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后,我成了极品恶婆婆 第229节
程弯弯也对古玩感兴趣,跟着往那个方向走。
那古玩店的隔壁,是一家卖笔墨纸砚的店铺,许多文人聚集在此处。
二人从门口经过时,正好听到里头的文人在高谈阔论。
“你们可知,虞夫子的小儿竟然成了平安县的案首。”
“这有什么稀奇的,当年这个姓虞的还差点参加殿试了呢,他儿子才一个案首而已。”
“啧啧,肯定是作弊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
陆映雪原本一脸兴致盎然,脚步顿时停下来,她卷起袖子就要冲进去。
程弯弯正要拉住她,边上,一只手就拽住了陆映雪的后领子。
“当初你嫁给他,我就告诉过你,你后半辈子会天天听到这种话,怎么,忍不住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冷冷看着陆映雪,“你爹早就说过,别让小瞻走仕途,你怎么就非不听。”
陆映雪抿了抿唇:“娘,他们可是给你亲外孙身上泼脏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生气。”
“小瞻姓虞,又不姓陆,我生这个闲气干什么。”陆夫人的目光这才落在程弯弯身上,“这位是?”
“娘,我郑重给你介绍一下。”陆映雪一下子又生龙活虎了,“湖州平安县近来出了一位穗孺人,半年内,从九品直升到七品,乃我大宇朝第一人……”
“咳咳!”程弯弯连忙打断了她的吹捧,笑着道,“陆夫人好,我叫程弯弯,您喊我一声弯弯就行。”
“我的老天爷啊,是穗孺人,见过穗孺人!”陆夫人瞪圆了眼睛,“湖州城里也盛传穗孺人的名头,都说是我们妇人的楷模呢,我们家映雪性子跳脱,没个正形,穗孺人怎么会跟她做朋友?”
陆映雪直跺脚:“娘,我还是不是你亲闺女了!”
“从你决意嫁给虞青晟那天开始,我就不想认你这个闺女了。”陆夫人冷嗤一声,随即笑眯眯看向程弯弯,“穗孺人要是不嫌弃,去我们陆家吃个便饭吧,陆家不远,就在隔壁街的巷子口。”
程弯弯还来不及拒绝,就被陆映雪挽住了手臂:“走走走,去吃一顿吧,我娘的手艺可好了,不比大山媳妇差。”
这母女两人盛情邀请,程弯弯只得跟着一道去。
陆家在隔壁巷子第一家,还没走近,就闻到了浓烈的酒香。
“忘了跟弯弯姐说,我家就是酿酒卖酒的。”陆映雪笑起来,“当年,老虞就是循着酒香味儿找到了我家,不然我们还没机会认识呢。”
踏过门槛,走进院子,里头全是酒坛子,还有许多正在发酵的粮食果子等。
院子里只有一个妇人带着几个孩子,男人们都不在,大概是在酒铺子里守着做生意。
“大嫂!”陆映雪朝那个妇人飞奔而去,“几个月没见,我都想死大嫂了。”
那妇人连忙避开:“有客人上门,你就消停点吧。”
边上四五个孩子全都朝陆映雪扑过来:“姑姑,我们好想你呀,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
“一个个都是贪吃鬼。”陆映雪将刚刚逛街买的一些点心拿出来,“拿去分了吧,不许打架哦。”
程弯弯随意在院子里看着,眼睛顿时一亮,她竟然闻到了葡萄酒的香气,好像还有桃子酒,大概是去年就开始酿,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她这个不爱喝酒的人,也有些垂涎欲滴。
陆夫人十分热情:“穗孺人,这葡萄酒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喝了皮肤会变好,我们酒铺有大半利润就是靠葡萄酒,来,尝一尝。”
程弯弯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真是太好喝了,馥郁芬芳,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她不由开口问道:“冒昧问一句,这葡萄是从哪里买来的?”
她吃葡萄只敢偷偷从商城里买,一个人吃独食,要是自己家里能种葡萄就太完美了。
陆夫人顿了顿,这是商业机密,只有他们陆家才知道渠道,传出去,这门独家生意就做不成了。
“娘,弯弯姐不会跟咱们家抢生意的。”陆映雪走过来道,“弯弯姐应该就是馋葡萄了。”
程弯弯赶紧开口解释:“大河村山里没看到有葡萄,城里也买不到,今日意外看到,我就想着能不能买一些葡萄藤回去种下,陆夫人放心,我只吃新鲜的果子,不会酿酒。”
陆夫人这才笑起来。
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是生意上的事,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整个陆家在这湖州城很难生活下去。
“这葡萄,是映雪她爹十几年前在湖州城下头一个碧水村里发现的,第二年就签了保密契约,这些葡萄只能卖给我们陆家。”陆夫人开口道,“我们陆家待人和善,对碧水村的人也是大方宽厚,这么多年合作一直很愉快。明日我就让映雪她爹去村子里挖几株葡萄藤送来给穗孺人,葡萄种植也需要技巧,我让大孙子写一张单子给穗孺人……”
程弯弯点头,十分感谢。
除了葡萄藤,她还要了桃子树,还有橘子树和枇杷树,后两样不适合酿酒,是陆夫人提了一嘴,程弯弯就顺道让陆夫人帮帮忙。
当然,她不会让陆家白帮忙,果苗的银子会付,以及,她直接预定了大批量的酒。
大河宴开业后,酒是从平安县一个酒坊买的,整个县城就那一个酒坊,价格奇高不说,还得排队预售,还不如,把这个钱给陆家来赚。
陆夫人感激不尽。
虽说陆家靠葡萄酒能赚许多,但更多地还是要靠那些老百姓买得起的寻常酒,薄利多销才是一个酒坊立足的根本,但,湖州城竞争太激烈了,他们家的米酒、女儿红、竹叶青等,可谓是常年滞销,穗孺人一句话,就解决了库存的五分之一,真是送上门的摇钱树。
第360章 她是何方神圣
陆家是地道湖州人,陆夫人做得一手特色湖州菜。
程弯弯吃的肚子滚圆,十分满足,吃完后,陆夫人还打了一壶葡萄酒送给程弯弯。
程弯弯给钱,陆夫人说什么都不要。
“我这闺女从小到大就不让人省心,如今她跟着老虞在大河村安家落户,离得远了,我这个当娘的总是挂心。”陆夫人拉着程弯弯走到一边,“映雪性子要强,任何事都要争一个输赢,要是她和孩子爹吵起来了,就希望穗孺人能从中劝和一下……”
程弯弯笑着道:“他们夫妻俩感情好着呢。”
那边,陆家大嫂也拉着陆映雪嘀嘀咕咕,然后将一个钱袋子塞进陆映雪手中:“小瞻既然走仕途,以后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你别推辞,收好了,以后小瞻有出息了,我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陆映雪心情复杂,她的家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最难听的话,实际上,却一直在暗地里补贴她。
因为她选择老虞,而老虞是所有文人最大的耻辱,连带着他们陆家都被街坊邻居暗地里议论。
她缓声开口道:“大嫂,我以后……”
“行了,别说以后。”陆大嫂打断她的话,“吃饱了就赶紧回去吧,难不成还想留下吃晚饭?”
陆映雪哭笑不得:“行吧,那我和弯弯姐就先走了。”
程弯弯和陆映雪前脚刚走,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就上门打听来了,先是问酒的价格,陆夫人打发他到酒铺子那边去买,那人迂回婉转,终于将话题引到了程弯弯身上,话里话外都在打听程弯弯的身份。
陆夫人直接将人轰出去了,她知道,穗孺人是低调来湖州,要是被人知道了身份,那以后出门办啥事儿都不方便。
那家丁碰了一鼻子灰,正巧碰到陆家隔壁一个嫂子走出来,于是上前去打听。
“陆家那闺女年初搬到乡下去了,估摸着是乡下的远房亲戚上门打秋风来了……”
家丁追问:“乡下?哪个乡下?”
“据说是平安县那啥大、大河村还是大山村来着。”那邻居随口道,“陆家闺女铁了心嫁给姓虞的那个读书人,这不,好端端的日子过的一团糟,土生土长的湖州人,在城里随便做点什么营生都能过上好日子,结果呢,嫁了个名声不好的人,连自己长大的地方都待不下去了,活生生变成了个乡下人,认识的也都是乡巴佬……”
那家丁将打听来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告知自家老爷夫人。
冷员外摸了摸胡须:“看来真的是乡下人。”
“不过也是读书人,这次来湖州,是参加院试,就算考不上,也不可能回村子种田。”冷夫人开口道,“那妇人巧舌如簧,竟然将我们骗了过去。明明是他们不愿结亲,结果到头来,全湖州城都议论是我们冷家出尔反尔。”
“不如这样……”
冷员外勾了勾手指,和冷夫人细细的议论起来。
门外,冷大小姐敲门的手指顿住了,她一张清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羞愤,喉咙又有些发痒,她极力忍住,转身躲到角落里去咳嗽。
一连几天过去,程弯弯在湖州城收获颇丰,找到了不少各类瓜果的种子,常见的有甜瓜、香瓜这些各种各样的瓜,不常见的,就是她从商城里买出来浑水摸鱼的种子,比如说西瓜、哈密瓜、黄瓜等……她也不知道大河村能不能种活这些,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
除此之外,还买了些香料的种子,例如孜然,胡椒、花椒等。
当然,一些太过稀奇的东西就算了,她也不是很想太引人注目。
这一转眼,就到了考试那天。
府试和院试在同一天开考,府试是知府大人监考,院试则由省城派来官学大人亲自监考,两个考场都在府衙附近,相隔并不算太远。
一大早,程弯弯和陆映雪就送几个孩子前往考场。
因为要在考场里待整整三天,吃喝拉撒都在里头,不仅要带笔墨纸砚,还要带水壶干粮,以及夜晚睡觉的被褥,这些东西,都是程弯弯亲自给程昭准备齐整,帮忙拎着前往考场。
从悦来客栈过去,首先经过府试的场地。
陆映雪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儿子手中,认真叮嘱道:“我和你爹对你没有那么大的期望,你尽力而为就行。”
虞瞻点头,小小年纪的他,拎着巨大的行李包袱,转过身,一步一个脚印走进了考场中。
紧接着,程弯弯带着程昭三人一起去院试的场地。
“穗孺人。”钱老爷子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一脸笑盈盈的走过来,“我这孙儿厚着脸皮和穗孺人住同一家客栈,该是给穗孺人带来了不少麻烦吧,不如今日我做东,请穗孺人吃个便饭?”
程弯弯摆手:“孩子们在里头考试,哪有心情吃下饭,以后再说吧。”
她踮脚看着入场处,上面写着“龙门”二字,无论是什么考场,进去的这条长长的通道,都叫做龙门,鲤鱼跃龙门,这是许多贫寒百姓唯一的一条能改换门庭的道路,每一个走入这里的学子,都承载着整个家族巨大的希望。
“钱老,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
程弯弯目送程昭和沈正进去之后,和陆映雪转身离开。
钱老爷子站在原地,看着程弯弯走了之后,这才转身准备登上自己的马车。
周边却有几个人看呆了,这些都是送孩子来考试的达官贵人,有些也是商人,和钱家也算是有生意往来。
钱家虽然只是白云县的商人,但家业其实也有那么大,而且去年钱家的公子因为有功,获得了圣上赏赐的文房四宝,因有钱家特意宣传张扬,生意场上人人尽知,引得不少人愿意和钱家做生意,这半年来,钱家的家业扩大了不少,湖州许多人都认识钱老爷子。
大家都知道,钱老爷子因为这个有出息的孙子,很少将一些人放在眼底。
但是刚刚,他们竟然看到老爷子对一个装扮极其普通的妇人低声下气,实在是让他们震惊。
“钱老,您在和谁寒暄呢?”
“刚刚那妇人,是何方神圣,怎会让钱老您都礼让三分?”
“湖州城内有些地位的妇人我也都认识,但从未见过这位……”
钱老爷子摸了摸胡须:“半个同乡,老乡见老乡,自然要客气礼让一些。”
笑话,他钱家都还没搭上穗孺人这艘大船,怎会告诉这些人捷径?
等他们钱家和穗孺人彻底交好之后,他不介意稍微透出一些风。
总之,他钱家必须是第一个登船的人。
钱老爷子摸着胡须,含着笑意上了自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