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滚!”余怀生简单粗暴。
  虽然北京和福建教育环境有所不同,但高三的压力肯定是一致的,余怀生看着作文头都大了,数理几乎满分,语文的阅读理解和作文让他的总分水平大打折扣。
  总结一句就是,出题人朝东,他朝西,还回答的十分认真,字迹工整。
  正琢磨着,窗外熟悉的沙石敲击声响起,余怀生拿出纸堵住耳朵,那人投的十分精准,透过缝儿丢了进来。
  余怀生推开窗道:“你今天!”
  话没说出口,一架纸飞机又飞进了窗内。
  -把窗户打开。
  纸张的另一面写着:看天空。
  余怀生向外伸出头,今晚鼓浪屿的月亮很圆,明明离满月还有两天的时间,被雨洗刷之后格外皎洁,照映在他被海风轻吹起的发丝。
  纸飞机又飞了进来,余怀生捡起打开。
  -月亮上有字儿。
  他翻过另一面,歪歪扭扭写着,正如这句话一样拧巴。
  -是余怀生要原谅吴佟。
  余怀生嗤笑出声,看着趴在床边的吴佟,他撕下一页纸写下。
  -不行啊,你得多磨我一下。
  纸飞机飞了出去。
  吴佟拆开,看着上面的字,眼中笑意渐深。
  他又翻开背面。
  -看什么?笨蛋。
  ……
  余怀生把窗户关上一半,他能听见吴佟又在练琴,但是没有唱,只是单纯的跟着乐谱弹奏。
  落叶顺着风飘进他的窗台,是微微发黄的梧桐叶,余怀生用纸巾把上面的雨渍擦干。
  隔着一点缝隙看着吴佟练琴的背影,微微弯着的背,有些落寞。
  于是余怀生想了想,一字一句,十分认真的在树叶上写下。
  -希望吴佟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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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祸端
  余怀生才到教室时,小卷毛突然凑了上来,双眼放光,捧着他的双肩低声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愣了愣。
  “片啊!”小卷毛声音拔高,后排不少人转过身打量。
  “还.....还行。”余怀生坐到座位上,下意识的向后转,吴佟似乎今天请假了。
  “那就行,我王文涛的品味,无!人!能!敌!”
  王文涛拿出一副誓要在高三这一学年靠卖片致富的架势,漫不经心的接着道:“吴佟没来啊?那又要遭殃咯。”
  “什么意思?”余怀生问。
  “你一会就等着看好戏吧。”王文涛说完就转回去了。
  秦疆对于吴佟的无故缺席并不意外,甚至提都没有提起,班里少了这么一个大活人,无人问起,无人在意。
  余怀生被秦疆叫去办公室帮忙阅卷,当他回到教室时,吴佟的书散落一地,桌子板凳东倒西歪,完好的教材书被撕扯开来。
  他走上前,桌上的涂鸦刻字比之前要多出一倍。
  “赎罪!”
  “那个女孩能和你一样上学吗?”
  “退学!”
  “你和你爹一样恶心!”
  “滚出二中!□□犯一家人!”
  余怀生的手忍不住的发颤,难怪吴佟的处境如此怪异。
  路过时低声地咒骂,刻意的踹上吴佟的背包,聚成一团时肆意嘲弄。
  吴佟在时,将他视为空气,无形逼入边缘。
  而在他不在的这一天,他们奋然挥舞着正义的旗帜,用刻刀颜料发泄着情绪。
  他们求同,求大势所趋,求正义所向,于是将矛头指向了吴佟。
  “谁刻的?”余怀生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
  无人回应。
  余怀生将吴佟的课桌与自己调换。
  后排的两个刺头径直走上前,道:“不合群是吧?搞什么特立独行?”
  “装什么圣母呢?”另一个人踹上桌腿。
  余怀生嗤笑一声:“一起孤立一个人还成你们的潮流了?”
  “他爹是□□犯!”
  “老子心术不正,小的能正到哪儿去?”他吊儿郎当的嘲弄,不少人跟着一起笑。
  “你们专趁着他不在,才敢这样是怕被吴佟打吗?”
  余怀生放下手中的笔,他拿起一本词典接着道:“他今天不在,那就我来。”
  砰——一声重响,余怀生将词典重重拍上为首的那人头上,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他蹲在地上捂着额角,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与余怀生,喊叫着:“陈明阳,给我打他!”
  王文涛扶起他,充当和事佬,又把陈明阳拦下,道:“石龙,别和他计较了,一会秦......”
  一人哪能拦得住俩,班里看戏居多,没一个上来劝架。
  陈明阳冲上去把余怀生架着紧贴墙角,死死扼住他的咽喉。
  石龙趁着余怀生动弹不得朝他腹部踹过去,嘴里叫骂着:“叫你多管闲事!”
  “就他妈欺负他!怎么着了?”
  “□□犯的儿子也配念书!”
  他又飞蹬过去,洁白的校服被踏出了好几个脚印,余怀生几乎窒息。
  “你们,这群,狭隘自私的人。”余怀生磕磕绊绊地咒骂,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还有,你们。”余怀生指着班上,他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石龙身上:“真的了解过......他吗?”
  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疼痛,石龙是学校里混惯了的,为了自己的面子,脚下功夫就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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