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到一处论据，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文献，打算查一查细节。
  正搜索着，网站的页面给他推送了一则有关去年锦标赛的信息，上面附着视频，里面依稀可以看见秦钰鸩的轮廓。
  何璟沉默了一会，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视频中，秦钰鸩的目光沉稳专注。
  这是最后一枪，对人的心理素质是极大的考验。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手，面对重压之下也未必不会出错。
  他的成绩现在与对手几乎持平，如果想要获胜，这一击就必须完美。
  气氛如此凝重，何璟的心也不由得被带了进去。
  枪声响起的时候，何璟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十环！”
  裁判的狂喜声将他从梦一般的状态拉出，赛场上惊涛骇浪的掌声朝他席卷而来。
  而适才还全神贯注的秦钰鸩此刻也露出了笑意，欢呼和掌声赋予了他张扬的青春，那样惹人心颤。
  仿佛他天生为射击而生。
  优越的条件，超乎常人的天赋。
  他有肆意妄为的资本。
  何璟关掉了视频，耳畔还停留着赛场上的喧嚣，久久不能安静。
  公交车上，秦钰鸩对自己的威胁却也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上收到了一则来自秦怡的短信——
  「这个周末，约我出去看电影。」
  何璟的心沉了下来，但也只沉默着回了句：「好。」
  想到公交车上秦钰鸩对他说的那番话，何璟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
  为了消解这种情绪，何璟全身心地看起了论文，不再想这件事。
  -
  周末十点。
  何璟问了秦怡的喜欢坐哪个位置，买了两张电影票，便在候场区等待。
  一波波人走进了影厅，秦怡那边却还没有丝毫的动静。
  何璟没有注意到，秦钰鸩正在不远的地方盯着自己。
  他穿着黑色风衣，目光漆黑锐利，眉骨很高，眼底拓出了淡淡的阴影。唇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眼里透着坏劲。
  来来往往的客人被他吸引了视线。
  “这颜值，感觉比我今天从荧幕上看到的电影明星还要帅！”
  “这痞帅的样子太勾人了，我就喜欢这一款，要是能做他的女朋友不知道得是撞了多大的好运。”
  “别想了，没看他一直盯着前面那个帅哥看吗？”
  大家的目光这才集中在了那个坐在角落，不引人注目的男人身上。
  他皮肤很白，气质同身边的人格格不入，针织衫外穿着一件浅咖色的大衣，袖口略宽，露出白皙的腕骨。
  他生得极好，表情淡漠，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活脱脱一个冰山美人。
  “难怪这帅哥一直盯着他看。”
  “说不定待会就要起身要微信了。”
  像是为了应证她的话一样，下一秒，这痞帅的帅哥真的起身朝那个冷漠疏离的男人走去了。
  只见秦钰鸩将手放在何璟椅子的扶手上，将他整个人圈在椅子内，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漆黑的眼瞳里却带着威胁：“你胆子不小，居然还敢约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美人家里的小狼狗吃醋了，特地跑来蹲人。
  何璟的眼睫颤了颤，明显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秦钰鸩。
  真是要命。
  好在电影院及时开始检票，救他于水火。
  只是秦钰鸩丝毫没有想让开的意思。
  何璟抬起眼眸同他对视，嗓音冰冷道：“让开。”
  秦钰鸩轻笑一声，没有动作，只是轻轻抽走了他手中的一张电影票，大摇大摆地走远了。
  何璟心一紧，看着他的背影，没多犹豫，赶紧将自己在电影院看见秦钰鸩的消息告诉了秦怡：「秦钰鸩在这里，需要临时换个地方吗？」
  秦怡迟迟没有回复，眼下的情况实在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何璟的掌心渗出冷汗，焦躁不安。
  终于，秦怡姗姗来迟地回复了他：「不好意思，今天我有一个约会，不能让他知道，就麻烦你帮忙拖住我弟弟了，拜托了。」
  秦怡虽然表面上跟他在一起，但是私下里，她会偷偷地跟喜欢的女生约会。
  何璟的手指停顿了一瞬，原本还幸存的一点侥幸轰然崩塌。
  一起看电影的对象突然变成了秦钰鸩，他有点接受不能。
  他看了一眼电影票上的影片名。
  要看的电影是秦怡选的。
  那是一部甜得腻死人的爱情片。
  -
  影厅内的大屏幕上正放着广告，灯还没有熄灭。
  何璟坐到了原本购买的位置。
  秦钰鸩则毫不犹豫地坐在他的左边。
  他大抵是觉得等他姐姐到的时候就能完美的将他两个人隔开。
  都说防火防盗防姐夫，遗憾的是，他防错人了。
  秦钰鸩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椅子的扶手，漆黑的眼睫轻垂着，周身带着狼一样的侵略性。
  他随意地看向自己，何璟移开了目光，尽量往与他相反的地方靠去。
  鼻尖嗅到了一阵香水味，并不浓烈。
  他抬起眼睛，发现这味道属于坐在自己右座的男人，桃花眼，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