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野骨 第77节
拿着手机走到楼层尽头的窗户那儿,吹着风,再次去拨周砚浔的号码,依旧是关机。
太多天联系不上,书燃也有点委屈了,她登录微信,点开那个置顶的头像。
【理我一下行不行?】
【你生一次气,续航时间也太久了。】
底下依旧是一个“大哭”的emoji。
“燃燃。”有人叫她。
书燃看过去,宣琪穿着睡衣拖鞋,走到她身边。
“琪琪,”书燃应了声,“有事吗?”
宣琪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这几天你有没有听到一些传言?关于你和……”
书燃不太懂,“我和谁?”
宣琪支吾着,“我加了几个弈大的校友群同乡会,我看到有人在群里散播消息,说你和周砚浔是那种……就是炮.友关系。还说你怀过孕,周砚浔为了哄你去打胎,怕你闹,才承认你是他女朋友。”
书燃抬眸,表情平静,“关于我的那些……聊天记录,你那儿还有吗?能给我看一下吗?”
“群我已经退了,”宣琪说,“我也是无意中看到,没截图……”
书燃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没事没事,”宣起摆手,“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在背后造黄瑶,挺无耻的。”
*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周六下午,书燃没去给唐梓玥补课,叫了辆车直奔衡古。这里是一层一户的格局,书燃有电梯卡,乘电梯上去。她没敲门,直接指纹解锁。
大房子里窗明几净,保洁正在打扫卫生,她认得书燃,叫了声“书小姐”。
“周砚浔呢?”书燃摘下小挎包,“不在吗?”
保洁说:“我来的时候家里就没人,可能一早就出去了。”
书燃四处转了转,冰箱是空的,厨房没有使用过的痕迹,鱼缸和那几条龙睛还在老地方,刚换过水,一片澄澈。
“周先生可宝贝这几条小鱼了,”保洁对书燃说,“平时都是他亲自照顾,他出差的时候我才接手。”
书燃眨了下眼睛,有点走神。
保洁挺健谈,又说:“周先生特意留个了小本子,几时换水几时喂食,吃哪个牌的粮,氧气泵和灯光要怎么调,他都写了下来,生怕我照顾不好,他真的很喜欢养鱼。”
本子在鱼缸旁边放着,书燃拿起来,翻了几页。
周砚浔的字应该是练过的,形状和结构都很漂亮,长长的注意事项后,还有他随手写下的一句话——
“这个夏天该很好,爱的人,她在我身边。”
*
没找到周砚浔,书燃从衡古出来,在街边站了会儿,手机上收到沈伽霖的消息。
沈伽霖:【嫂子,你又跟我哥吵架了?】
书燃:【?】
沈伽霖:【我们在南山这边跑车呢,我哥挺久不下场了,今天逮谁虐谁,满身的火气,我就猜准是你俩吵架了。】
周家投资了一支搞拉力赛的车队,周砚浔算少东家,都是年轻人,偶尔会组局一块玩。
书燃有点忿忿——周砚浔生气,也不一定就是我惹的吧。
沈伽霖感应到什么似的:【我哥从不跟女孩儿乱来,更别说走心了,他的心思都在你这儿,只有你能气他。】
书燃回了他一个“再见”的emoji。
沈伽霖哈哈笑着:【嫂子,你来呗,来哄哄他。】
上次闹脾气,书燃追到网球馆去找他,这次,她不想追过去找人了,她想让他主动回来。
书燃输入一行字,回复沈伽霖:【你告诉周砚浔,我没带电梯卡,进不去衡古,只能在街边的长椅上等他。】
【他几点回来我就等到几点,见不到人绝对不走。】
第63章 温柔
暮色渐重, 书燃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来往的车流。有风,吹着她的头发和裙摆, 好在天气暖和,即便穿得单薄, 也不觉得冷。
闲着无聊,她又给周砚浔发消息,先是拍了周围的街景,以防他找不到位置,又给他发文字。
书燃:【和好吧和好吧。】
书燃:【我好像被人造谣了,说得好难听,你不管管吗?】
每条文字消息下, 都有个“大哭”的emoji。
南山赛道离市区很远,书燃以为她要等很久,出乎预料的, 只过了一个小时,周砚浔就出现在她面前。
沾了灰尘的suv停在路边,打着双闪,周砚浔从车上下来, 他脚步很快,面色微沉。
书燃坐在那儿,等他走近,仰头看一下他的眼睛,又低下来,盯着脚边的地面。
来见周砚浔, 她特意穿得精细,也很漂亮——颜色精致的吊带裙, 外罩一件质感薄软的针织开衫。涂淡妆,长发微卷,沿肩膀落下,她知道,这时候低头,会显得肩背清瘦,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周砚浔站在两步远的地方,垂眸盯着她,不出声。
书燃也不抬头,脚尖动了动,小声说:“腿麻了,站不起来。”
周砚浔仍是那副样子,不言不语,没有表情。
书燃抿了抿唇,又说:“吹了几个小时的风,我有点冷。”
哪来的几个小时,她存心夸张。
这句话有它的作用,周砚浔俯身过来,靠近她,伸手要握书燃的腕,试她身上的温度。
阴影罩下来的那刻,书燃猛地抬头,贴过去,莹润饱满的唇,带一点淡淡的蜜桃味,碰到他的脸颊。
一触即分,快到不像一个吻,偏偏,又是一个吻。
周砚浔的动作停住,距离很近地盯着她的眼睛。
书燃勾唇笑了下,“上次不分青红皂白就推开你,是我不对,别生气了。”
周砚浔看着她,眸光依旧深,“造谣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有看她的消息啊。
书燃脑袋歪了下,“你先带我回家,我再告诉你。”
她专门来找他,这样漂亮,又在风口里等了几个小时,吹得皮肤都冷了,周砚浔怎么舍得不带她回家。
保洁打扫过卫生已经走了,进门后,周砚浔也不换衣服,外套随手扔在一边,眼睛盯着书燃。书燃没穿鞋,赤脚踩地毯,从他身边绕过去,往厨房走。
周砚浔的耐心终于被磨光,正要开口,书燃有感应似的,在这时回头看他,“我想喝水,你要喝吗?”
话音落地的同时,她的手腕被扯住。
周砚浔逼近,盯着她,“造谣,到底怎么回事?”
书燃没答,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会儿,忽然说:“今天跟你一块玩的那些人里,是不是有女孩子?”
周砚浔皱眉,眼眸更深了点。
“香水味,”书燃说,“你身上沾到了。”
不等他开口,书燃抢先一步,“你先去洗澡,不然,我没法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
周砚浔半眯了下眼,眸光定定的,在她脸上,忽然轻笑,“倒打一耙是不是?明明该生气的人是我。”
“你先洗澡,”书燃手指抵他的肩膀,“洗完了再跟我生气,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周砚浔受她一记推,顺势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眼睛依旧看着她,“一块玩的那些车手里,有人带了女朋友来,可能是不小心沾上的。”
书燃眨了眨眼睛。
周砚浔捏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声音变低,“再怎么生气,我也不会去招惹别人。”
沈伽霖那句话说得特别对,他的心思都在她这儿,旁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不走一分一毫。
*
南山那边沙尘大,周砚浔也觉得身上脏,他简单冲了个澡,出来时,忽然听见一声脆响,像是打碎了什么东西。
绕过客厅进厨房,看见书燃赤脚站在一片碎玻璃前。
她神色懊恼,“我想倒杯水,不小心……”
“别动。”周砚浔立即说。
他用毛巾包着,将碎玻璃捡起来,又用另一条毛巾将地面仔细擦过一遍。
做这些事时,周砚浔身形低俯着,平日里那么倨傲的人,做起这种事,莫名有种纡尊降贵的味道。书燃居高临下般看着他,呼吸有些重,牙齿不由自主地咬在唇内的软肉上。
狼藉整理干净,刚准备起身,书燃小声叫他。
周砚浔闻声抬眸,由下自上的目光,落过来。就是这瞬,他看到什么,动作一顿。
杯子摔碎时,不知怎么搞的,清水洒了书燃满身,她身上的裙子虽薄,却不透,可是,这会儿沾了水,境况就完全不同了。
布料被浸透,紧贴身侧,皮肤的痕迹不可避免地露出来。肚子那儿,平滑一片,再往上,内衬的抹胸透出一点点轮廓,颜色若隐若现。
“都湿了,”书燃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模样,皱眉道,“吹风机借我用一下吧。”
周砚浔缓缓起身,目光审视一般,朝她看着。
书燃好似未觉,还在问:“你干嘛盯着我?”
周砚浔不吭声,忽然将她手臂一拽,书燃没防备,踉跄着朝他倾过去,跌进他怀里。他手臂下移到她腰上,搂住时摸到些许水渍的潮湿。
“你是故意的吧?”周砚浔目光垂着,“先让我洗澡,然后弄碎杯子,洒一身的水。”
“哄人和道歉的前提,就是要让对方感受到诚意,”书燃睫毛很长,又浓密,眨动时有种天然的无辜感,“我做了这么多事,诚意够不够啊?”
“那你说说看,”周砚浔难得不依不饶,“我到底在气什么?”
这问题好答也不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