戏币。两人走上前和他打招呼，“季朝！你也在这里玩啊，你一个人吗？”
“嘿！巧了，在这里碰上你们！”季朝把手里盛着游戏币的小筐子递给两人，很大方热情地邀请她们一起来玩，“我和我哥一块来的，一起？这100个币你们先拿着玩。”
叁人都比较熟络了，季朝给，她们也没推辞。程静暖也去换了100个游戏币，把两个小筐的硬币合在一起。
她们两个是第一次来电玩城，对什么都很新奇，季朝就领着人一个个游戏机体验过去。
玩的差不多了，季朝才想起自己的堂哥。李星菲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也顺势问道：“对啊，怎么没看见你哥？不是说你们一起的吗？”
“哦，他在夹娃娃，他的最爱。”季朝边说边带着她们往最边上走。娃娃机不像其他游戏那么热门，顾客一般抓几次抓不到就走了，所以靠墙摆放的一排娃娃机前就相对冷清一些。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就一个男生在那里——人高马大的一个佝着腰杵在粉嫩的娃娃机前，怎么看怎么突兀。
“那就是我哥。”季朝指指男生，小声吐槽道，“一个大男人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公仔，幼稚。”
程静暖和李星菲没忍住笑，李星菲戳穿他，“你这么大了不也喜欢奥特曼么。”
“那不一样！”季朝嘴硬反驳，“说了别再提这事儿了。”
说话间，叁人已经走到男生的身旁，但对方仍旧在很专注地夹娃娃，他们也没有上前打扰，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
男生弯着腰，神色凝重。他操纵着手杆将爪子移到在口子边娃娃的正上方处，反复微调角度后，终于瞅准时机摁下按钮——夹住、升起、掉落，娃娃滚得更远。
程amp;李：……还以为是高手。
季朝习以为常，他过去一把勾住男生的肩膀，哥俩好地给程、李两人介绍：“我哥，季彦。哥，这我朋友，程静暖，李星菲。”
“季彦哥好。”
面对两个女生的问好，季彦只淡漠客气地点点头，他把空了的小筐子塞给季朝，说道：“再去换点来。”
“……还玩啊？夹不上来就算了呗，你花的都够买一堆的了。”
程静暖见状递上手里的小筐子，说道：“我们都玩过了，这些你拿去吧。”
“谢谢。”
季彦换了一个娃娃机玩，他们叁人就跟在旁边一起看。季朝见他夹了几次都没成功，便恨铁不成钢地让季彦起开换他来。
“这机器有问题吧！”再一次夹空后，季朝气得踢了一脚娃娃机，愤愤道。
李星菲拨开他，嘲讽道：“人菜就不要怪机器，我来！”她撸起袖子跃跃欲试，似乎十分厉害的样子，结果也是回回落空，“你说的对，这机器被动过手脚了。”
季朝哼笑一声。
“我来试试。”程静暖拿了两个游戏币走到一个小熊玩偶的娃娃机面前，投币后，她将手爪移到口子边的玩偶上方。
“歪了。”季彦忍不住提醒道。他话音未落，程静暖已经拍下按钮，下落时有一个爪子正好卡在挡板处，另两个爪子倒是卡在了玩偶的脖子和腿间。趁手爪升起时，她赶紧收杆一晃，娃娃顺利落进了洞口。
季彦：……
她弯腰拿出小熊，朝他们笑笑。
李星菲惊叹一声，抱住程静暖大叫：“太厉害了，暖暖！你是我的神！”
“嘿嘿，低调低调。”程静暖把小熊给李星菲，“你要吗？”
李星菲拿过小熊前后看了看，一整个灰不溜秋的，她轻微地皱了皱鼻头，很快又笑道：“给季彦哥吧，他抓这么久没抓到，第一个就送给他吧！”
“……”季彦沉默地接过李星菲递来的小熊玩偶，他看看玩偶，又看看程静暖，揣着游戏币去玩别的娃娃机了。季朝和李星菲则围着程静暖问有什么诀窍，无人在意某个男大学生破碎的自尊心。
四人从电玩城出来后一起去吃了火锅，因为季彦是大学生，有的打折。程、李两人便逮着这难得的机会点了很多，还好最后四人均摊下来价格也很优惠。
于是下午回家的时候，程静暖和李星菲两人都吃得肚皮圆溜溜的，李星菲还提了一袋子娃娃——她自己抓了一个，季朝抓了一个送她，程静暖帮她抓了叁个。相比她的富有，季彦只有一个小熊玩偶。
一到家两人就赶紧进了浴室洗漱，程静暖还把抓来的娃娃也都放进洗衣机里洗了一遍。在阳台等待的间隙中，她翻看起和原弈的聊天对话框，从出门到回来每做一件事她都拍照分享给原弈了，可是没有一条得到回复。
程静暖抠着手，在犹豫要不要给原弈打个电话，可心里有些委屈和生气又不想打。昨天他那种态度挂了电话也就算了，今天一天都不来理她，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她也没做错什么吧……
程静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天发呆。突然手机响了一声，她赶紧查看，是好友添加请求。
她点进去，见对方发的备注是季彦就同意了。紧接着季彦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你怎么夹到的娃娃？
嗯？程静暖迷惑地挠挠头，她还以为是账算错了，原来是问这个。
程静暖：可以试着卡脖子或者抓重心，抓部分也可以，能让那一部分被完全的包住。恩……这么讲比较难说明白，但我有一半是凭感觉来的。
季彦：你明天有空吗？
程静暖：明天要回校上课。
季彦：那晚上有空吗？
程静暖：额，晚上要写作业……季彦哥，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季彦：夹娃娃。
季彦：我想现场观摩学习一下。
程静暖无言以对，夹娃娃夹得走火入魔了吧大哥！
程静暖：不好意思啊，季彦哥，我最近可能都没空。等我高考完可以吗？
季彦：好。谢谢。
程静暖：哈哈，不客气。
“你在干嘛呢？半天不回房。”李星菲的头突然从后面探了过来，冷不丁地把程静暖吓了一跳。
“季彦哥？他找你干嘛？”
“你吓死我了！怎么走路声音都没有啊？！”程静暖拍拍胸脯，顺了顺心跳，“他问我怎么能抓到娃娃。”
“……好吧。”李星菲不过多评价，反正季彦长得帅，有点小奇葩她可以理解。她打了个哈欠，推着程静暖回房休息，“哎呀，睡觉睡觉，什么事睡醒再说！”
被季彦和李星菲这么一打岔，程静暖想着那就等晚上再联系原弈好了。
餐车的轮子在暗色的地毯上滚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和声音。整个叁楼此刻都安静得不像话，不似前几周还有嬉笑打闹声。王妈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经过客厅来到主卧前，她敲了敲门，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要再次敲门的手顿了下没继续，王妈直接打开门进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拉得很严实，还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床铺被掀开，无人躺在上面，王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原弈，默不作声地开灯、开换气模式。
原弈头发有些微的凌乱，脸颊还晕着病态般的潮红，他没什么表情地抽着烟，眼神阴沉地盯着某处虚空。
王妈将饭菜一一摆到茶几上，视线瞟到沙发和地毯上散落的一沓照片，是程静暖和别的男生相处的画面。她心里无声地叹息了下，轻声道：“别抽烟了，你还在发烧呢。”
“先吃点东西吧，睡了这么久该饿了。”
原弈徒手捻灭烟头，缓缓吐出白雾，哑声说道：“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