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8 小仙女的担忧

  苏默茉又跟苏母解释一番,苏母才冷静下来,沉着的面对邱瑜愷,「你叫瑜愷是嘛,既然你知道诅咒的事,那我就明讲了……不管你是不是默茉的真命,我希望在默茉确实破除诅咒前,你都可以在默茉身边,照顾她、陪伴她。」
  邱瑜愷一脸严肃,正经的说:「我会的,我保证我可以做到。」
  苏母的目光从邱瑜愷身上望向苏默茉。
  她看到苏默茉朝她用力頷首,眼神坚定,眼底没有半分犹豫。
  此时,她似乎又能看见红线的存在,可是突然其然的头痛,让她没来得及看清楚邱瑜愷红线的尽头便失去了意识。
  待苏母再次睁开眼,她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额上有股沁凉感,她伸手一摸,摸到一块类似贴布的东西,大致了解自己的情况了。
  倏忽,房门被打开,苏默茉进入房间,发现苏母清醒,她激动地走向床边,跪在床边,慌慌张张地说:「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刚刚突然晕倒真的吓坏我了!」
  苏母望着苏默茉,看到她如此关心自己,好像晕倒也值得了呢,「默茉啊,妈妈没事了。可能是这阵子太劳累,再加上听到你有男朋友的事过于惊讶,所以刚才才会晕倒,抱歉,我吓到你了。」她伸手,抚上苏默茉的脸蛋。
  苏默茉将脸蛋贴在苏母的掌心,她闭上眼,平淡地说:「妈,你最近还会出去吗?你都已经这么累了,你应该好好休息。」
  「啊!忘了告诉你,我这次回来后大约有两个月的休假,所以这两个月我都会在家陪着你。默茉,你应该不会觉得妈妈是电灯泡吧?」苏母问。
  苏默茉着急的摆摆手,「什么电灯泡,妈,你太夸张了啦!你在家陪我,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把你视为电灯泡。」
  有妈妈跟邱瑜愷在身边陪伴她,苏默茉觉得今年寒假绝对是最幸福、快乐的假期。
  思及此,她已经等不及要迎接寒假的到来了。
  「对了,瑜愷人呢?他回去了吗?」苏母打算坐起身,却又被苏默茉轻轻推回床上。
  「瑜愷刚才把昏倒的你抱进房间后就先回去了。週一就是段考,她跟准大学生的我不同,他现在还在努力备考呢。」说起邱瑜愷,苏默茉脸上也掛上笑容。
  苏母微微頷首,「原来如此。不过,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个不良少年?默茉,你的品味真的很特别,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带着坏坏气质的男生?」
  「噗哧──」
  苏默茉忍不住喷笑,「哈哈哈──妈,你这句话超中肯,哈哈。不过,喜欢坏男人这一点,我觉得是遗传到你耶。」
  她记得小的时候听过苏母聊起自己与苏父相识的过程。当时苏母在破除诅咒前便认识苏父,可是直到诅咒破除才跟苏父在一起。
  苏父长苏母两岁,苏母在高一时便听说苏父的传言──校园麻烦人物。
  但,苏母还是对这样的苏父动了真心,并且在诅咒破除后向苏父告白,与苏父在一起,并有了苏默茉这个孩子。
  可是,苏父最后还是离开了。
  原以为是真命的两人,其实也会因为理念的不同,小争执演变为大纷争,最终走上分开这条路。
  「妈,你说过你不会后悔跟爸爸在一起对吧。」
  「嗯。」苏母发出简短的鼻音,「我不想否认那段快乐的岁月。而且,一旦我否认我跟他在一起是错误的,不就等同于是否认你的存在吗?」
  苏默茉楞了一下,「原来……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吗?」
  她思考过苏母不怨恨苏父的原因,可她从没想过竟然是因为自己的存在。
  顷刻,她的内心涌现一股暖流,眼眶酸涩,极力忍住泪水,避免苏母看了会担心。
  当晚,苏默茉与苏母睡在一块。
  每次苏母久违回家,苏默茉总喜欢跟苏母睡在一起。就算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她们也不会抱怨彼此,甚至硬要紧紧相拥才睡得着。
  然而,今晚的苏默茉睡得并不踏实。
  她翻来覆去好不容易进入睡眠,可是她却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一片艷红的世界,仔细一看,那是由数千、数万条红线构建的空间。
  苏默茉环视那个空间,打从内心深处感到毛骨悚然,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却撞上一个扎实的物体,转过身,原本只有她一人的空间,赫然出现一群穿着白衣,脸上毫无血色的人。
  清一色全部都是女人,而她们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默茉,冰冷的目光直直望向苏默茉,令苏默茉的身子止不住颤抖,紧咬下唇,尽可能保持镇定。
  「你、你们是谁?」苏默茉的音调忍不住上扬。
  为首一个奶茶色长发的女子走上前,面色仍然苍白,空洞的眼神好似要把面前瑟瑟发抖的苏默茉看穿一般。
  她微微开口,道:「孩子,你是第十七代苏家传人,而我,是第十代,很高兴见到你。」
  闻言,苏默茉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些白衣女子是谁了。
  这些都是她的祖先,也就是和她一样背负苏家诅咒的苏家祖先。
  苏家诞下的女孩只能随母亲姓,不能冠上其他姓氏。苏默茉小的时候就被班上同学询问姓氏的问题,当时苏母便将苏家代代相传的规定告诉苏默茉──
  「苏家女孩因为一出生便带着诅咒,但是相对的,神明大人也给了苏家人一个承诺。只要苏家女孩冠着苏家的姓氏,就能避免灾难、病害。当然,我们无法去验证神明所说的话是否正确,但,因为曾经出现苏家女孩没有冠上苏家而遭遇不幸,甚至在破除诅咒时差一点丧命的案例,因此苏家诞下的女孩,都只能姓苏。」
  「默茉。这是神明大人给我们的机会,虽然我们带着诅咒,但,神明并不是要将我们逼上绝境,祂只是想……」
  苏默茉忘记苏母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但是,此刻进入这个怪异的空间,彷彿是在提醒她,绝不能忘记诅咒的事。
  即使过得再幸福,但,只要诅咒没有破除的一天,幸福,随时可能破灭,不幸,随时有可能降临……
  苏默茉从回忆中抽离,回归现实的时候,她好似能够坦然面对眼前这些与她拥有同样遭遇的苏家人。
  方才向苏默茉简单介绍的女人,注意到苏默茉眼神的转变,她缓缓开口:「孩子,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出生于世吗?」
  闻言,苏默茉不禁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女人冷漠道:「你现在年纪还小,可是,未来,你仍有机会遇到传宗接代的问题。」
  「……你会希望诞下背负诅咒的孩子吗?你有把握,那个孩子不会埋怨你生下她吗?」
  听完女人的提问,苏默茉楞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是啊,她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苏家诅咒,会一代一代传下去,那她是不是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假使诞下孩子,那孩子,也同代代苏家传人一样……
  是个背负诅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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