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第102节

  “是。”
  “是?”流景因为他坦然承认,惊讶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非寂扫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流景想忍的,但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要知道帝君这么惦记我,我早就回来了,谢谢帝君,帝君你人真好。”
  非寂斜懒得与她说话。
  帝君从界门回来了。
  帝君带着冥妃娘娘从界门回来了。
  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幽冥宫,被非寂收拾过一次的后厨这次非常有眼力见,在他们到家之前便准备了一大桌饭菜,等流景久违地回到无妄阁顶楼的寝房时,扑面而来便是饭菜的香味。
  “帝君,你准备的?”流景惊喜地冲到屋里,拿起碗筷便开始吃饭。
  非寂:“你迟到,本座还得给你准备饭菜?”
  “不是就不是嘛,何必如此阴阳怪气。”流景撇了撇嘴。
  非寂冷笑一声,正要出言嘲讽,想到什么后硬生生闭上了嘴。
  流景没有注意到他突然的沉默,只是专注地吃饭。非寂起初还冷眼看着,渐渐就皱起了眉头。
  “你多久没吃饭了?”他终于开口询问。
  流景摇摇头:“不记得了,你给我准备的饭菜糕点吃完之后,便没有再吃了。”
  “乾坤袋里只有一个月的存粮,”非寂声音冷了下来,“你已经一个月没用膳了?”
  “饿不死的,就是馋。”流景含糊不清道。
  非寂眉眼如霜刀雪剑:“乾坤袋里有灵石,亦有凡人可用的银钱,你不会买来吃?”
  凡人修炼喜欢辟谷,但其他四族却鲜少禁断口腹之欲,虽然不吃也不会饿死,但口腹之欲不能满足的滋味却极不好受,尤其是流景这种馋虫,一个月不吃不喝与受刑无异。
  “不敢买呀,万一别人在饭菜里下毒怎么办?”流景半真半假地玩笑。
  非寂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你不得罪人,谁会闲着没事来毒你?”
  “得没得罪的,我也不是时时清楚的,”流景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沉默许久后苦涩一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做了得罪人的事呢。”
  “你究竟发生了何事?”非寂声音里透着几分严肃。
  流景抬头与他对视,片刻之后夹了点吃食到他碗里:“帝君,陪我用膳吧。”
  她避而不谈,非寂心里生出一点烦躁,但到底还是忍了。
  一餐饭结束,流景满足地伸了伸懒腰:“帝君,叫人把东西收了吧,再用清洁咒去去味,我闻着饭菜味就有点想吐。”
  “刚才捧着碗不放的是谁。”非寂无语,却还是叫人将东西收拾了。
  流景失笑:“是我,可现在也是真想吐。”
  非寂看她一眼,转身到柜子前捏诀,片刻之后柜子打开,露出里头的天地。
  “竟然是个小境天,”流景看着柜子里极大的空间,以及各种少有的宝贝,一时间惊讶不已,“帝君何时弄的?”
  “早几千年就有了,”非寂取出一罐药膏,转身到床边坐下,“过来。”
  流景当即凑了过去,正要问他想干什么,便看到他指尖沾了点药,慢慢涂到了她脸上。
  流景微微一怔,这才发觉身上被雨淋过的地方,还隐隐有些疼,被药膏一涂便彻底好了。
  泛着凉的手指轻轻按压在患处上,带来点点刺痛与痒意,流景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默默咽了下口水。
  “抬头。”还不知自己被盯上的帝君淡淡指挥。
  流景识趣抬头,将纤细的脖颈暴露给他。
  非寂垂着眼眸,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浅淡的气息,剜了一点药膏继续涂抹,夜明珠识趣地暗了些,寝房里的光线突然变得昏暗暧昧,非寂却好像没有发觉气氛的变化,专注涂完药后便随手把药膏放到了一边。
  “睡吧。”他说。
  “就……睡了?”流景表情微妙。
  非寂看过来:“你还想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流景一本正经。
  非寂便没有再问,更衣之后便躺下了。
  流景眨了眨眼,默默躺到他身侧。两个人笔直笔直的各自盖着被子,正经得像在躺棺材板。
  许久,夜明珠彻底暗了下来,黑暗中两人呼吸清浅,不知不觉便是同一个频率。
  非寂说要睡觉,似乎真的只打算睡觉,躺了半天动都没有动一下,流景等得耐心耗尽,一个翻身压了过去,任由长发倾泻落在他的身上。
  黑暗中,非寂呼吸一顿:“不是什么都不想做?”
  “帝君,太口是心非是会受惩罚的。”流景指尖抚过他的眉骨,又顺着鼻梁一路往下,直到心口才缓慢地打着圈。
  非寂沉默许久,却还是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臂。
  然后是慢吞吞的颠倒姿势,等流景重新落在床褥上时,仿佛已经过去了一百年那么久,两个人没有言语,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吻上对方。
  极致的黑暗,连呼吸都在克制,流景却不喜欢,一只手悄无声息伸进被子,成功搅乱了非寂这摊死水。
  非寂克制地昂起头,平复几次后才勉强开口:“早知你言而无信,本座就该将你关在无妄阁继续面壁思过。”
  “流景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帝君恕罪。”流景亲了亲他的唇角。
  “恕罪?”非寂冷笑一声,呼吸却是灼热,“本座等了你一个月!”
  “是一个月零四天。”流景更改。
  “零三天。”非寂再次更改。
  流景没忍住乐了一声,下一瞬便是狂风暴雨。
  第59章
  流景和非寂在屋里待了三天,三天一过,原本只有三成的修为提升到了四成。
  流景将灵力运行一周,乐呵呵捧住非寂的脸:“不愧是帝君,真好用。”
  “注意措辞。”非寂清冷地扫了她一眼。
  流景朝他抛了个媚眼:“事实嘛。”
  非寂将她的手拨开:“本座还想问你,这两个月都干什么吃了,修为不进反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都不做都能感觉到灵力流逝,”流景伸了伸懒腰,“但回来之后便没那种感觉了,帝君,你说我不会是中毒了吧?”
  “什么毒需要你回到冥域才能解?”非寂反问。
  流景想了想:“还真有这种毒。”
  非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了一下后表情泛冷:“什么毒?”
  “一味名叫非寂的毒。”流景一本正经。
  非寂:“……”
  多少次警告自己别接她的话却仍然上当的帝君沉默片刻,起身就要离开,流景笑着跪在床边,从背后抱住他的腰,非寂微微一顿,却还是停了下来。
  “非寂。”她第一次以流景的身份当面唤他名字。
  非寂心口一悸,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个人。他蹙了蹙眉压下思绪,抬手扣住她的指尖:“胆子越来越大了。”
  “胆子不大,敢一直纠缠你么,”流景故作忧愁,“闹了三日,只怕他们又要说我荒唐无状秽乱后宫了,唉,谁让我太讨帝君喜欢呢,有时候得宠也是一种……”
  非寂面无表情转过身来,流景瞬间闭嘴。
  “怎么不说了?”他问。
  流景轻咳一声:“怕再说下去,帝君又要我做什么先锋军。”
  见她还敢提起前事,非寂当即捏住她的脸:“本座似乎记得,你闭门思过还未结束吧?”
  “疼疼疼,帝君疼!”流景抓着他的手腕叫屈。
  非寂冷笑一声松开手:“本座不疼,也没用力,你少装相。”
  流景见被拆穿,立刻就不装了:“帝君当时只说罚我闭门思过,却没说要罚多久,后来答应让我去凡间找表弟,不就代表结束了吗?”
  “你犯这么大错,只思过两三日?”非寂反问。
  流景沉默片刻,突然往后一仰躺倒在床:“那你杀了我吧。”
  非寂:“……”
  “杀吧杀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流景破罐子破摔。
  “无聊。”非寂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流景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确定他走了之后又坐起来,酝起灵力查探小腹的情况,果然感觉到腹中那团灵气比之前要浓了许多。
  早在半个月前,她便隐隐有了猜测,但一直没有证实,直到这次与非寂合修之后,才确定了十之七八。
  但剩下那两三分,还是得专业的来,所以得找个机会去见一见断羽,如果是她猜想的那样,有些事兴许可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流景摸了摸小腹,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正要下床去寻非寂时,乾坤袋突然动了动。
  她停顿一瞬,从里头取出一块空间玉佩,打开之后便和躲在里面的小月亮对视了。小月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从玉佩里爬出来,跳到她掌心开始打盹。
  “怎么瞧着比之前又小了点,”流景摸摸她的头,“玉佩里的精纯灵力对你也没什么用了吗?”
  小月亮给出的回答,是慢吞吞蹭蹭她的手指。
  流景无奈一笑:“生死一事,即便是三界之主,也无法左右更改,小月亮,我真不知该如何帮你了。”
  小月亮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但察觉到她的失落,仍坚强地看着她。
  流景叹了声气,伸手摸摸她的头:“玉佩里的灵力虽然没什么用,但总比外头好,你神魂太弱,只有待在里头才会舒服些,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小月亮点点头,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
  流景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静了许久才将她送回玉佩。
  安顿好了小月亮,先前的愉悦也散了不少,流景简单收拾一番,便径直往楼下去了。
  还有几节楼梯到大殿时,便隐约听到‘议和’‘攻打’之类的字眼,她当即就要扭头上楼,却猝不及防和非寂对视。
  他用眼神示意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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