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诡世界,我有特殊悟性 第282节
四人先后不一站在了一棵已被冲得斜倒的大松树顶端,勉强稳住了身形。
四周,灰雪翻滚而过,如浪潮般往下冲去,耳朵里满是嗡鸣声响。
这确实是震撼的雪崩场景。
呼啸的风把一切都刮得混乱,肉眼可见的全是漂浮的灰雪。
这可怕的雪崩足足持续了两柱香时间才停止,于是眼前的山谷的地势因此被抬高了不少。
季缺几人站在那里,感到了人在天地间的渺小。
如果他们不是修行者,有这一身技艺傍身,恐怕早已死了。
回想起城中冻死的乞丐,一夜间变成风莲养料的尸首,季缺只觉得人命如草芥。
这天空落下的是虫子,而神祇想要净化的人类,在祂们眼中何尝不是另一种虫子。
这个时候,季缺没有感到愤怒,而是生出了一种希翼。
人类修行的目的,想要长生,想拥有巨大的力量,就是不想成为这样的虫子。
有的时候,有些虫子能飞得特别高,甚至能杀死它本不可能撼动的生物。
季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名叫“山流”的组织,那些皇帝不义杀皇帝,神灵不仁斩邪神的“山里人”。
在这狂暴的雪崩之后,季缺看着这苍凉至极的景致,觉得自己也要做这样的人。
如果有神想毁掉他在意的,他就要屠神。
更何况,如果前面真是风莲教的那尊神女的话,那他们可以说是有新仇旧怨。
待雪崩停息后,四人继续上路。
山谷被填平了一段,对面的山峰一下子变矮了一截。
空气中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咏唱。
茫茫的灰雪下得更为密集,你甚至能听见啪啪的坠地声响。
那是虫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多造成的。
四人走在其间,不由自主的变得紧张起来。
最终,他们站在了一处山头上。
在那里,他们举目望去,然后愣在了那里。
很难形容那是一幅怎样诡谲且骇人的场景。
山头下方,一个约莫十层楼高的女人杵在那里。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了不可直视的巨大压迫感。
旁边被雪淹没了大半的树木,在她面前都变得矮小无比,跟幼苗一般。
这样庞然大物的人形生物,天然就让人感到畏惧。
女人衣裙飘飘,一眼看去,带着缥缈的仙气。
可是你仔细去看,却忍不住头皮发麻。
只见祂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遍布着病菌,一圈一圈,一层一层,特别是脚后跟拖着的病态肌肤,黏在雪地上,看起来特别恶心。
祂就站在那里,那若有若无的歌声就是从她嘴中冒出来的。
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尊神了。
风莲神女!
祂从矿洞中那座寺庙的井中爬了出来,来到了这里,然后给这片天地带来了致命的雪灾。
可以说,她就是那无数灰色虫子的母体。
四人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生怕被她发现。
从这里,他们只能看到这神女的背部。
于是季缺指了指一边,决定绕到祂的侧面。
他们想要知道,她是如何带来这场大雪的。
这若有若无的歌声,在四人耳中回荡,听起来仿佛是一种类似祭祀的咒语。
这时,季缺悄悄隐藏在了一棵杉木之后。
到了这里,他终于可以看清这神女的侧面了。
一眼看去,季缺浑身肌肉都是一紧。
如果说这神女的背面只是布满了皮肤病般的恶心病菌,那正面就是伤痕累累,让人san值狂掉了。
她本来慈悲的面庞早已被病菌覆盖,只露出了浅绿色的眼睛。
最主要的是胸口位置,一条鲜艳的切口贯穿了那里。
那切口鲜艳如血,从这里看去,可以看见类似蟒蛇般的东西在里面不断蜷动,时不时撑裂那病态的肌肤。
林香织最先发现别的异样,指了指上方。
季缺凝神去看,才发现有一条近乎透明的细管从那切口冒出,一直到达了天空中。
一时间,仿佛这片土地的生机全部在向空中汇聚。
这时,神女伤口处的蟒蛇类事物变得越发活跃,不断从里面冒出来,近乎覆盖住了神女那高大如楼的半边身躯。
风莲神女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连歌声都带着颤音,可是祂依旧在唱着。
那近乎透明的细管颜色也变得鲜红起来,越来越明显。
高空中,细管的尽头,一朵巨大无比的灰色花朵正在绽放着。
花朵中心是一只长满了细齿的巨大开口,正不断涌出数以亿记的灰色虫子,比火山喷发还要壮观,看得人头皮发麻。
一时间,竟分不清那是一朵花,还是一朵云了。
它们和着天地的雪花一起,飘向了四面八方。
这场怪雪的源头找到了!
第二百二十章 杀神千户来袭
在灰雪纷飞的另一端,有四个人正在一座阁楼里打竹牌。
这种从西边传过来的消遣游戏,在天仁城一带并不时兴,可是这四个人却玩得很入神。
这座阁楼位于深山之中,四周什么都没有,连离最近的村落至少都有数十里路之远。
它就像一棵突然破土而出的草,不知不觉间就屹立在了这里。
外面是茫茫无垠的灰雪,屋内的四人却心安理得的打着竹牌,手边还放着精致的果盘,仿佛天塌了他们也懒得去管。
坐在上方的是个女人,很胖,同样给人一种格外圆润的感觉,仿佛一根光秃秃的肥胖手指,拿竹牌时的模样显得颇为笨拙。
她挖了挖鼻孔,扔出一枚竹牌,说道:“幺鸡。”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偏偏瘦得出奇,整个人就像皮包着骨头,双眼深陷,像是只有半条命。
她也挖了一下鼻孔,叫道:“杠!”
这声音倒是中气十足。
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不胖不瘦,长相平凡,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区分他们性别的则是头发。
他们同样爱挖鼻孔,兼抠脚。
外面灰雪纷飞,里面除了竹牌砸在桌子上和时不时传来的“三饼”,“碰!”之类的声音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们很入迷,仿佛什么事都无法吸引他们。
竹牌、挖鼻孔、抠脚就是她们的全部。
哗啦啦啦……
直至这一圈竹牌结束,四人才暂时停了下来。
胖女人看着窗外的雪,说道:“我说姐,这场净化要持续多久才会停?”
“至少还有半月吧,神女自有想法。怎么,想吃肉了?”瘦女人一边咳嗽着,一边回复道。
“没有,我只是很期待风莲开满这方罪恶之地的样子。”胖女人抠着脚道。
“风莲过处,万物复生。”
“风莲过处,万物复生。”
……
正在打竹牌的四人异口同声说道,神情虔诚至极。
“再来一圈?”瘦女人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她本就很瘦,笑起来整个人就像裹着人皮的骷髅,贪婪且丑陋。
“再来一圈。”
“再来。”
在这雪夺去了天仁城不少人性命,在大雪压垮了天仁城不少屋舍的时候,四个女人就在这打竹牌,轻松惬意。
……
天空中巨大丑陋的花朵,数以亿计的灰虫从狰狞的花蕊洒落,和着天空中的积雪混在一起,变成了不详且致命的灰雪。
那病态的神女就站在那里,伴随着祂若有若无的歌声,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季缺不敢靠得太近,他担心自己霉运发作,很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攻击。
林香织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怎么做,祂这么大个,我们感觉不是它的对手。”
陈竹和王花同样一筹莫展。
林香织这种说法其实算得上委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