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佛莽僧[重生]_分卷阅读_44

  一切都是霍己厌自己心里有鬼而已。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店小二给他们安排了晚饭,吃过饭后,霍己厌坐在床沿边掏出锦盒里的红头绳,用剪刀剪出一段适宜的长度,招手把还趴在饭桌前啃骨头的白千行唤过来。
  白千行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骨头,很听话地走到霍己厌身边坐下。
  霍己厌笑眯眯道:“我帮你弄个造型吧,我们做人的都兴什么发饰头饰的,你既然做了人,就不要成天披头散发的了。怎么样?”
  白千行自然不会忤逆霍己厌的要求,很乖地把头伸了过去。
  霍己厌兴冲冲的站起来准备给霍己厌梳头。在东暝国,男子均束发为冠,霍己厌一直觉得那样太过单调,没有美感。他们这些画画的,事事都讲究视觉上的享受,加上霍己厌前世五官失灵了两官,对视觉要求就更高了,说不定这种审美花痴,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毛病,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男子也有了这种审美。
  霍己厌勾起白千行一侧的长发,松松编成一段麻花,让低头垂下的白发不至于太厚而遮挡视线。编到底后,霍己厌捏着尾部的头发放到白千行的眼前,道:“捏紧了,不要散了。”
  白千行不知道霍己厌要给自己捣鼓什么名堂,但还是没有反对,听话地捏着霍己厌交给他的任务。
  霍己厌又转到另一边,相应地编了一段,然后两段一起,随着披散在背后的头发,用红头绳在离发尾六寸的地方一齐束紧。两侧的头发有些短,红头绳束缚不了,便很自然地垂在了两侧,又因为两侧有两段麻花,不至于全部垂下。如此自然而然,自成一派风格。
  霍己厌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就好像完成了一幅画一般。
  霍己厌笑着把白千行拉起来,说:“来,转一圈给我看看。”
  白千行依言转了一圈,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两只耳朵却跃跃欲试地想要冒尖了。
  霍己厌“啧”了一声,道:“感觉还缺了什么。”
  白千行眼神疑惑地望着他。
  霍己厌去佛龛里摸了摸,一串铃铛声入了白千行的耳朵,敏锐的听力让他立刻察觉这个声音对他不利。霍己厌立刻意识到,镇妖铃还在他这里,如果他也有摇醒镇妖铃的能力,白千行一定会被自己伤到。
  既然这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镇妖铃拿出来,又剪出一段红头绳,穿过铃铛,挂在白千行的脖子上,红绳金铃,在白千行一身白的身上成为一大亮点。
  挂在白千行的身上就不用担心镇妖铃会不小心被霍己厌自己摇醒了,而且放在白千行的身上,还能保护他不被别的同类欺负,一举两得。
  白千行显然很喜欢这个小铃铛,拿在手上晃来晃去,走近霍己厌晃给霍己厌看,显摆:“好不好看?”
  霍己厌看着白千行这么高兴自己也很开心,笑着说:“好看。”
  白千行觉得只有两个人觉得好看一点都不过瘾,他举着脖子上的小铃铛出了屋子,就在霍己厌疑惑白千行打算做什么时,只见那狗子举着铃铛猝不及防地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进门就对还在用餐的羞涩少男少女问道:“好看吗?”
  欲要悄悄握手的少男少女:“……”
  霍己厌赶忙给别人赔不是,一转身,白千行又没影了,他赶忙给少男少女带上门,只见白千行又推开了一个房间。
  好家伙!那里面正上演着一段艳丽的断背缠绵,可能是两人急促得连帘子都没有拉好,被白千行这么猛地一推门,那上面的男人顿时有种要萎的趋势,立刻怒火中烧。
  白千行只是晃着脖子上挂着的铃铛,问道:“觉得好看吗?”
  白污溢了满身的二人:“……”
  霍己厌后脚进来,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赶紧拉着到处献宝的白千行出去,连抱歉都没敢说就恭恭敬敬地关门出去了。
  这只狗子绝壁只有三岁!我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丢人现眼的狗子了!
  霍己厌抹了一头的汗,无奈道:“一个铃铛而已,你不至于这么兴奋的……”
  白千行听了霍己厌的话,才把铃铛放下来,任由它垂在自己的锁骨中间。虽然脸上没有悲喜,但是兴奋的心情会通过另外一种形式表达——
  只听“呲啦”一声,白千行的大尾巴冒了出来,在屁股后面晃啊晃。当然,屁股后面的一块布是遭了秧。
  霍己厌:“……”
  我不想说话了。我不想要这只狗子了。爱谁要谁拿去。
  白千行自己也知道不好意思,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屁股。就知道这件人类的衣服不靠谱!
  白千行很自责:“我还是穿我以前的衣服吧。”
  霍己厌很愤怒:“不行,衣服脱掉,我给你补!”
  白千行见霍己厌生气了,自己也很恼自己,不敢忤逆,只好委委屈屈地开始脱衣服,就像个被山大王欺负了的良家闺秀。
  霍己厌虽然面上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可其实他自己知道,要说真有谁想要抢走白千行,他此时此刻是十万个不愿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此刻受了委屈一言不发的白千行和那只小鬼有些相像,好像下一刻就要躲在角落里嘤嘤嘤起来。
  霍己厌还没来得及欣赏白千行那赏心悦目的身材,衣服被白千行自己脱完的下一刻,就化作了原形,扭着奶气的身子躲在床角呜呜呜去了。
  霍己厌:“……”
  好像欺负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砸:就知道欺负我,我不开熏了!哼唧:(
  第42章 莲花仙境(六)
  霍己厌看着白千行水汪汪的蓝眼睛,心疼不已,恨不得马上上去撸一把毛,可是又拉不下面子,就只好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拿着白千行脱下来的衣服坐到桌前准备补一补。
  霍己厌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在皇宫内院的皇太子,按理说这些女儿家的针线别说是做,可能连工具都认不全。但是,霍己厌自从重生在法华寺后,尤其是在安禅洞闭关的那三年,那日日督促他练习长绝的大师兄便成了霍己厌的女红启蒙老师。
  大师兄雪寂那一双手竟是比女儿家更为灵巧,从他送给霍己厌大黄布偶的做工就不难看出。法华寺的和尚以拮据自持,衣服有哪里破损了都是交给雪寂,由他一双巧手定能补得比原样更为好看。
  霍己厌本是很看不惯这种贤惠端庄地坐在那里弄针绣花,可是久而久之,霍己厌竟在雪寂那认真负责的态度中看出了这门学问的乐趣所在。弄针绣花和他平时弄墨绘画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将脑中所想,心中所念付诸丝帕或宣纸,渐渐地,霍己厌就入了女红这个坑。三年内虽然没有达到出师的地步,不过缝缝补补倒也不在话下。
  虽然霍己厌不差钱,但是按照白千行这样毁衣撕布的速度,纵使拥有金山银山,也会被这只狗子搞穷了。于是他只能认命地拿出刚刚叫店小二拿过来的针线,幽怨地瞪了白千行一眼,然后低头开始缝补。
  白千行本来呜嘤得正有节奏,猝不及防被霍己厌一瞪,调子都变了音,害怕地把眼睛鼻子埋在自己的两只爪子之间,不敢再看霍己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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