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_分卷阅读_189
徐泗哎哎呦呦,“妈,你这铁砂掌威力不减当年。”
“那是,广场舞不是白跳的,晨跑不是白锻炼的。说到身体,我可比你强多了,看你这副病恹恹的瘦猫样。让你搬回来跟我一起住非不听,三餐又不好好吃……”
徐慧一端起饭碗就开始唠叨,徐泗乐呵呵地听着,自从他受伤醒过来,他跟徐女士就没再吵过一次架,翻过一次脸,可以说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谁说唠叨不好呢?听多了还能听出节奏感。
“听到了没!”徐慧见他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敷衍模样,反手又是一巴掌。
“听到了听到了,我也想搬回来跟你一起住,有个免费的保洁阿姨多好啊,但是老妈你也不担心打扰我的二人世界?”徐泗翻了翻眼睛,把一块剥了壳的虾放进徐慧碗里。
“哎呦呦,你还有二人世界?可别逗我了,就你这工作忙的,哪有什么心思谈谈小恋爱?我看你还是多攒点钱自己养老吧。”徐慧不留情面地拆穿他。
徐泗撇撇嘴,正打算去添碗饭,手机响了。
萧景:到家了没?
徐泗又坐回来,对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琢磨来琢磨去,正在输入的字样维持了很久,最后发出去两个字:到了。
对方也一直是正在输入的状态,徐泗盯着那几个字,腰板僵直,然后他收到了一个字:嗯。
……
“啧,我怎么看着有情况?”徐慧察觉到儿子深锁的眉头,紧绷的脸色,那种盯着手机屏幕的紧张感她坐在桌子对面都能感觉到。
“没什么。”徐泗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捧起饭碗扒拉两口,结果发现碗空了,一抬头,就撞上徐女士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眼神,莫名有点心虚。
“缘分到了,就要抓住哦儿子。”徐慧鼓励道。
徐泗龇着牙笑了笑,不是我不想,可是人家是已婚人士啊……
洗完澡,徐泗躺在床上处理完工作,已经将近十二点,他怀着一种奇异的心情打开手机,翻起萧景的朋友圈。
此人更新朋友圈的频率可以说是非常低下了,一个月发一条,有时候甚至半年才发一条,还都是一些无关痛痒莫名其妙的语句。
最新发的一条是今天早上的:我回国了,好久不见。
半个月前的:意外从教授口中听到曾经心心念念的名字,像是玩儿击剑时被重重刺中,辗转反侧一夜,我决定回去。
越往下翻,徐泗一种隐秘的猜测越清晰,叫嚣着闯入脑际,似乎……没有秀恩爱?没有晒结婚照?更没有晒娃?看他发的那些动态,好像是在暗恋别人?这么说……是单身?!
这一认知一旦形成,就如星火坠地,瞬间燎原。
他兴奋地手指都在颤抖,按了好几次才戳中头像,编辑了数次,删删改改,他问:萧景,你还是单身狗一只吗?
嗯,语气很好,诙谐中透着揶揄,符合朋友间互相打趣的设定,嗯。
捧着手机转了个身,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等待最终审判的焦灼感,他深呼吸两口,坐起来,曲起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下一下摇晃着身体点着头,下巴磕在坚硬的膝盖骨上都磕出了红印。
过了有五分钟那么久,叮咚声再次响起,徐泗迫不及待点亮屏幕。
萧景:汪。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徐泗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完发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幼稚,他咳嗽两声镇定下来,捞过手机再想发消息时,萧景先一步发来了。
“你还不睡吗?明天还要赶飞机。”
他怎么知道我明天要起早赶飞机?我说过吗?大概吧,先不管这个,他按键如飞,“我看你无名指戴着戒指,以为你孩子都可以喊叔叔了。”
等了一会儿。
“没有,那个戒指十年前就戴上了,我自作主张戴的,希望有一天能亲自为那人带上另一只。”
徐泗蓦地一阵心酸,有些唏嘘,“有暗恋对象?”
“有。”
一个有字让徐泗退却了,他现在都搞不清萧景是弯是直,再试探下去恐怕自己就露馅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回什么,是祝他早日追到心上人,还是劝他看开点,追了十年都没追到希望也不大了。
聊天对话停在这里,气氛有点尴尬。
萧景率先打破沉默:你想看看我的暗恋对象是谁吗?
不想……徐泗的心脏一阵紧缩,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可以啊,来让我看看是哪位美颜盛世。
对方沉默许久,应该是在找照片。
徐泗脑袋放空地等着,等到叮咚声起,他机械地点开图片。
瞳孔微微放大。
照片上是一个侧影,地点是大学阶梯教室,照片中的人坐在前面第三排,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照片拍的就是这么一张半张脸的模糊睡颜,那人在课上睡得格外香甜,压根预测不到他即将被历史老师点名起来回答一个听都没听过的狗屎问题,然后被老师赶出教室。
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像是有个毁灭全部的定时炸弹在他的世界爆炸,一幕幕的记忆洪水般涌进来,徐泗的所有认知里被席卷得只剩下三个字:这是我。
这tmd是我啊!萧景暗恋了十年的人是我吗?他不是直的吗?他的青梅女友呢?木着一张“卧槽”脸,他愣了不知道多久,小小的房间静谧地只剩下自己的心跳,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徐泗隐约猜出是谁,他的微信号跟手机号关联。
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对方保持着长久的沉默,徐泗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我想见你。”萧景开了口,嗓音低沉,四个字像是花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徐泗立刻蹦起来,歪着头,耸起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套衣服一边说:“你等我。”
说完挂断电话,拿了钥匙就往外冲。
听着手机里传来忙音,萧景紧紧攥着手机,全身的血脉都在鼓动,心脏撞得肋骨生疼,他……他终于说出了自己藏了近十五年的秘密,从半个月前在教授那里偶然听到徐泗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这股渴望就从来没有停息过。
现在如愿以偿,他生出一种解脱和欣喜。
当年他不敢说出口,他知道徐泗私生活混乱,也不太把感情当回事,所以虽然经常接收到他暧昧的目光,但总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毕竟……那人对很多人都那样,男的或者女的。他怕自己的感情受到轻视,被冷嘲热讽,他曾经无意中撞见过徐泗回绝别人时的冷言冷语,那个神情那个语气,同样的事情加诸在自己身上,他不确定自己能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