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后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把将那放肆作乱的少年摁倒在床，翻云覆雨。
  陆星海倏然睁开眼睛，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做了个短促的深呼吸。
  脖颈间的薄汗还未散去，身体依然明显地兴奋着，脑海中，方才梦境里的所有细节居然历历在目。那些触感、温度和节奏，仿佛停留在他的身体里，竟显得无比真实。
  以至平日极为自律的他，居然产生了一瞬间的失落——失落于，这个梦为什么没能做到最后攀上顶点的那一刻。
  “唔，鱼……”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呓语，陆星海下意识看过去。
  简离抱着被子，背朝向他，单薄的t恤衣摆被蹭到高处，露出一截纤瘦白皙的腰肢，暖灰色的大尾巴放松地搭在床沿，向下垂落，许是因为睡觉不太老实，毛发乱糟糟的，看上去仿佛被人狠狠蹂|躏过。
  梦中的场景骤然袭来，陆星海竟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段腰肢握在手里的感觉，还有那条尾巴攀住他腿根的触感……
  心下颤动，他猛地收回视线，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径直出门，动作一气呵成。
  然而关门落锁时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用灵识一秒不落地看完戍卫长的窘况，简离开心了。
  报复完成，那五颗封印珠，就当是他送给戍卫军的玩具吧。
  就算破不开封印，那几颗珠子上由精纯灵力凝聚的封印阵法，也说不定能给这个世界的研究院提供一些新的研究灵感，帮他们加强一下灵能武器什么的。
  简离在床上翻了个身，反弓腰肢，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他心想，像他这么善良的妖修可太少了。
  别的妖修报复人类，都是亲自上阵，不吸干对方的阳气不算完。而他只是构建了一个梦境，逗弄了一下陆星海而已，最后连对方的阳精都没骗出来。
  嗯，他真的，好善良！
  然而，直到简离吃过早餐，一场回笼觉睡到中午，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陆星海不见了。从早上被惊醒之后出门，对方就再也没回来。
  简离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玩得太过分，把人吓跑了。
  毕竟，有些人类确实容易害羞，忽然梦到自己跟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共赴云雨，短时间内还不得不共处一室，有些人确实受不住。
  不过，陆星海看起来冷冰冰的，又严肃，会被一场梦吓到吗？
  他看着可不像会害羞的人。
  直到傍晚，戍卫长带着一身战斗过后残余的煞气回来，简离才确定，陆星海果然不是被吓跑的。
  很显然，他去了荒土，而且这一趟绝对杀了不少奇种，否则不会在经过消杀又洗了澡之后，身上的血腥气还没有完全消除。
  不过，简离有些疑惑：“隔离期间是可以去荒土的吗？”
  不是说连隔离中心都不许踏出一步吗？
  陆星海正擦着头发，闻言手顿了一下，片刻，淡漠道：“军人不一样。”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局促，也没有刻意躲避简离的视线。
  就好像他早就忘了晨起时的尴尬，也不记得那场梦里发生了什么似的。
  之后的两天非常平静。
  简离每天除了饭点儿会起来吃一支营养剂，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床上睡觉，而陆星海则每天都会出门巡逻，两人之间没说几句话，更没有什么互动。
  直到隔离结束的当天早上，简离兴致勃勃地整理好衣服，把头发抓抓整齐，准备回贫民窟的时候，陆星海忽然拎着一只沉甸甸的袋子出现。
  “走吧。”戍卫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送你回去。”
  简离诧异：“你送我？”
  陆星海：“嗯。”
  简离更惊讶了：“送我回哪儿？贫民窟？你亲自送我？”
  陆星海点头：“走吧。”
  简离被送来隔离中心的时候没带什么行李，就这么有点懵地直接跟着陆星海前往枢纽，登上通向下城区的电梯。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无比敬重且礼貌地朝戍卫长大人行礼问好，视线也都会落在简离身上几秒钟，目光里带着探究和揣测。等人走远，他们还会抓着身边同伴或是路人确认——
  “哎，你看到戍卫长大人身边那个亚人了吗？”
  结果就是，简离本人还没回到贫民窟，他被戍卫长亲自送回来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下城区。
  郝韵已经早早在路口等着了。只是见陆星海在，他没好意思往上凑，而是跟在两人身后不近不远的距离，眼巴巴地看着戍卫长将简离送上楼。
  陆星海却没进屋。
  他站在门外，将手里的袋子递到简离面前。
  “你喜欢的兔子肉。”陆星海道，“知道你这里不方便，已经做成了三种口味的菜，你可以拿去和朋友们分享。”
  原来他还记得这事儿呢！
  简离愣了一瞬，伸手接过袋子，难得道了句：“谢谢。”
  忽然间，他心里产生了些许罪恶感，觉得，他之前用那种梦逗弄一个这么认真对待他的人，好像有点过分。
  要不然，为表歉意……
  他快点把那个用来煅魂的洞天做出来好了。
  到时候，就让陆星海成为他的第一名弟子，他可以不收陆星海的供奉。
  念头通达，简离仰起脸，朝陆星海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