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据说佟贵妃体弱多病 第154节

  而康熙则是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他是谁家的?”
  最终跟在康熙身边的一个侍卫小声汇报,“爷,他好像是索大人家的二公子格尔芬。”
  佟安宁:“这二公子和索额图的性子挺像的。”
  伊哈娜点点头。
  朝中都知道索额图行事恣意骄纵,经常肆意打压和他不对盘的人。
  康熙看着场中的格尔芬,眉间拢起,他没想到索额图的儿子行事也和他一样霸道。
  佟安宁扯了扯康熙的衣服,“表哥,现在是你出风头的最佳时机了,维护京城秩序,造福一方百姓,教训纨绔子弟!”
  康熙表情一言难尽,屈指给了她一个脑嘣。
  梁九功嘴角直抽。看来佟主子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就在康熙打算吩咐梁九功上前阻止时,一声清亮的男声响起,“格尔芬,这条街已经被我们纳兰家买下,他们在这里摆摊有什么错,索大人乃堂堂一品大员,你就这样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吗?”
  众人顺着声音抬头,就看到在格尔芬头顶二楼的位置一处窗户被打开,一名身穿柳绿色锦袍,手持青竹折扇的男子站在窗侧,观其侧脸,很俊逸,起码在佟安宁认识的人中排前五,毕竟气质很加分。
  康熙见佟安宁和伊哈娜直勾勾地盯着的样子,微微侧身,将她们的视线给挡了。
  佟安宁收回视线,拉了拉康熙的衣服,“表哥,你知道吗?这种时候,对方居高临下地面对格尔芬,气质、相貌本来就不错,因为他的出现阻止了格尔芬的恶行,在周围百姓眼里,他就是救世主,可惜,原来我还想让你出场呢!这比‘霸王餐’好多了。啧啧,这么好出风头的机会,你都让了出去,我该夸赞表哥您高风亮节吗?”
  康熙没好气道:“刚才是谁看纳兰性德挪不开眼!”
  “嗯?纳兰性德?明珠家的那个?”佟安宁瞪大眼睛,攀着康熙的胳膊,再次瞅了一眼,赞赏地点头,“不愧是有名的才子!”
  康熙将她的手扒掉,“老实点!”
  佟安宁瞪了他一眼。
  伊哈娜提醒她,“快看热闹,他们快打起来了!”
  ……
  其实纳兰性德和格尔芬还没有打起来,两人一个骑着马在下方,一个站在窗户上居高临下,压根没有接触的机会,现在两人就是嘴炮输出。
  纳兰性德指责格尔芬肆意妄为,欺压百姓。
  格尔芬说纳兰性德虚伪,清高自傲,顺带还不轻不重地“关心”几声明珠。
  纳兰性德沉声:“格尔芬,你再污蔑家父,我就和你不客气了!”
  “哼!正黄旗本来是赫舍里一族做主,是你们纳喇氏自不量力,想要和我阿玛争,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你们争的过吗?别到最后鸡飞蛋打。”格尔芬轻蔑地看着他,把玩腰间的玉佩,看着纳兰性德阴笑连连。
  “争?”纳兰性德长叹一声,“格尔芬,我竟然不知,你是这样造谣朝廷一品大员,苍天在上,阿玛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正黄旗和大清的利益,正黄旗不是属于赫舍里一族的。”
  格尔芬仰头道:“纳兰性德,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地方,说话空妄,太虚!真当自己是个圣人才子了,你如果说是为了你们纳兰家,我还高看你几眼,现在你没资格和我说话。不是站得高,说话就有理的……”
  纳兰性德微微蹙着眉。
  他对胡搅蛮缠的人有些没辙,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格尔芬仗势欺人,可是他却颠倒黑白。
  ……
  围观的佟安宁看向伊哈娜,“虽然没看出索额图的儿子现在有什么优点,不过脸皮厚我是看出来了。”
  她觉得纳兰性德不是格尔芬的对手。
  伊哈娜点头:“读书人脸皮薄!追其根由,还是索额图和明珠之间的矛盾。”
  ……
  此时场中的格尔芬见纳兰性德被他噎住了,笑的更加快意,“纳兰性德,听说你今年要考科举,啧啧,难不成看到佟家的隆科多成了秀才,所以也想当个秀才公,和那些书呆子争功名。你若是失败了,别哭鼻子,只要你求爷几声,我让阿玛给你开后门!”
  纳兰性德语气略重:“胡说八道,科举不容作弊,你就算是不喜欢在下,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散布如此荒谬之言,还是你们已经有了门道,想要对今年的科举出手!”
  “呸!果然纳兰家的人就是心眼多,我不过口不择言,你就想要污蔑朝廷一品大员参与科举舞弊,等到我回去,一定要让阿玛参明珠一本。”格尔芬可不笨,哪能不清楚纳兰性德的意思。
  纳兰性德:“如果索额图大人参奏,阿玛也不会袖手旁观,任由他人泼脏水。”纳兰性德撑开折扇,缓缓晃动,神情坦然,稀薄的阳光斜照在他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金光。
  在现场百姓眼里,纳兰性德这姿态简直是青天大老爷在世。
  格尔芬觉得阳光有些刺目,用手遮了一下,看着窗侧翩翩然的纳兰性德,忍不住抽出皮鞭,冲着纳兰性德砸了过去。
  众人惊呼,让纳兰性德赶紧躲开。
  纳兰性德张手一抓,恰好抓到了半截皮鞭,目光淡然,“格尔芬,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哼!等你死了就可以!”格尔芬丝毫无畏,“怎么,不敢下来,就只敢在上面喊话。哟……听说纳兰公子最是心善,喜欢见义勇为……不如,舒哥!”
  “二公子!”打手中一个脖颈挂着两圈金项链的男人走了出来。
  格尔芬指了指周围看热闹的人,“给爷好好清理现场,看看咱们尊贵的纳兰公子什么时候肯下来!”
  周围的人见他格尔芬这样说,一些人见形势不对,撒腿就要跑。
  他们一动,一下子成了靶子,打手们健步上前将人抓住,出手毫不留情。
  纳兰性德没想到格尔芬为了逼他下楼,居然这样做。
  听着下方的哀叫声,纳兰性德面带不忍,不过他身边的仆从一直拉着他,不让他下去。
  格尔芬见他这个样子,语气惋惜,嘴角却扬起轻蔑的笑,“哎呀呀,好可怜啊!纳兰公子好伤心啊!啧啧!果然是伪君子,这胆子还不如隆科多大,人家敢作敢当,还敢玩,虽然现在只是一个秀才郎,比起你好百倍了!”
  ……
  佟安宁转头看向康熙,好奇道:“表哥,索额图的二公子和小多子关系很好吗?怎么提了他那么多次。”
  康熙也不知道这些,不过他有帮手。
  梁九功见状,连忙小声道:“佟主子,这京城中现在排的上号的,除了那些王府的阿哥贝勒,就是几个一品大员家的公子,奴才推算,他们应该都打听过。”
  佟安宁了然,不知道隆科多和格尔芬对上后,会是什么场景。
  康熙吩咐身边的护卫,“去找九门提督,让他派人管一下。”
  一名护卫行了礼,然后快步离开了。
  ……
  此时格二芬和纳兰性德之间的氛围愈发的紧张,街面上是混乱的人影、惊慌的哀叫中夹杂着打手嚣张的笑意,还有对纳兰性德挑衅的声音。
  忽然——
  “吱呀!”
  “哗啦——”
  “嘶!”……
  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过后,现场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不管是下方的百姓、打手,还是楼上的纳兰性德等人都呆呆地站在那里。
  楼下,刚才嚣张的格尔芬此时呆滞地坐在骏马上,仰头看着他斜对面的窗户。
  整个人被浇成了落汤鸡,丝毫不见刚才的狂妄,杏紫色的外袍淋了一身水,仿佛染了血似的。
  众人顺着格尔芬的视线仰头望去,只见二楼和纳兰性德相隔两个窗户的窗侧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公子,一身蓝色长袍,上身正红色小褂,脑袋上戴着一顶镶嵌鸡血红宝石的瓜顶帽,腰间缀着一个精雕的杏黄色小木鱼玉饰,他此时手中还端着一个木盆,见众人看过来,也不惊慌,直接将木盆往身后一扔。
  然后手持一副白扇,“嚓”的一声展开,上面题着“阿弥陀佛”四个字,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富贵公子模样。
  有人认出扇子上的题字,顿时知道了这位新出现的公子身份。
  格尔芬脸色难看,沉声道:“隆科多,你发什么疯!”
  不错,此时斜倚在窗侧的公子就是隆科多。
  隆科多挑了挑唇,“我在这里忍很久了,格尔芬,爷和你不熟,你和纳兰性德吵架,三番五次带上我,知道的人了解你嫉妒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喜欢我!”
  格尔芬脸一下子黑了,“隆科多,你讲点理!是你出现浇了我一身,现在还敢这样说,皮痒痒吗?还是你和纳兰性德商量好了,估计给赫舍里一族难看!”
  纳兰性德见格尔芬和隆科多对上,打算暂时观望,他不清楚隆科多帮他的原因,难道是佟府有意向他们示好。
  “我和他商量好?”隆科多直起身子,看向纳兰性德的眼神一脸嫌弃,“比文采,我过了乡试,也算是拿了功名,纳兰性德还比我大,空有才子之名,不就是会做几首诗吗?”
  纳兰性德:……
  看热闹的佟安宁抬手挡住了脸,不忍直视,不想承认站在那里嘚瑟,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是她弟弟。
  她依稀记得,之前和这家伙说起纳兰性德时,当时他怎么说的?
  ……我虽然混,但是我不傻,纳兰性德他的学问比我高……
  这么长时间不见,隆科多的信心值膨胀的太快。
  ……
  旁边的康熙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伊哈娜同样是一副乐子人的神态。
  佟安宁小声道:“表哥,你也不要开心太早,小多子是你的小舅子,他出糗,咱们俩谁也逃不掉。”
  康熙被噎住,微微侧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
  隆科多继续说道:“比身份,我姐夫是皇帝,大姐姐是佟妃娘娘,二姐姐是皇太后的义女,阿玛也是一品大员,额娘是一品诰命夫人,还是我家姐姐给额娘挣得,纳兰性德难道能给他家额娘挣个一品诰命吗?比做人,我也每天敲木鱼修功德,可比纳兰性德这样的书呆子好多了。”
  纳兰性德:……
  他发现了比格尔芬更头疼的人。
  格尔芬听完后,心中一扫被隆科多泼水的郁气,哈哈大笑,“隆科多,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隆科多冷笑:“格尔芬,在爷心里,你连纳兰性德都不如,我连纳兰性德都看不上,还能看上你!”
  众人再次一呆,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都要给隆科多拼命拍手鼓掌了。
  真是好胆量啊!
  格尔芬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盯着隆科多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
  隆科多晃了晃扇子,没好气道:“瞪爷干什么,就如爷先前说的,若不是你三番两次拿我踩纳兰性德,我也不会给你泼一盆水洗洗你身上的臭味。”
  他身边的小厮多宴心中叹气。
  格尔芬就知足吧,刚才他们家爷一开始想让他弄一桶泔水倒下去,是自己和身边人劝了好久,才劝爷换了清水。
  格尔芬脸绷的紧紧地,阴鸷的眸子变得嗜血,攥着缰绳的手青筋突起。
  身边的小厮和打手一看就知道格尔芬快要控制不住,默默地拿起手边趁手的工具,就等格尔芬一声令下。
  他们公子被伤了面子,还被淋了一盆水,现在不动手,他们回去都要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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