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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0.
  虽然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是资源的加持确实能让目标变得更快些。
  虽然残酷,但是现实。
  兰心没有理会评论区,而是发布了另一个视频。
  《伏羲神天响》
  “指掀涛澜天下惊,抚筝百载,清绝吾命。挑弦一曲与谁听,昂首万里,江山无人。”
  “众所周知,古筝是一门打击乐器。”
  “妈呀,这是我听过最有气势的一次改编。”
  “一个人弹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只有我关心这个琴吗?从第一个视频过来的,这个琴应该很贵。”
  “UP主的汉服也都好好看,是哪一家的呀?”
  “都弹出电音了,这得是什么琴?”
  “这个手也太稳了吧?”
  兰心看了眼评论区,再问她的琴,顺手回复了下。
  “32W,定制的小叶紫檀筝。”
  市面上的中高端古筝也不过5-8K,更贵的也有,但是几十万一把的,确实用料以及制作工艺和市面上流通的都不太一样了。
  而更贵的当然也有,但是有一部分已经被赋予了文物的价值,很少有人拿出来弹奏了。
  比如“曾侯乙编钟”,演奏一次损耗一次,现在只作为文物陈列,而非本职使用。
  兰心在看书的时候,依稀记得只有97年某个回归活动的时候奏响过一次。
  总之已经不是乐器,而是文物了。
  她手上的这一把,其实也算得上收藏级别得了。
  小叶紫檀这些年也在木料市场上水涨船高,这把是她大哥给她弄来的,她在前世都没能拥有这样的一把琴。
  一曲改编的《兰亭序》,一曲能展现她的技术的《伏羲神天响》,这两首曲子,是她精心挑选的。
  各有千秋,也都能体现不同的侧重点。
  她的视频,在缓慢发酵着,首日就有20W的点击,得益于推荐位,更说明她的技巧与琴音的不凡。
  “明天,你还来么?”
  手机突然震了震,她看了眼。
  “不了,我明天准备出国,可能1个月后再见了。”
  她给男人回了信息。
  也不是吊着谁,这确实是她的计划。
  她想去世界各地的地标拍摄视频。
  在世界各地,留下民乐的声音。
  父亲很支持她的举动,哥哥名下有传媒公司,陪着她出去拍摄。
  她还选了个两个小助理,一个负责生活,一个负责经纪。
  哥哥说以后出名了可以签家里的经纪公司,这些都不需要她操心。
  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为什么不呢?
  至于之前拍的60首曲目存货,则足够她发一个月了。
  她所有的曲目,都可以一次过,除去编曲的时间,她需要的也只是录制的时间。
  “去,做什么呢?”
  陆相淮还是没忍住自己询问的欲望,问了出来,却石沉大海。
  他闭了闭眼。
  他控制不出自己的心,可是对方却不肯把她的心打开一点点缝隙。
  兰心则勾了勾唇,直接熄了灯睡觉。
  次日,机场。
  “阿然!阿然看这边,我爱你!”
  “阿然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啊!”
  景轶然皱了皱眉,看了看身旁的助理和经纪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行踪会被泄露。
  “你怎么办的事?”
  他的语气极其不善,这在他的生活中很少见这样的情绪外漏。
  公子如玉世无双,他算是把这句话刻在了骨子里。
  包括兰心同他相处时,除了周岁岁的事情上惹她诟病,其余的,他算得上是完美。
  其实那几个人也是,但没办法,幸也不幸,她就是那个倒霉的替身。
  经纪人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但是也没敢说什么。
  毕竟这件事,是他们没办好。
  但是最近,景轶然的情绪也太差了些。
  不过想起他最近把所有的通稿都拒了,他也就释然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本来苏导那边要赶工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苏导也罢工了。
  整个剧组陷入了无限期的停工。
  而正在烦躁的景轶然,不知道的是,他正在和他日思夜想的娇娇人儿,又一次擦肩而过了。
  其实他们一向没什么缘分的,这是第三次了。
  “兰小姐,我们要起飞了。”
  新来的助理小吴说道。
  “好。”
  兰心笑了笑,显然心情很好。
  计划顺利,事业发展起来,远离不开心的人和事,整个人都会不一样的。
  小手不着痕迹的抚摸过小腹,希望一切顺利。
  也不知道陆相淮的能力有没有那么强,让她一次就怀上。
  虽然他还不错,但是兰心接下来的时间有些赶,如果真的能怀上,以她的小心程度,必然要好好安胎。
  但是事业已经起步,最需要的也是一鼓作气。
  所以,真的要怀胎十月的话,她必须要好好准备一些东西了。
  当个才艺网红,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241.
  2个月后,巴黎,卢浮宫前。
  “心心!我们拍完这一档,就要回国啦~”
  助理里比较活泼的花花拉着她的手说道。
  “嗯。”
  她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游子归家,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也很想她的家人了。
  视频通话和见面,还是不同的。
  “呕。”突然她呕吐了一下,这可把她身边的助理给吓坏了。
  兰心待人和善,还能到处跟着她吃吃喝喝,还有小礼物拿,她出国买包配货的那些七七八八的,有一些也送给了团队里的人,小助理更是收到双份的。
  相处久了也有感情了。
  再加上,大哥看她也是很认真的,已经决定把整个团队都拨给她了,
  虽然不知道她和大老板的关系,但是这并不妨碍以后兰心就是他们正儿八经的小老板了。
  “怎么了?需不需要去医院?”
  在后面安排事项的小吴也走了过来。
  “不用。”
  兰心算了算日子,她都忙忘了。
  她快2个月没来月经了。
  深吸了一口气。
  “咱们马上回国。”
  她有些迫不及待。
  但是她并不打算马上去验证。
  “爸爸,我下午的飞机,你有没有想我呀~我可能怀孕了,下午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吧。”
  周老爷子有保健医生,国家配备的医疗团队。
  但是显然不能作为他们家的家庭医生。
  所以他们家也请有家庭医生,日常处理一些小问题。
  她对医院本能的有些抵触,也许是每一次去医院的心情都算不得好。
  而家,能给予她安全感。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你可以认为是血缘带来的,也有可能是周家人待她太好。
  总之,几个男人用几个亿给她建造的金丝雀笼,却还不及周家那一栋小小的三层建筑更让她心安。
  或许,有的时候真的不是房子的问题,而是同居者是谁。
  不是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就能让我感受到家的安全感的。
  总之,男女关系,血亲关系,有没有安全感真的无比重要。
  兰心也是最近才明白这个道理。
  周继深一下班就火急火燎的赶回家了,还连带叫上了儿子。
  一开门就看到闺女行李堆在大厅里,老爷子一脸紧张的坐在一旁,闺女神色倒是平静,只是放在椅子上的手却已经握成了拳头。
  身旁站着1个医生和1个护士,带有专业的抽血设备和化验仪器。
  “怎么样了?”
  他放缓了脚步,轻声问道。
  兰心看着父亲神色紧张的模样,心里一暖,“刚到家,刚抽血,还没出结果呢。”
  “坐,紧张什么。”
  周老爷子声如洪钟,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实际上他刚才比谁都紧张。
  这个家许久没有新生命的到来了,他以为他死前都看不到了。
  现在又有了希望,让他如何能不紧张激动?
  “周老,周先生,周小姐确实已经怀孕2个月了。”
  医生看着打印出来的检查单子,微笑着说道。
  他没有问周家哪来的小姐,也没有问孩子的父亲是谁,这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给这种家庭做事,除了技术高以外,更重要的是口风要牢。
  “耶!”
  刚进屋的周寻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直接在门口叫了一声。
  “稳重点,都当舅舅了还没大没小。”
  周继深训斥了儿子一句,自己的脸上却笑开了花。
  他要当外公了,他要当外公了。
  明天他决定起一个大早,去妻子的坟前上柱香,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今年真是个好年份,女儿回来了,也许还要给他带来一个大孙子。
  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周老爷子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则笑成了菊花,他已经许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医生看了一眼就明白,眼前这位周小姐孩子的生父是谁根本不重要,她的背后是整个周家。
  又想起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另一位周大小姐的处境,可谓是大相径庭。
  是的,周岁岁过得很不好。
  哪怕她大义灭亲举报了她的母亲,哪怕她破釜沉舟脱光光爬上了盛严明的床,都不行。
  京圈向来都是逢高踩低的主儿,她没了替她张罗的母亲,也没有资金扶持,她发现她开的音乐会都无人捧场。
  至于周家?
  明眼人都知道,周家已经十几年没搭理过她们母女了,她顶着的那个“周家大小姐”的头衔也不过是骗骗二流世家。
  她母亲没出事之前,或许她还有机会狐假虎威仗着周家的势嫁入二流世家去当个主母,现在嘛...
  上流社会的风向变了。
  242.
  也是,哪怕是三流世家,也接受不了一个也许要牢底坐穿的岳母啊。
  更何况,毫不犹豫地把母亲推出去保全自己,未免太过狠辣,这样的女人,谁愿意同她成为一家人呢?
  外界或许只看到她大义灭亲,但是上流社会的人精们,显然看出了她真正的意图。
  音乐会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上流社会附庸风雅的产物,真正能听懂的能有几个呢?
  无非就是一个高雅点的社交场合。
  更何况周岁岁自己的水平也一般般,家世+她母亲给她的营销,才是最大的武器,可惜她活到28岁,都没看清这个事实。
  “诶?这位才是周家小姐吗?那那位?”
  两个小护士走出周家小院后开始窃窃私语。
  她们不算上流社会,但是她们医院服务于上流社会。
  算是能触摸到一点点边缘的那种人。
  “那位脱光衣服爬上别人的床,还被人给丢了出去,城中风言风语的,可周家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想也知道啦。”
  另一个护士接话道,言语神情中多有不屑。
  “刚才周家人多开心你没发现啊?不过没听说周家第三代有结婚的呀?难道是..?”
  “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中年医生淡漠的说了一句。
  他们医院这方面有明文规定的。
  他是个老江湖了,哪会看不出形势?
  那位“周大小姐”,显然已经是弃子了。
  虽然不及她母亲那般过街老鼠,但是也好不到哪去了。
  周岁岁现在其实也很后悔,在那夜买通酒店的经理混进盛严明的套房后,当看到盛严明看到她之后没有惊喜而是皱起了眉头,她就知道她行了个荤招。
  可是她没有回头路了。
  她走的每一步,都不能回头。
  “阿严,我只有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直接把被子掀开,赤身裸体地出现在男人眼前。
  她知道景轶然、苏朝家风极严,同她厮混或许有可能,但是娶她,如果没有周家的帮助,这辈子怕是都不用想了。
  云家确实有钱,并且暗地里的实力也不小,但是太过复杂,她怕引火烧身,她不愿与他们有太过明面上的关系。
  至于陆相燃,如果是陆相淮,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
  陆相淮能在短短几年内把陆家抬高了一个层次,而盛严明现在还在守业状态,当然不能与之相比。
  可是陆相淮对她油盐不进,十年前不搭理他,十年后会喜欢她的几率更是渺茫。
  而陆相燃,对不起,她对乳臭未干并且只能当个二世祖的小男孩不感兴趣。
  所以她唯一有机会并且看得上的,只有盛严明。
  可是为什么说周岁岁还不能看清楚形势呢?
  因为她还总觉得是在十年前,所有人都会在原地不动的等她回来。
  可是她不懂,人心易变。
  尤其是男人心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主动送上门的,他们才不稀罕。
  所以盛严明对眼前这香艳的一幕,只有惊没有喜。
  “请把你的衣服穿好,然后出去。”
  胸太平,皮肤不够白,腰不够细,胯下还有一圈杂毛,真是脏了他的眼。
  盛严明甩了甩脑子,试图把刚才那一幕从脑海里去掉。
  他没有问她是怎么进来的。
  她也在这个圈子里浸淫多年,该有的人脉还是有的,可是他没想到,十年前曾经高高在上的女神,居然会也做这种送货上门的买卖。
  他厌恶的皱了皱眉,甚至不愿睁眼再看她一眼。
  可是他没想到,他眼前这个人已经疯魔了。
  非但没有出去,还紧紧地抱住了他。
  玲珑的曲线在他身上摩擦,在贴上的那一刻,他非但没有想象中的心猿意马,只感觉到一阵恶心。
  “穿好衣服,滚。”
  没有叫保安进来,是他顾全她最后的颜面,也不想让他的青春如此的不堪。
  却没想对方越做越过分。
  “阿严~我没有妈妈了,爷爷、大伯他们也不要我了,我无依无靠我只有你了。”
  周岁岁非但没有被男人的冷脸吓跑,反而伸手向男人的胯下探去。
  母亲告诉她,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下身硬了,一切都好说了。
  她还联系了记者,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不怕盛家赖账。
  “滚。”
  243.4.13
  在察觉到她的意图后,盛严明再也无法忍受,直接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了下来,快步走到座机旁呼叫保安上来,看都没看她一眼。
  什么叫一无所谓?
  他的乖宝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从小没吃过一顿饱饭,每天只想好好活着。
  而她至少还有母亲。
  变成现在这般局面,不也是这对母女俩咎由自取吗?
  想起兰心在遗书内说的,给自己起名小草,希望能像小草一般坚强的活着,然后走出孤儿院。
  结果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遇到了这肮脏的世界。
  她对这个世界有多绝望,还想要放弃生命?
  毕竟,从前那么苦难,她都想要坚强的活下去。
  一想到这些,盛严明的心都在滴血。
  “阿严~你不是,你不是等了我十年吗?”
  周岁岁此时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或许真的不爱她了。
  否则,哪怕只是有些许好感,都不可能这样对待赤身裸体的她。
  “抱歉,请你自重。”
  盛严明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刚喝的酒或许太烈,否则胃里怎会一阵翻涌?
  “自重?你包养一个和我长得那么像的女人,然后跟我说让我自重?”
  周岁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嗤笑出声。
  “她不是谁的替身。”
  盛严明像是被人戳穿了真相,恼羞成怒,转头冷冷地说道。
  “她不是替身,她是小偷,她是个不要脸的婊子,偷走了我的一切,你们都被她骗了。”
  周岁岁恨恨的说道,甚至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她夺走了这些男人的全部心神。
  她母亲说错了。
  死人永远斗不过活人的。
  可是那个人把他们的心都带走了啊?
  这让她如何去争,如何去抢?
  “她不是小偷,没有多走你的一切。是你自己放弃的这一切。”
  盛严明不是傻子,或者说,18岁的时候或许还单纯,28岁的时候,见识过商场上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周岁岁母女俩的那些手段,已然不够用了。
  他只是不想,曾经的那些美好,被他一次次推翻,所以没有揭开最后那层的遮羞布罢了。
  “阿严~阿严你要了我吧~我还是处女,我还很干净,阿严~”
  周岁岁听到大门传来的动静,知道是保安来了,也不再继续争执。
  她知道今晚如果她真的这样被丢出去,就真的里子面子都没了。
  何况楼梯间还有她找来的记者,那就是一群闻到屎都会凑过来的苍蝇。
  他们可不会管她是谁想做什么,只要有爆点新闻,要他们的命都可以,若是真的传出来,她就真的不用混了。
  所以,能改变今晚事态发展的,只有她眼前这个此时看上去冷漠异常的男人。
  “求求你,不要让他们进来。”
  周岁岁忽然想到自己没有穿衣服,而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从未被陌生男人见过的裸体或许就要暴露在一些5/60岁的底层乞丐面前,她浑身都在发抖。
  “不...不可以!”
  她想象着那副画面,尖叫出声。
  “先生。”
  盛严明的助理带着保安赶到了,看都没看跪坐在地上赤裸着女人。
  可是他身后的保安就没有那么守纪律了,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身上打量。
  周岁岁浑身颤抖,双腿并拢,双手捂胸,这才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些下贱男人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
  她想要去扯床单,可是仅仅几步之遥,却如同天堑,她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把她带出去。”
  盛严明没有理会,出去之后周岁岁会遭遇什么。
  原本或许他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可是也在周岁岁辱骂兰心之后,消失的荡然无存。
  她凭什么辱骂他的乖宝?
  他的乖宝那么乖,他都舍不得骂她一句。
  下贱东西,就只能配下等男人。
  盛严明冷冷地看着她被几个保安连拖带抱的拉了出去,无视了那几个老男人假公济私的在她身上又摸又蹭的行为。
  更不会理会,赤身裸体的周岁岁,被驱逐出酒店以后要如何离开。
  你看,男人不爱的时候,是真的可以做到斩断情丝的。
  “boss,人已经赶出去了,放她进来的经理也已经和酒店方面交涉了,他们答应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还有...”
  20分钟后,助理回到房间,看着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漠地气息。
  他有点本能的畏惧,最近BOSS的气势越来越足了,秘书办甚至都不用开冷气了,公司整栋大楼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还有什么?”
  男人低沉地嗓音响起,听不出情绪,但是助理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们还发现了,她联系了记者。”
  这明显,就是图谋不轨了。
  “知道了。”
  盛严明眯了眯眸子,想起那天回家,母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说的话。
  心都在滴血。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宛如行尸走肉。
  2个月没有回过B市,回来了也宁愿住酒店。
  家?
  他那还有家。
  成年了,父母的家,和他的家,其实已经开始慢慢分割。
  他的家,被他亲手毁了。
  他遥望夜空,期待着能看到那颗最闪亮的星。
  可是她好像还在怪他,所以躲在云层里不出来。
  也再也没有人,会在身后偷偷抱住他,让他猜猜她是谁了。
  他们错过了,可是他没想过,他们会一生错过。
  她连一点点的机会,都不肯再给他了。
  245.
  “平安到家~”
  兰心被三个男人众心拱月般送到了卧室门口,看着父亲吩咐家里佣人把家里边边角角都用海绵包起来的举动,心里也是暖暖的。
  “叮咚”,意料之中的微信提示音响起,看着信息栏上熟悉的名字,兰心勾唇一笑,并没有马上回复。
  食髓知味的男人,第一次就吃到了山珍,哪还会惦记别的野菜呢?
  她发现她越来越有当渣女的潜质了,在吊男人这方面。
  “我怀孕了,有缘再见。”半小时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陆相淮才收到了这么一条让他悲喜交加的回复。
  喜的是,她怀孕了,孩子是他的,他要当爸爸了。
  悲的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强求,现在他工具人的使命结束了,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何时?
  陆相淮满腔幽怨的望着天空。
  7个月后,瓜熟蒂落,兰心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周继深和周寻站在产房外喜极而泣。
  “您是孩子的父亲吧,跟我来一下,带孩子去登记。”抱着孩子出来的护士冲周寻招招手。
  “我是孩子的舅舅,我跟你去。”
  周寻解释道。
  护士见怪不怪,只要有家属跟着就行。
  “那行,走吧。”
  “爸,囡囡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我当爷爷了,您当太爷爷了。”
  周继深平时多么稳重深沉的人啊,此时也忍不住在产房外大声喧哗,但路过的人都习以为常。
  孩子姓周,养在他们家,可不就是他孙子?
  谁敢来抢,他老周家就敢跟谁拼命!
  七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周岁岁没了有头脑的母亲,空有自己一腔野心,根本于事无补。
  也是,她所有的人生路数都是她母亲早已刻画的剧本,早已习惯按部就班的按照母亲规划的路线走,现在没了军师,她也像被人斩断了羽翼,动弹不得。
  过惯了山珍海味、名表豪车受人追捧的日子,她哪里还能去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在她那夜被盛严明毫不留情地丢去酒店后,她就在京城再也混不下去了。
  云澈和景轶然直接把她拉黑了,陆相燃成日醉生梦死的,哪里会接她电话?
  至于苏朝,只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后,就再也拨不通电话了。
  “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靠不住的混蛋!”
  周岁岁在她母亲仅存的房子里哭泣,咒骂,却于事无补。
  她母亲所有的一切都被收走了,包括房子车子,珠宝首饰。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些,都是她母亲靠贩卖人口转来的脏钱。
  在事发后,都被当成赃物扣押了。
  至于为什么还剩这栋房子原因很简单。
  这栋房子是周老爷子分给她们母女的,或者说分给早死的小儿子的,也是周家给她最后的情分,她除了这栋房子,一无所有了。
  她站在空旷的别墅里,痛哭出声。
  房子不大,却是权利、地位的象征,所以这些年她们即使有钱都没有搬走。
  也是,周家在周继深之前,只有权,但是没有钱。
  虽然俗话说得好,有权就有钱。
  但是周老爷子却不屑于这么做。
  所以周家的钱来自于周继深,和周老爷子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
  给她们这栋楼,已经算得上全了父子情谊。
  至于周岁岁有没有胆量鱼死网破?
  不好意思,真没有。
  她的清高、傲慢,都来自于周家。
  她的优质生活都来自于母亲源源不断提供的金钱,至于她自己?
  她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终于清醒了,不再做着玩弄男人开后宫的梦想。
  而是知道京城混不下去了,所以她干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嫁了个晋省的暴发户煤老板。
  总所周知,煤老板有钱,但是没文化。
  他们需要附庸风雅给自己增加些文化底蕴,何况她还有京圈名媛的头衔,在周家没有和她撕破脸之前,谁又敢说她不是呢?
  刚好,周岁岁是个“音乐家”,海外留学背景,还是个京圈名媛,居然顺利骗过了一个暴发户,2个月就嫁了进去,也让城内引起了不大不小的哗然。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云澈听闻后,只是嗤笑一句。
  他现在彻底接管云家,也越发看清这个女人十年前的所作所为。
  更何况她母亲就是害了他乖宝的凶手,他当夜就交代好了狱中人,要好好招待这位京城贵妇。
  云家什么都不多,就是三教九流的朋友多,尤其是还在里头服刑的,相信可以给这位贵妇人终身难忘的体验了。
  245.
  云澈还顺便把那个碍眼的丫头打发到了更远的北欧小国,天寒地冻的,每个月就给1000欧元,姑姑姑父都要仰仗云家鼻息过活,又不止她一个女儿,怎么选,相信他们会懂得。
  1000欧元看上去很多,实际上,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富二代来说,简直就像在打发乞丐。
  连个包都买不了的钱,成为了她的生活费。
  你问后来?
  都不用云澈出手,唐云梦就被一群瘾君子盯上了,他们带她溜冰性交,刚开始唐云梦还有钱买,到后来就只能用身体换取注射剂,到处滥交,玩得不亦乐乎。
  你问她还记得景轶然是谁吗?
  恐怕脑海中年少时那抹谪仙般的身影已经被某种幻觉所取代了。
  某些毒品的威力就是这么大。
  唐云梦死在了一个早晨,她刚结束了一场多人运动,打算离开。
  此时的她面容消瘦、面色苍白,哪还有当初富家小姐的娇憨模样?
  活脱脱像个女鬼,和几个瘾君子勾肩搭背的走出别墅,突然身体一阵痉挛,倒了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消息传回国内,云澈的姑姑姑父找上门来,控诉他谋害族人,想要个说法,云澈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
  “送她出国是我的意思,可是她吸毒、滥交,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随便去查,能查出来和我有半毛钱关系的,这个家主我不当。”
  这一句话出来,云澈老爹和爷爷当场不干了。
  云家家族庞大、枝繁叶茂是不错,但是这一代嫡系就云澈一个男丁,他们这种家族,是没有女人当家主的先例的,自然不可能换家主。
  别说这件事和云澈有没有直接联系,这句话一出,他爷爷和老爹都得把他撇的一干二净。
  有时候,豪门世家,就是这么冷血。
  何况,这当中,有没有云家两个老家主想要试炼云澈的意思,还不一定呢?
  要想坐稳这个位置,有能力还不够,还得有血性。
  不然,如何震慑八方?
  云家,安稳的太久了。
  有胆魄、够冷血,才能担复兴重任。
  至于云母?
  死者爷爷和伯伯都不心疼,她心疼什么?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她儿子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害了表妹?”
  我呸!
  没准那小姑娘肚子里踹的还真是她大孙子呢?
  她这么多年来行善积德,吃斋念佛,不就希望能洗掉些云家的血债冤孽吗?不就是怕云家这几个男人命太硬克的云澈绝后吗?
  她儿子都快30了,早些年糊涂捆在那个白莲花身上也就罢了,好不容易给她折腾出来个大孙子,让她那个没脑子的女儿害了,她还没要个说法呢她还好意思来他们家闹?
  让人家心疼心疼她闺女?
  人家的闺女就不是闺女了啊?
  她还心疼她素未谋面的大孙子呢。
  她可是听说了,那小姑娘特别招人疼,盛家那个去见过一次,回来都说可惜了。
  那封遗书她也看了,哭的两眼泪汪汪的。
  听说盛家那位还亲自去了墓前祭拜。
  唉,到底也比那朵盛世白莲强一些吧?
  何况那朵白莲花还有那么个母亲,她就更加瞧不上了。
  他们云家都还有规矩呢,不能朝老弱妇孺呦下手,那个老妖妇倒好,目标全都是这些人,真是心黑到家了。
  云母撇撇嘴。
  要不是周家十几年前就把那对母女赶了出去,此时怕是周老都晚节不保了。
  云澈冷眼看着那对夫妻盛气凌人得来,灰溜溜地走。
  他就是要让云家人看清楚,掌权的人是谁,谁能惹,谁不能惹。
  没有约束好后代,就只能自己吃苦果。
  不是骂他的乖宝是出来卖的么?
  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让她成为她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好了。
  不过是占了个好出身,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
  他的乖宝已经竭尽全力的活着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对她宽容一些?对她好一些?
  云澈想起来就好恨。
  于是在兰心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就替她把仇给报了。
  当然,云澈勉强也能算受害者,说是给自己报仇,也说得过去。
  但是谁都知道,他的怨气何在。
  为了个女人连表妹都痛下黑手,未免太过绝情。
  可是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他这个云家家主,还如何御下?
  这是后话。
  248.
  “来,宝宝看这边,对对对,很好,来3.2.1。”
  时间其实过得很快,距离兰心生产完也已经一个月了,今天是宝宝满月的日子。
  没有大办,这也是兰心的意思。
  只让专人过来给宝宝拍了满月的纪念照。
  然后在周老爷子的强烈要求下,一家人拍了一套全家福。
  三个男人和一个男孩都穿了周老爷子最爱的中山装,兰心则换上了一身旗袍。
  再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两年后,她才终于找到了自己喜爱的服饰-旗袍。
  看着照片里女儿佩戴着妻子留下来的首饰,气质也越来越像妻子年轻时候的样子,背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周老爷子也让洗多了一套,让人给他摆在床头,还让人给他和曾孙子合了个影,就洗出来装在他的中山装口袋里,随身带着。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周老爷子这两年非但没有因为周岁岁母女两的事情闹心而苍老,反而越来越红光满面,连保健医生都啧啧称奇。
  可不是?
  有人天天陪在家吃饭、下棋、聊天,现在还能赶上四世同堂,饭都能吃多一碗,吃好睡好,身体自然就好。
  “爸爸,我打算下周就开始正式工作了。”
  晚饭席上,兰心笑着同她父亲说道。
  周继深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儿子,“妹妹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过去一年是他最关键的一年,女儿的到来令他的心神都稳定了下来,事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不出意外,下个月,不说最顶上那把交椅,起码七个名额中铁定有他和苏家的一个。
  只是,自家女儿和苏家老幺的事儿,总不是个办法啊。
  他和苏家老大、老二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苏老爷子升官,他老爹也升官,大家做了几十年邻居了,搞的最近他老爹都不去找苏老爷子下棋了。
  对外只是说不舒服,实际上他老爹每顿吃两大碗饭,吓得保健医生直哆嗦。
  苏朝他见过,毕竟是苏老的儿子不是孙子,只不过出生到长大那段时间他都在外头,不熟。
  但是听着还行,就是之前和他那个便宜大侄女不清不楚的,后来又招惹他闺女。
  多少有点尴尬。
  前几天和苏家老大喝酒的时候,他还说他弟弟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老二借口说有点像青春期那会儿,又开始不说话不理人了。
  他只能笑笑装傻。
  也不能说罪魁祸首是他闺女并不是?
  呸呸呸。他闺女才是受害者。
  但是也知道闺女留了个曲儿给人家。
  好像又不是那么深仇大恨。
  所以他试探过他闺女,什么想法。
  闺女也只是笑笑说这是她和她的私事,和两家没什么关系,让他别太在意。
  可他就这么个闺女,哪能不在意呢?
  但是苏家和他们家的确算得上世交,苏老爷子和他们家老头有过命的交情。
  这也确实不好办,一两年不来往还好说,日子久了,怕是朝中都得震荡了。
  闺女回来了,这周继深想的也就多了。
  儿子大了无所谓了,闺女无依无靠的,小孙子还得靠他,他可不能当疯子了呀。
  这不当疯子了,顾及的也就多了。
  这也就是人们说的,有人了软肋,就好对付了。
  又想起闺女策划了一整年,要去当什么劳什子自媒体网红,想要进军娱乐圈,周继深难免想得更多了。
  景家那个小子在娱乐圈,苏家的小子也是娱乐圈的,陆家的小儿子也在娱乐圈。
  闺女这是想干啥呢?
  他和儿子也想不明白。
  索性就不想了,闺女要啥那就给她啥。
  正在闷声吃饭的周寻闻言抬起头,“在咱家那个娱乐公司下头挂名了个工作室,但是对外说是独立的,但是资源肯定共享。”
  “别让别人查到你妹妹和你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想要极力撇清和他们家的关系,但是他们还是照做了。
  总归闺女吃住都在家里,还能跑了不成?
  “经纪人、助理、团队,那些你都给你妹妹准备好。”
  老父亲一遍一遍地叮嘱,周寻一遍一遍地应下。
  老爷子吃饱了在旁边看着月嫂哄曾孙子睡觉,兰心不知道为什么,鼻头突然就有点酸。
  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吗?
  她打开手机,登录许久没有登录的P站平台,她怀孕的这段时间家里都不让她多看手机,账号直接交给工作室打理运营。
  从开始的每天发布2个曲子的高产似母猪UP主变成每半个月上传一次的国外街头表演系列。
  从法国卢浮宫到美国时代广场,从大洋彼岸到悉尼歌剧院前的广场,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一共24期,每一段都是几分钟的视频,背后确实她和他的团队几个月的努力。
  包括编曲、服装、收音、录制,辗转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其实计划中还是第二季的出国,因为她的怀孕而不得不搁浅,看着摇篮里睡熟的儿子,她却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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