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出钱

  薇薇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她家的壁纸。
  她有点搞不清状况,拿起手机一看屏保,时间显示现在是三年前的七月一日。
  她这是重生了?
  薇薇坐起来晃晃头,再看自己的衣着,是她家的睡衣。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下床走出房间。
  走廊里,她家的女佣正在打扫卫生,见到她满脸堆笑地打招呼:“哟,大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薇薇认得她,在她家工作了十几年的王姨。
  她恍惚地应着,想起什么,问她:“王姨,我爸呢?”
  王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老爷他不是去玛丽乔亚开会了吗?昨天刚上的飞机。”
  薇薇想起来三年前的夏天是发生过这件事,爸爸作为阿拉巴斯坦集团的董事长每四年要去玛丽乔亚开一次会。
  她在别墅里楼上楼下到处看,总体来讲和三年前没有区别,包括正在工作的仆人和女佣,也都是熟面孔。实际上这么多年过去,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她都记不清了,毕竟谁闲着没事会用心观察自家里每天的变化,尤其是自己每天吃了什么这种事情。
  薇薇回到她的书桌前,找出那本家庭相册,被井济恩烧毁的爸爸的照片都还在里面。至此她才确信自己回到了过去,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她立刻拿起手机给爸爸发消息,手机显示上次她给他发消息是在昨晚八点,三年前的她问他到机场没有,爸爸说到了,马上起飞。
  薇薇打字点击发送,叫爸爸到玛丽乔亚了记得给她发消息。
  虽然有打开消息通知功能,但她还是隔一分钟就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爸爸的消息。
  在爸爸回复前她很是煎熬,希冀与担忧的心情摇摆不定。
  陡然恢复自由身,她有种无事可做的感觉。在联系人里看到那个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人的名字,薇薇心头涌起一股恨意。
  这已经不是拉黑和断绝关系就能解决的事了,虽然井济恩这会没有背叛她,但想到后来他对她做的那些事,让她最终决定跨过了自己的底线杀人,薇薇就气血上涌,又想哭了。
  出神间,手机发出提示音,她一看,是爸爸回消息了。薇薇匆匆把眼泪擦擦,打字问他能不能和她视频通话,他说要等个十分钟。
  她趁着这个时间去打扮了一下,换了身衣服。手机里爸爸气色很好,头发乌黑的,上次她看到爸爸他头发都白了。薇薇心中酸楚只有自个知晓,却不能说给爸爸。
  重生这种事听起来太过离奇,她打算独自面对。和爸爸通话完,薇薇感觉奋力在水中游了很久的自己终于到达岸边,能把头探出水面呼吸了。
  过去她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做,就觉得好像有块石头压在胸口那样让她喘不过气,男人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就更不用提了。
  现在同样是什么都不做,薇薇犹如卸下了千斤重担,无比轻松,一天下来她生活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了。
  薇薇靠在床上往搜索框中输入沙克达的名字,能在互联网上搜到的信息有限且价值不大,就连他过去在日本活动这件事还是井济恩告诉她的,搜索引擎压根查不到这些资料。
  她和沙克达之间有井济恩牵线,想起那个人,薇薇斟酌再三,用微信发消息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这会井济恩已经当了她两年经纪人,和她关系很熟,他说自己在接妹妹从暑期班回来。
  她翻了翻他的朋友圈,和她印象中相差无几。薇薇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她没想过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考虑过“平行世界”“意识穿越”等种种可能,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又回到三年后,睡前还在手机备忘录里留下了提醒自己提防井济恩的信息。
  第二天她依旧在床上醒来,看日期是七月二日。
  薇薇在她家的私人泳池里来回游了不知多少趟,坐在岸边想着今后的打算。她琢磨了很久,首先她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对他采取极端做法。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去杀人。
  她连着琢磨了一星期,期间还看了些重生题材的小说和电影。薇薇没有在重生片里找到答案,反而阴差阳错在一本现代人带系统穿越冒充神女当秦始皇国师的小说里找到了答案。
  冒牌神女用道具让秦始皇做梦,梦到他死后赵高联合李斯改遗诏,赐死公子扶苏又扶胡亥上位的事。秦始皇醒后重罚赵高,但没有把宰相李斯怎么样,继续任用他,原因是不宜用将来之事罚当下之臣。毕竟在当前时间线上,那些令他气恼的事还没有发生。
  同理,在当下井济恩还没有伙同沙克达对薇薇做什么,甚至沙克达要到明年才会出现在她生命里。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薇薇决定只要井济恩不来招惹她,她也就不因为没发生的事和他计较了。重来一回,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爸爸入狱,任自己沦落到孤立无援的境地。
  她努力回忆重生前接触过的那些法律文件,虽然不清楚沙克达是从什么时候策划的栽赃陷害,但走私跳舞粉这么大一盆脏水总不会是临时制造出来泼在爸爸身上的,搞不好她回到的时间点沙克达正开始着手陷害爸爸。
  井济恩给她发来消息,通知她七月十二日要代替爸爸出席一场慈善晚宴。印象中薇薇是出席过这么一场晚宴,这种规格的宴会对于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不需要紧张。
  薇薇提前挑好了宴会礼服,到时候化了个精致的妆,就和井济恩一块坐车去了。
  这个时间点井济恩没惹自己,可她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司机和他都不说话,薇薇也就一声不吭。
  她穿着紫罗兰色晚礼裙,修身款式,衩开到膝盖,布料看着滑溜溜的。
  进入热闹的会场,薇薇注意到会场里出现了沙克达的名字,但她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来没来。
  从她记事起,爸爸常会以阿拉巴斯坦集团的名义捐款。在沙克达来之前他是S市最大的慈善家,沙克达来了后捐款最多的人就变成了他。
  沙克达喜欢以个人捐款的形式压寇布拉一头,引得网上的舆论往对她爸爸不利的方向走,这便是薇薇和沙克达正式接触前对他的大致印象。
  其实她并不讨厌他那种刻意次次压爸爸一头的行为,大家本来就是来做善事的,在这种时候攀比对需要捐赠的那方而言是好事。
  自打见识他的真面目,薇薇对他的好感就直线下降,而今想来“衣冠禽兽”这个词可谓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了。
  她敢肯定沙克达打很久以前就在干坏事了,如果说井济恩能用“误入歧途”和“心术不正”来形容,那薇薇给沙克达的形容词便是“十恶不赦”和“罪行累累”。
  这是个好机会,他们俩都不知道她重生了,她可以利用信息差,先一步打沙克达一个措手不及。把他送进去,再和井济恩好好交流,这样爸爸也不用受牢狱之灾。
  薇薇随手从长桌上取了一个笛形香槟杯,漫不经心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他的身影。沙克达的代表色是纯黑,但这种场合穿黑色正装梳背头的名流太多,以至于她逛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发现正在和人交谈的他。
  她从他边上晃过去,他瞥了她一眼,没有在意她,好像把她当成了陌生人。
  薇薇心想他是因为她妈妈才对寇家下手这件事他不会真是诓她的吧?毕竟寇家的家产还是很丰厚的,光冲着这个来也稳赚不亏。
  这时井济恩过来了:“薇薇,你在这干什么?我就低个头的工夫,你就不见了。”
  三年前的他对她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会一口一个“小薇”,亲密得过了头。
  和某些明星不同,她从不把经纪人当保姆看待,不会什么事都让他们做。然而这一世薇薇对他便没那么客气,把没喝过的香槟杯给他拿着,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她想要传递给他这样一个信息:如果你不是我的经纪人,我们根本不会成为朋友。
  他帮薇薇拿着香槟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要,只好端着跟了她一路。
  她到离沙克达远些且周围人少的地方,试探着问他和沙克达熟不熟悉。
  井济恩茫然地摇头,一副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的样子。
  薇薇不管他有没有和沙克达接触过,她今天就要和沙克达接触一下。刚好和沙克达谈话的人离开,在井济恩诧异的目光中,她径直走向了他。
  通常情况下有种被称作是“直觉”的东西,又或者说是动物的本能,会对人进行遇见。有时候一个人遇见一个人,他身上隐约有种令人害怕的东西,会让别人意识到“这个人曾经杀过人”。他不必表现得很强硬,更不用去告诉别人什么,但就像动物一样,人们能感觉到这个人能做别人不能做的事情。
  这种感觉在上辈子薇薇第一次遇见他时并没有起作用,这会再说就有种事后诸葛亮的意味了。但不得不说沙克达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尤其是他那道像警戒色一样的横疤,暗含着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的预警。
  也许不止一个人在和他相处的时候察觉到这丝危险气息,可它实在是太细微了。而且后天的教育都会让人们不要以貌取人,所以真正把这份预警当回事的人少之又少。
  谁能想到衣冠楚楚的他会是个危险人物呢?毕竟他精心掩饰了一番,把自己伪装得和正常人无异。
  中年男人靠在长沙发背上,唇间的雪茄斜向嘴角下右侧,浓郁的烟气无形地环绕着他。在薇薇靠近的瞬间,他锐利的视线就如同枪口那样指向了她。
  她一脸纯真的笑,站在桌边:“您好,沙先生。”
  他的雪茄动了动:“你是?”
  “家父姓寇,常和我讲起您对他生意上的帮助,盛赞您目光长远。我很感谢您,一直想见见您,和您交流交流。先前和您有一面之缘,但当时没有找到机会和您打招呼。今天有了机会,所以特地来问候一下。”
  沙克达态度极其冷淡:“哦。”
  如果魅力是金色粉尘那样具象化的东西,那么它正在以喷香水的形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直直飘向他。事实上薇薇今天也确实喷了香水,只是被他的烟味盖住了。
  “不知道沙先生能否赏脸和我多说几句,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
  他看着她放光的眼睛,表情依旧毫无波澜:“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约了,没有空。”
  不知道是不想和无谓的人纠缠,还是真的待会要和别的人见面。
  看来大佬不是很平易近人,但薇薇没有泄气,不死心地询问:“改天我想请您吃个饭,可以给我您的联系方式吗?时间地点都能由您来决定。”
  若不是沙克达疑心重,薇薇也不会说出后面这句话。他来选择用餐地点,拒绝她的可能性会小些。
  沙克达闻言又多打量了她几眼,像是在思索她这么热情的用意,不需要怎么迟疑,给出了“可以”的答复,懒洋洋地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薇薇忙不迭记下来,当面拨打了一下,他的手机屏幕立刻有了来电通知。
  她冲他露出俏皮的笑容:“我是薇薇,草字头的薇。”
  她估计自己给他留下了印象,带着井济恩离开了。
  他问她:“你想和他吃饭,怎么不让我去沟通协商,还用得着你出面?”
  “我担心你能力不足。这件事不用你管,我亲自来安排。”如此直白又不友好,真是一点也不像她的风格。
  井济恩露出了讪讪的表情,没再多言。
  薇薇不只把沙克达加到联系人里,还用微信搜了一下,果真搜出来他的微信。薇薇申请加他好友,通过后第一时间去看他的朋友圈,都是些表面的东西,关心动保、致力于公益事业之类的。
  她往下翻翻,还看到爸爸有时会给他点赞,才知道他俩原来互加过微信。
  薇薇今天和沙克达套近乎说的话半真半假,他真的和阿拉巴斯坦集团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但爸爸没有怎么和薇薇提起过他,更别提夸奖了。
  人都爱听好话,他又不是抖M,一见面说点好听的,他总不至于生气。
  第二天薇薇在家里做瑜伽,接到井济恩打来的电话:“薇薇,这个酸奶品牌方想让你代言他们家新出的产品,我调查过了,质量有保障,但是这牌子也太小了。你有没有兴趣?”
  “我接。”
  “好的,我这就……你要接?”以前薇薇基本不接商业广告,不屑于圈钱,时间都花在研究经典影视作品和提升演技上。
  她每周要保养皮肤、在自家健身房里运动,为了好身材,控制饮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得合理锻炼。
  “嗯。广告费你和人家谈,谈好了发我。”
  她最近表现反常,井济恩大约心里会有疑问,但她也没到性情大变的地步。
  她不管他怎么想,说完就挂了电话,做自己的事去了。
  井济恩照她说的和品牌商沟通,对方开出的条件算是一般,但薇薇也不是当红明星,这个价格说得过去,她就同意了。
  他把合同拿给她,签字的时候薇薇很仔细地看。以前她签这种文件都是一目十行,看完就下笔,现在她知道井济恩不是能让她信赖的伙伴,凡是牵扯到利益的事都得小心点。
  七月十九号薇薇去拍广告,那天司机有事请假,井济恩开车送她。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抽空给人回了条消息,还没把手机放下,就听到薇薇让他把手机借她,说她要拍一下自己的手机给朋友看。
  他没有起疑地把手机给她,薇薇拍照是假,实则是想看看能不能在他手机里发现什么情报。
  她在他桌面发现一个专门学日语的软件,心里了然,把手机还给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最近在学日语啊?”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解释:“不是我,是雅楠那丫头在学,往我手机里下的软件。”
  薇薇“噢”了一声,没再问下去。
  相比起前世,这一世薇薇开始勤于接广告。她对于广告费没什么想法,主要是在电视上露脸能增加自己的知名度。别的明星隔三差五发表个作品,哪怕不拍电影电视剧也会接代言亮个相,长时间没动静就是在准备能上热搜的轰动性活动。而薇薇长时间没动静那就是真的什么也没做,重磅消息?不存在的啦。
  过去她不常在电视上露面,和粉丝线上互动也是建立在不影响她自己生活的前提下。
  薇薇一口气连着接了四个商业广告,把每周用来运动和美容的时间压缩,或者干脆取消。两个和薇薇比较熟悉的富家千金听说了她的动向,在名流聚会上遇到她,说她最近格外活跃。
  薇薇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白星说她打开电视能看到她,地铁站能看到她,参加宴会还能看到她。
  薇薇想了想,回答:“我争取让你在公交车的车身贴上看到我。”
  雷贝卡是雷家流落在外多年的千金,16岁才被接回本家,在那之前一直过着不富裕的生活。
  她对这些事不大了解,但她关心自己的朋友,薇薇听到她说:“让你经纪人少给你接这么多广告,别累着你。”
  瞧这话讲的,好像经纪人能做她的主一样。
  她微笑着说:“我要是累了会和他讲,现在我没有在勉强自己。”
  雷贝卡闻言便放心了,白星说她大哥最近想打个广告,但他是水产养殖业的,不知道薇薇愿不愿意接这种。
  她挑挑眉:“水产怎么了?只要是合法的我都接。”
  于是两个女孩就这件事谈了起来。白星二哥是开水族馆的,本来没有打广告的意向,但他很宠自己的妹妹,有正经明星愿意给他的水族馆做广告宣传他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也不会排斥。
  一来二去,薇薇的档期到年底都是满的。
  井济恩听说薇薇自己找了代言,有种无措感:什么事都能自己上,那你要我这个经纪人干什么?
  就好比是马戏团里工作了两年的驯兽师,某天发现狮子不需要他拿着鞭子赶就能钻火圈、踩球,还给他做了四菜一汤。
  其实也没到这种地步,经纪人的工作内容不仅仅是帮明星找广告合作,他能派上用场的地方还有很多。
  沙克达回复薇薇说七月二十三日有空,时间和地点都是他定的。薇薇提前十分钟到,发现他还没来。
  这是一家西式高档餐厅,薇薇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从天花板看到到面前桌布上的花纹。
  吊灯上的水晶装饰在光下细碎又潋滟,穿燕尾服的钢琴家现场弹奏古典乐,客人看上去也都格调不凡。她不大愿意在心里承认沙克达品位好,觉得他应该是和别人来这里用餐,看环境不错,然后不管和谁都选择来这家。如果真让他在一堆高档餐厅之间做选择,他肯定选不出最好的哪一个。
  薇薇看看时间,越来越逼近整点。她正在心里嘀咕他不会放她鸽子吧,沙克达踩着点来了。这次他没抽雪茄,衣服还是那一套,西服正装配毛领大衣。
  她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今天她穿了条一字型青色晚礼裙,一副白珍珠耳环,脖颈间是一串珍珠项链。
  薇薇心想这男人每天在忙些什么,也没听说国内哪家奶茶品牌是雨地的,嘴上却说:“感谢沙先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她把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放在桌上推过去,他看都没看就收下了。薇薇有考虑过他身上要是带了枪,报警直接把他抓起来是否可行。但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她不确定他有没有持枪许可证明。而且她不熟悉沙克达的作风,万一他觉得国内的环境安全不需要随身带枪呢?
  哪怕她清楚他是个杀人犯,但口说无凭,她得要找出他犯了罪的确切证据才行。所以薇薇不能打草惊蛇,她要以一种特别的身份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再背叛他。
  薇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起场面话,沙克达听她把他吹成不世出的英伟人物,表情淡然,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
  “让我敬您一杯!”
  沙克达端起酒杯,和她的酒杯碰了碰,喝一口便放下了。
  薇薇喝了不少酒,她酒量很不错,但是接下来她要借酒取信他。
  她脸颊绯红,一手托着腮,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我听说您给好几个山区的孩子建了希望小学,我特别崇拜您这样的人,我是您粉丝您知道吗?我仰慕您很久了……”
  不管她说什么,沙克达就静静听着。她编到实在编不下去,便趴在桌子上装睡。
  “寇小姐?”
  强奸罪虽然判不了几年,但到底也是一项罪名。不过如她所料,沙克达很谨慎,他不是饿狼,看到唾手可得的猎物不会贸然上前,而是会观望一阵。
  他打电话给井济恩,叫他来把薇薇接走。薇薇想钓的鱼没钓到,反而钓到个不想要的垃圾。他把她抱上车时在她脸上亲了几下,薇薇真想吐他一身,不过她根本没醉,也吐不出来。
  她想幸好自己酒量一直都不错,不然喝醉了被他送回去,他真的会对不省人事的她做些什么。
  她在车后座躺到他把车开到家门口,作醒酒状自己下车,都不要井济恩扶。
  寇布拉从玛丽乔亚开完会回来,薇薇一见面就扑上去抱住他不撒手。
  他惊奇地询问:“小薇?出什么事了?才一个月不见,你怎么这样?”
  “爸爸,我想你了。”薇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对他来说他们分离的时间并不长,但对她而言,她已经一年没见过他了。
  从他出事起她每天都在为他揪心,听说他在监狱里自杀,更是让薇薇心痛得无法呼吸。
  寇布拉神色柔和,摸摸她的头:“好啦,别抱这么紧,爸爸又不会跑掉。”
  爸爸回国后她立刻不想做别的事了,打电话给井济恩让他把下午的广告拍摄推迟。
  她和他坐在沙发上,薇薇试着打听妈妈的事情。
  爸爸讲起妈妈只会说他们是如何相恋的,在这之前她经历过什么他也不清楚。虽然得到的情报很少,但薇薇很高兴能和他在一起说话。
  她注意到他眼眶泛红,问:“爸爸,你怎么哭了?”
  “爸爸想到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了。感觉你本来就一点点大,陡然一下长这么高。”他抹着眼泪说:“刚才被你一抱,心里怪难受的。”
  薇薇哽咽着说:“不要难受,爸爸,你会长命百岁的。你早点退休享福吧,我以后会花很多时间陪你。”
  “爸爸不是不想退休,只是集团没有接班人,光一个总部上下几千号员工全指望我给他们发工资,我退休了他们就失业了。”
  她马上说:“让我来,我可以现在开始学。”
  他摇头:“爸爸的事不用你操心,你有自己的梦想要实现,你的梦想就是爸爸的梦想。”
  薇薇的梦想他知道,她想要成为影后。他说这个理想很远大,不过只要付出足够多的努力,总有一天会实现。
  有个疑问在她心底藏很久了,她看着他的眼睛:“爸爸,跟我说实话,你这辈子有赚过什么不义之财吗?”
  “瞎想什么呢,”他语气略有些责备,“爸爸这辈子行得正坐得端,从没做对不起人的事,也对得起自己。”
  薇薇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接下来她一整个八月都在拍广告,蒸馏水、眼镜、海苔卷……这件事甚至进了微博热搜前十,网友纷纷评价说最近在哪都能看到寇薇薇,她好活跃啊。
  最开心的当属她的老粉丝,卡鲁发了他剪辑的薇薇的视频。薇薇给他点赞的同时,发了条微博告诫大家理智追星,不要因为追星影响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她主动私信卡鲁,和他聊了近三百条消息,一点点鼓励他。最终他向她敞开心扉说了当年不理智追星的事。
  他自嘲那会太小不懂事:“有些事情光听大人说不理解,得等自己付出代价了,才会明白。”
  这边薇薇笑着在输入框打出一行:“哈哈,这下你没法赖我了吧?”打完没有发送,删了重新打了一段安慰他的话。
  这件事让卡鲁感慨良多,过几天他发了一篇文章,大意是追星看似是偶像崇拜,实际上大多数时候人追的是自己心中认为美好的事物,具体的明星只是一个用于寄托的载体。你认识明星,明星不认识你,明星也不可能认识每一个粉丝。明星能带给公众一定的影响,但无论是好影响还是坏影响,粉丝应该有自行辨别是非的能力。人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自制力差就不要拿别人当借口。
  薇薇看了那篇文章,本以为他是个不讲理的人,现在看来他也不是那么不开窍。回想上辈子被他打进医院的经历,她将他的行为归结为:道理他都懂,只是在特定情境下嘴硬罢了。
  人并不能一味地依赖理性生存,尤其是在情绪激动时,某些人更容易放弃思考,哪怕中途意识到自己的观念逻辑上不成立,也会坚持到最后,为了或许是“面子”二字。
  九月薇薇想找个时间把沙克达再次约出来,借口是上次她喝醉了没有付钱,让他付了怪不好意思的,这次她一定当面赔礼道歉。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给个理由,至于对方接不接受,要看上次有没有给他留个好印象了。
  时间地点依旧由沙克达定,还是在上次去的那家餐厅。倒不是说这家餐厅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薇薇想她的猜测不无道理,沙克达只会带人来这家餐厅用餐,恰巧它很有格调。
  五号那天薇薇准时赴约,这次沙克达话要多一点。薇薇明显感觉他的态度比之前要缓和些,不再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沙克达谈起早年他创业的艰辛,她摆出一副崇拜的态度。他话锋一转,问她有什么志向,薇薇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我想要钱。”
  “……寇布拉不是S市首富吗?”
  她抱怨:“我爸有钱又不是我有钱,他给我的零花钱太少,连爱马仕都买不起。”
  这是实话,但那是她没主动开口找爸爸要。寇布拉每次和薇薇打电话都问她要不要钱,她说不要,他也就没给。
  他挑眉道:“爱马仕的包也不贵,你爸也太小气了。想要包,我送你啊。”
  薇薇精神一振:“这怎么好意思。”
  他撇了撇嘴:“小钱而已,我和你爸是老朋友了,你是他女儿,送见面礼是应当的。当时没送,现在补上。”
  “让我敬您一杯!”
  沙克达发现她有事没事就敬酒,说:“这次饭钱我付,寇小姐酒量不行就别硬喝了,喝多等会又醉了。”
  打算借醉酒名义不付饭钱好再约他一回的薇薇:“沙先生真是个爽快人,您直接喊我名字就成。”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找我要,你爸能给你的,我能给。他给不了的,我也能给你。”
  他语气淡然,似乎没有炫耀的意味,然而薇薇嗅到了他身体里流露出的一丝欲望。
  男人尤其喜欢在女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财力与权力,这是他们的精神前列腺,一碰就爽,做爱和这比起来都要逊色三分。
  他把话说开了,明摆着暗示她向他索取。
  他有给的意思,那她也很配合地要:“真的吗?其实我不光想要钱,还想出名。我爸特不支持我混演艺圈,说不会在任何方面帮我,搞得我得自己赚钱。”她又用抱怨的语气:“你说他就我这一个女儿,家产不留给我能给谁,迟早是我的东西,也不肯提前让我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可能是想锻炼你自食其力的能力吧,你要是有本事从我这拿钱,也算是你挣的。”沙克达从大衣里摸出一张卡,晃晃扔到她怀里:“拿去随便刷,不用还我了。”
  “谢谢叔叔。”
  “还叫叔叔呢?不要把我和你爸其他朋友混为一谈。”他气质慵懒,眼里有着笑意。
  薇薇思考几秒,大声地说:“谢谢义父!”
  “……听你叫声干爹有这么难?”
  她承认这个词是挺烫嘴的,但还是依着他甜甜地喊了一声“干爹”。
  那个瞬间她感觉他脸上的皱纹都舒张开了,十分受用的样子:“我喜欢直爽的人。”
  薇薇心说原来你喜欢那美,那美在学校经常和同学说“某某同学,你能无缘无故给我一百块钱吗”。如果把那美介绍给他认识,双方一定会很开心。不过沙克达未必会对那美大方,那美虽然喜欢钱但绝不会和他这种人同流合污,她们是同一类人。
  他摸出一根已经剪过开口的雪茄叼住,打火机放在桌上,眼睛看着她。薇薇会意,过去给他点上。这时他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她神色如常,像是没感觉。
  薇薇本来做好了今晚和他上床的准备,结果沙克达没有要睡她的意思。要说他没有包养她的打算,她是不信的,不然他也不会摸屁股试探她了。
  分别前她问:“干爹家住在哪啊?改天我想登门拜访一下。”
  刚刚还嫌这个词烫嘴,这会已经能流利地喊了。
  他瞥了她一眼,说:“我叫你来的时候再来。”
  “好的,我都听干爹的。”
  过几天薇薇在拍广告的间隙看手机,查查有什么适合送中老年人的保健品。
  十号那天早上就在下雨,看天气预报说会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她打开窗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明明是盛夏,下雨了却还是能感受到凉意。
  她在白色吊带衫加了件柠檬黄的外套,下面搭的牛仔裤很时髦,右裤腿长到脚踝,左裤腿快短到腿根,须边设计。
  中午她刚拍完一场广告就收到沙克达的消息,说她晚上可以过来。
  薇薇记得井济恩接下来的半年过得很艰难,妹妹正值高三需要他送饭。他的母亲身体状况本来就差,国庆节之前有天晕倒,幸好他在家,及时把她送去医院。上辈子她不接太多商业广告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他来回跑,怕他太辛苦。
  这一世她档期满满当当,他忙得不行,但薇薇不想让他妈在家出事没人管,叫他多花点时间陪陪家里人,还让他提前下班回家帮他妈一块准备给妹妹的便当。
  所以她下班后井济恩早就不见了,是助理开车送她去沙克达家。
  上门不空手是必要的礼节,到别墅门口,薇薇叫助理帮她把保健品的箱子提到门口再给她,然后他就可以走了。
  进门她没把保健品给佣人,自己提着往里走,绕过隔墙,就看到沙克达在沙发上抽雪茄。
  她心里骂他狗东西又想让老娘吸二手烟,天天抽怎么不把自己抽出肺癌早点死,笑容满面地说:“干爹,我来孝敬您了。”
  “放那吧。”他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义肢拍拍自己边上的空位,“好闺女,过来跟干爹说说体己话。”
  薇薇把手里东西往茶几上一摆,挂在小臂上的手提包也放下来,坐到他边上,没讲两句就说热,借故把外套脱了。
  “光顾着买包,也不买点好看的衣服。”他用手指扯扯她露脐吊带的下摆,借机摸了一把她的腰:“上周我不是给过你一张卡吗?”
  那张卡里有一千万,别的东西不敢说,只买包肯定是能剩很多的。
  “哦,最近过生日的朋友有点多,不送礼物不行。有些还没买,但得留着钱。我也不是没给自己花,除了买包还换了辆新车,不敢开回家让我爸知道,怕他问我,在朋友家车库放着,打算等过几个月再开回去。”接下来她开始“哭诉”:“干爹我不想努力了,拍广告好累啊,一站就是三个小时不能歇。我要是名气大点像xx那样就好了,一年净收入一个亿,也不用成天看人脸色了。不过您放心,我要是能赚大钱了,绝对不会忘了您。”
  “干爹我呢,最不缺的就是钱,以后也不会找你要钱。你见谁家主人指望宠物出去卖艺的,挣回来仨瓜俩枣,不够看。”他摸摸她的头,戴金戒指的手指捻起一缕头发:“当然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心意,就和猫抓了耗子送人似的,不收和不送是两个概念。”
  薇薇已经习惯他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傲慢态度了,他本来就是个喜欢玩弄别人的混蛋,表面上是出手阔绰受人欢迎的大慈善家,实际上私下里既变态又缺德。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乖巧地坐那听着,也是她没长尾巴,不然非得摇几下示好。
  “小薇有没有听过一个寓言故事,蠢笨的猫呢,隔三差五来找人类要鱼吃,每次一条就满足了;聪明的猫呢,会向人学习怎么钓鱼,以后就不用求人还有鱼吃。小薇是聪明的小猫对不对?”他凑近,声音轻柔但是内容很有力量:“干爹砸钱把你捧红,你呀,也不用每次都来找我要鱼吃了。”
  她懂他的意思,表现得很坚决:“钱是名气的副产品,我想像玛丽莲?梦露那样过了一百年还被人津津乐道。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说完,她很大胆地靠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他咧嘴笑着说:“来都来了,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以后有机会给你尝尝干爹的鱼。”
  食色不分家,薇薇对这块略知一二,尤其是在日本文化里,很多作品都会用偷情男女在家中吃饭这一情节来暗示他们有不正当的关系。
  如果是商务会餐,完全可以在外面的餐厅解决。已经步入社会的成年男女还把对方带回到家里吃饭,说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亲自下厨更是意义特殊,哪怕双方全程没有肢体接触,也足以达到一种精神层面交合的效果。
  落地窗外白光一闪,薇薇知道要打雷了。这相当于一个信号,轰隆隆的雷声一响,她一个猛子钻到沙克达怀里发抖。
  她太用力撞得自己脑袋晕晕的,回过神来抱着他继续哆嗦。沙克达身子结实,被她撞了一下倒没什么事。
  他搂住怀中的娇躯,开口:“害怕打雷?”
  “嗯,我怕。”听到他发出低沉的笑声,她抹了抹眼泪,嗔怪道:“干爹坏死了,净笑话人家。”
  “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我在。还是说你是狐狸精托生的,上辈子被雷劈过?”
  不消多时,外面又响起一道雷,薇薇干脆把脸埋到他胸口,发出撒娇的声音。
  “你这样抱着我,待会我要怎么吃饭?第一次来干爹家就让干爹饿肚子?”他两根手指托起她耳垂上的金耳坠看看,说:“这个太小气了,明天你要是没事,我带你去金店挑几副上档次的。”
  她一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干爹您对我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小骚货,都投怀送抱了还在这装蒜。”他咬了她耳廓一口,没有使劲。
  她嘤咛一声,委屈道:“不是我装,人家刚好来例假了,没办法好好报答干爹。”虽然她可以给他口交,但是不能自己说,得他要求才行。
  他却说:“我不戴套你也不会怀孕,还不用吃药,多好。”
  好吧,她还是高估了他的下限。
  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恢复正常:“您说得对,确实好。”
  看来渣男都是一个样,之前井济恩也想在她经期时操她,被她好说歹说才放弃。上辈子沙克达让她生理期放假,可能也不是爱惜她,而是觉得经血影响观感吧。
  晚饭的时候倒是没再打雷,然而他抱着她边摸边吃,那叫一个黏糊。她故作天真实则淫荡的姿态,远比晚饭要可口。
  他享用了晚餐,接下来要享用流着鲜血的她。为了不弄脏床单,两人到浴室里做。
  浴室里有一个复古唱片机,看不出来他是那种会在泡澡时听音乐的人。
  他单手操作着,放一张黑胶唱片上去,让它发声,听前调她认出来这是李思特的《匈牙利狂想曲》。
  想到这首钢琴曲时而舒缓时而激烈,她有些害怕:生理期做爱太激烈好像是会死人的,如果他打算用这个节奏操她的话,真的不会出事吗?
  只见他沉吟片刻,又换了一张黑胶唱片,是贝多芬的《月光》,柔美抒情,节奏缓和。
  ……原来刚刚是拿错胶片了吗,吓她一跳。
  薇薇想象他边听《匈牙利狂想曲》边洗澡,到节奏快的地方是不是会加快手上的动作?思及此,她有些忍俊不禁。
  伴着音乐声,薇薇帮他宽衣解带,脱下的衣物随意地堆放在大理石圆台上。
  沙克达体型比常人大一圈,他家的浴缸也是大型号,容纳两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她脱了衣服优雅地抬腿进去,站到他两腿之间的浴缸内壁上。像在舞台上表演舞蹈那样,她跪坐下来,羞赧地贴着他的身体,扭着腰肢与臀犹如蛇一般往上爬。
  无毒蛇也是会咬人的,她正是这样一个危险的小东西,只是将致命性掩藏在了可爱的外表下。
  沙克达按着她的后脑和她亲了个嘴,耳鬓厮磨的同时手沿着她光滑的脊背往下摸。
  现在她要演一个光着身子接吻会害羞的处女,伏在他胸前,仅仅是和他舌吻了一分钟,眼泪都出来了。唇分开后,她大口喘息着,一脸清纯看地着他。
  他的眼神对她来说依旧晦涩难懂,从不叫人看透他心中所想。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打动他,名家作的乐曲在浴室中回荡。
  由于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交合在她心中无疑是丑恶的,在做爱时听着这样伟大的作品,她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正恍神,他拍拍她的屁股,让她把身子直起来。
  欣赏了一阵她漂亮的肉体,他当着她面,拉动她小穴外的白线,把染红了的卫生棉条拉出来。她的下身在滴血,这让从小在性保守环境长大的薇薇不可避免地感到羞耻。
  明明这和小便一样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每回都避着人才做的事情现在让人——特别是一个对自己有欲望的异性看到了,她的脸颊不禁发烫。
  他娴熟地吻着她的胸乳,义肢重点关照乳尖,手指沿着她的阴唇滑动。生理期她的性器官极其敏感,而经血更是充当了天然的润滑剂。
  她难堪地呻吟着,在钢琴曲旋律稍微激烈起来的一刻,从她下体掉出一块黑红色的子宫内膜,被他掌心接住。
  他不嫌脏,因为经血本质上就是她血管里流动的血,不是废血更没有毒。他年长她太多,积累的阅历使得他的见识远超和她同龄的男人。
  薇薇呼吸一滞,待节奏舒缓她才大口喘息起来。这次不是演的,和他做爱让她有种被掌控的感觉,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刺激着她。
  音乐会影响着人的行为,她的心被他攫住,抛进了曲调。她的灵魂在这条河中流淌,而她的肉体也渐渐臣服于面前的男人。
  薇薇脱离了自身的节奏,被他拉入,现在她只能跟着他的步伐来完成这场“双人舞”。但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她毕竟是人,有生理需求需要解决。
  他沾着血的手温热滑腻,握着她的手腕,引导她去摸他尚未勃起的胯下之物。
  “这时候就别叫干爹了,喊爸爸吧。”
  “太害羞了……”她低语着,似乎在和他协商。
  “嗯?”这一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还没做什么就让她下身又涌出一股热流。“不听话。”
  他把她转了个身,用小穴朝着他,重重打她的屁股,每一掌下去都让她的臀肉波动。
  清脆的巴掌声响了几下后,薇薇松口了:“爸、爸爸。”
  她的忸怩大部分是假的,但也有一小部分是真心的窘迫。
  “乖孩子。”他揉着刚才打过的地方,“粗暴一点其实很爽吧?你是喜欢被惩罚才故意犯错的对不对?”
  “唔,才不是呢。”她动了几下屁股,回过头看着他。
  原本背靠浴缸的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变为平躺,扶着她的腰侧把她屁股正对着他的脸。
  她知道他要和她用六九式,却装作对性爱一窍不通的样子,娇嗔道:“不要啦,干爹。”
  “舔舔爸爸的鸡巴,爸爸也给你舔。”
  没了卫生棉,流出来的经血弄得薇薇的小穴发痒,被他用舌头舔掉,舒服得骨头都酥了。她默默低头吃着他的肉棒,感受他吮吸她两腿之间,与她的阴唇深吻着。
  他手指蘸了点血,给她的菊穴扩张,把一根手指插进去。他弄她的,那她也弄他的。沙克达的肛门柔嫩健康,她指甲稍长的手指往里戳,他倒没有不让她这么做,屁眼但明显缩得更紧了。
  真想知道他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薇薇一边思忖一边谨慎地抠着里面,留心不弄疼他。
  欲望满溢的时候,饶是她也忍不住用下体去磨蹭他的脸。一想到他在吃她的月经,她很难不兴致高昂,大概每个人心底都有阴暗变态的一面,连她也不例外。
  “呼,呼,要到极限了……”说完她用他的肉棒塞住了自己的嘴,随着头部上下的运动,软趴趴的肉棒充血胀大。
  他抽空问了一句:“我的鸡巴尝起来怎么样?”
  薇薇含糊不清地回答:“好吃。”
  沙克达没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用舌头撩拨阴蒂,带给她欢愉。这个体位看不到彼此的脸,两人像是在做各自的事,互不干扰,眼前的目标十分明确。
  虽然不用在生理期纳入他的阴茎是很好,但是把经血滴到他脸上这件事想想就很糟糕。
  味道难闻的精液射在了接近喉咙的地方,但她习惯了,趁他看不见悄悄把它吐出来。
  薇薇用指甲尖弹了弹龟头,轻笑道:“看起来还很有精神。”
  她以为他的脸会像吃了一嘴番茄那样沾满她的经血,但她回头的时候他已经在用水冲了,只来得及看见他嘴角一抹嫣红。
  热气腾腾的水从下面淹上来,犹如上帝降下大洪水灭世,上涨的潮水逐渐吞没最后一块陆地。
  薇薇看着水里翻腾的血丝,说:“感觉我像泡面桶里的面饼。”
  沙克达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谁能想到看似文静的明星在现实生活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搞笑女。
  他手伸进水里揉揉她的外阴,水带走了上面的经血和淫液,没了润滑她的小穴有些涩。他将肉棒对准入口往里插一点,让她自己用手在外面扶着,相当于一个限制,这样他的肉棒不会全部顶进去。
  沙克达的肉棒一半在她手指形成的半开放通道里,另一半在她阴道里进出。
  “哈、唔啊,轻点,痛死了!”她眼含泪光吐着舌头,诱惑他伸头来含:“唔……”
  血的染色性强,在泛红的水里做爱有点惊悚,但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
  薇薇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趁机摸了摸沙克达的左脖颈,没有疤,很光滑。
  她想她果然是重生了,不知为何她要反复确认这点才能安心,毕竟这个男人带给过她太多惨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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