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痣 第5节

  导师和师母坐在饭桌的一侧,姜之煦和于似自然而然的就坐在了另一侧。
  姜之煦脱掉外面沾雪的大衣,里面是件黑色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两侧的锁骨若隐若现,衣摆收束进裤腰里,勾勒出他精瘦的腰型。
  他不是那种偏瘦的身形,健壮却不显胖,匀称好看,应该是有健身的习惯。
  于似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就见他拉开椅子,距她间隔不过十厘米坐下,一瞬的压迫而来,伴随着淡淡的冷香扑鼻。
  于似不自觉屏了下呼吸。
  甚至能感受到身侧传来的热度。
  她下意识在耳后别了下头发,垂下的双手空空,莫名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两个长辈已经动了筷子。
  “似似多吃点,看你瘦的。”师母夹了块肉进她碗里。
  于似点头应好。
  全程于似没怎么说话,低头安静吃饭。
  可这种内心却并不平静。
  姜之煦挨得近,两人在桌面相触的手肘时不时的蹭在一起。
  于似感受到他骨骼的温度,肆意蔓延。
  这种翻涌着的无法言说的暧昧牵动着于似的一瞬一息。
  -
  饭后,姜之煦跟老杜去了书房聊项目,师母拉着于似在客厅看电视聊天。
  至此,于似才想起来发给易嘉的照片。
  她摸出手机,低头看消息。
  易嘉:【一种植物】
  【什么情况这是?】
  【你们也太有缘分了吧!】
  【就问你尴尬吗!】
  有缘分。
  一周之内偶遇了三次,确实很有缘了。
  当然,她没把将姜之煦错认做相亲对象这事告诉易嘉。
  要说尴尬么,尴尬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于似意识到这一点愣了下。
  可见遇见姜之煦后的冲击有多大。
  于似打字回道:【我不是马上要去姜氏实习】
  【他,就是姜氏的总裁...】
  【草】
  【草】
  【草】
  易嘉回得快,连发了三个植物过来,足以证明她此刻有多么的震惊。
  寥寥几句对话,植物含量过于高了。
  易嘉:【他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
  于似没看懂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易嘉紧接着又发。
  【你不是说他很会do吗,他看到你什么反应?】
  “......”
  于似双颊有一瞬的抽搐。
  【没什么反应,很淡定。】
  易嘉:【淡定?扯淡呢吧】
  而后一句不确定的消息飘上来,【还是说他装呢?】
  “......”
  易嘉:【你去实习是不是就有很多和姜之煦见面的机会?】
  这话问的于似一滞。
  她还真不确定。
  不过此时,嘴硬的于似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去实习跟项目的,不是去撩汉的。】
  易嘉:【实习和撩汉没冲突吧,这不就是顺手的事?】
  【而且以我多年恋爱经历看,他对你有意思】
  【你们现在还在导师家呢吧】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肯定会提出送你回家】
  姜之煦对她有意思...
  说实话,好感可能会有,谈不上喜欢。
  于似并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也许他话里的合眼缘不过是认为她是个很好的相亲对象,适合结婚而已。
  -
  于似待到下午三点,提出要离开。
  导师还在书房,她敲门进去跟老杜打了声招呼。
  姜之煦顺着门缝徐徐看向于似,又垂眸看了眼腕表,也提出离开,“时间是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似是礼貌朝于似扬眉一问:“我送你?”
  于似抿着唇,目露复杂。
  这份复杂不针对姜之煦,而是因为易嘉的话。
  老杜看向窗外还不曾停的雪,也赞同:“外面路不好走,让小姜送你吧。”
  导师和师母送到了门外,没出廊庭,看着于似上了姜之煦的车。
  雪下得急,簌簌间便落得满地。
  前方视线模糊不清,姜之煦打开雨刷器清扫玻璃上的细雪,又按开空调,开了暖风。
  车内轰然晕着热流。
  姜之煦抬眼瞄向于似,她目光发怔,出来后因吸了几口冷空气她鼻尖泛红,像个被冻呆了的兔子。
  他闷出一声低低的哼笑,提醒她安全带。
  于似后知后觉的系上安全带,又听见姜之煦问地址,她报了小区的名字。
  路滑不好走,车子开得慢。
  车内只有淌着的热流,谁都没再开口。
  车里温度渐高,于似嫌热,把羽绒服的拉链往下拉了拉,呼吸瞬间畅通了些。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姜之煦抬手把热风关小了点,问:“是闷了吗?”
  “还好。”
  有人出声打破沉默,所以之后再开口的话,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于似踌躇良久纠结着称呼,索性直接省了,“你...在我导师家见到我好像并不意外。”
  “嗯,”姜之煦侧眸看过来一眼,“听杜老师提起过你。”
  “......”
  于似想问问他,那在咖啡厅呢?
  是不是认出了她?
  姜之煦见她不说话,蹙着眉心。
  拉长声线,出声解释:“嗯...在咖啡厅是认出你了。”
  听他这般,于似不由得又追溯。
  那酒吧呢?
  只是脑海里想了一下,就顺嘴问了出来。
  于似也愣了。
  “酒吧什么?”
  姜之煦突然转眸看她,目光饶有深意。
  于似一滞。
  显然两人是想到了同一件事。
  “你是问,我看着就很......”
  桃花眼看人本就深情,此刻姜之煦似笑非笑,还答非所问。
  于似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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