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奥尼索林的恩赐

  霍利坦布时常有人在街前卖唱，其中属艺术之神奥尼索林殿前最多。而今日街前喧闹更甚，闲来无事的奥尼索林又一次走进人群中，去观察他的信徒与其他信仰的人类们娱乐，并从中获得愉悦。
  今日似乎比往常更热闹一些。
  艺术之神化身跟着人群走过去，就听见女孩的歌声，悠扬的绵连到蓝白的天际之上，带给人一阵震撼心灵的力量。
  他的目光追寻着那道声音，望向人群正中央里仿佛蒙着雾的白裙少女，奥尼索林微微蹙眉，意识到这位少女身上有连他也看不破的魔法。那少女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看了过来，魔法模糊的不仅是视线，还有记忆。
  他知道那位少女有一双很漂亮很水润的眼眸，却记不清那眼眸的模样。少女收回了目光，她红唇微张，继续唱着曲。
  那仿佛是少女随口的哼唱，随意加工了些华丽的腔调，就带上了如临天堂的空灵圣洁。奥尼索林眼里露出几分惊艳。
  少女的音色实在太美了。
  他见过不少华丽的音色，乐器的、人类的、精灵的乃至神明的，都比不过眼前的这位少女。
  以至她随口无意义的哼唱，都好过精心雕琢的任何歌词音谱。
  塔莉发现她没能低调下来，起码她开口之后，众人的目光便热烈的流向了她。其中也包括了艺术之神。
  大方的人们积极热情的朝她身前堆放金币银币，不一会，她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钱山。少女唱完一曲就停了下来，有人叫她再唱一首，塔莉摇摇头，从钱币堆里捡了一枚好看的银币，然后走向不远处的摊贩处，买了一杯甜奶油和冰面包做成的小吃。
  她想吃这个很久了，但是没有钱。
  小勺子挖起一块，白裙少女将它含入嘴里，快乐得漂亮的眼眸弯起来，这个模样看上去十分的可爱。
  “尾随”的艺术之神瞥了眼地上的钱山，又看少女一边含着小勺子一边就要走，他不禁叫住了她。
  “等等，这位小姐。”青年的声音如同某种古老而有磁性的乐器被精通音律的高手拉响，动听极了。
  少女被喊停，她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神色单纯。
  奥尼索林莫名有些耳朵发热，他居然有些希望少女开口和他对话，好让他听一下她说话时的声音和她歌唱时是否有不同。
  “那些，是你刚才歌唱所得，为什么不将它们带走？”青年的喉结滚动，缓解了一下自身的紧张——他往常极少主动与女子攀谈。
  少女先是迟疑的反应了一下，然后看向地上那堆金币银币，露出了一个绚丽的微笑来——奥尼索林靠她并不远，因此清晰的明白她的笑容有多甜。
  “啊，因为冰面包杯只需要一个银币。”少女举起手里吃了两口奶油的冰面包杯，也许是因为刚吃过甜，奥尼索林发现她的声音比刚才歌唱时还要动听。
  然后少女朝他礼貌一笑，就一边吃着冰面包，一边轻声哼着曲儿往街上走去。奥尼索林下意识的跟上去，这次他没有确切的理由叫住少女了。
  少女新奇的看着这个城市一切她没看过的东西，然后漫不经心的走进了艺术之神的神殿里。奥尼索林一顿，也跟着进去了。
  他重新化作高台之上的神明，看来往的信徒欢声笑语，看见少女行走其中。白裙少女轻抚神殿里他所雕刻过的壁饰，上面是艺术神子手持乐器演奏的画面。
  塔莉敏锐的察觉到神明的气息，从刚才就一直在跟着她。
  “哎呀，”她突然开口，抚摸着神子的雕像，从神子英俊的面容往下滑，手指缓缓落到了神子手里的长笛上，“这真是一件美丽的乐器，如果艺术之神能庇佑我学会它，那实在是太好啦。”
  奥尼索林回应了她的愿望，“艺术恩赐你。”
  喧闹的信徒们仿佛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精谧的神殿里只剩下神的声音，空荡的大殿后面有一扇精美的里门，此时正敞开着，里面穿出来动听的笛声。
  少女情不自禁的跟随着笛声往里面走去。
  门后艺术之神奥尼索林身着一袭天蓝色衣袍，他端坐在高位之上，双手持笛吹出动听的曲音。
  神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这是旧的规矩，不可直视神的真身。
  否则眼穿孔鼻流血心脏骤停而亡。
  塔莉却并不害怕，毕竟她也是神。
  “您是奥尼索林吗？”她并不避讳的问。艺术之神的笛声停了下来，少女看不见他的脸，却知道他正在注视着她，许久之后，神明道:“我是奥尼索林。”
  艺术之神随和，哪怕是神身，也对人类极为友好。
  塔莉在心里将这一点对艺术之神的评价打了个勾。
  “如果你愿意，我会教导你如何吹笛。”神明从高座上下来，迷雾紧紧的笼罩着他，塔莉看见一抹艳丽的蓝色朝她走来。
  “我需要有什么准备吗？”她问。
  奥尼索林站在她面前，将手里的笛子递了过去，修长白皙的五指从雾里探出，少女接过那支笛子看了看，神明又说，“你可以先准备一支你喜欢的笛子。”
  他想说如果她想要，他可以直接送她一支。他的收藏里有很多精美的笛子。
  但是少女却点点头，十分认真的说:“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她顿了顿，单纯的问，“神，您可以等我回来吗？”
  神想起她刚才并不在乎的那小堆钱币，沉默片刻后答应了下来，“我会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