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轻卿[先婚后爱] 第27节
沈卿点点头,把头埋进季言礼的颈窝,打了个哈欠准备接着会周公。
她太困了,不想想季言礼为什么这会儿心情不好。
闭着眼眯了会儿没睡着,沈卿动了下身体,温吞着随口问了句:“这电影演到哪儿了?”
季言礼眸光淡淡,一直落在远处变换的电影画面上:“黎明背着张曼玉跟女高管睡了那段。”
这片子讲的是一个开的士的单亲妈妈和上市老总的爱情故事,两人一夜荒唐之后几次分分合合,男主公司破产,为了资源跟一个有钱有势的女人睡了,最后又回头求女主原谅的故事。
沈卿以前看过,觉得这片子浪漫是浪漫,但逻辑有点问题,至少,如果她是女主,绝对不可能回头。
沈卿哦了声,没多想,脑袋在季言礼肩膀上蹭了蹭:“我不太喜欢女主那个角色,觉得脑子不太清醒。”
“是吗,”头顶的男声清润温和,很平静,也没什么情绪,“我也是。”
“走过一次的人我不会再要了。”季言礼说。
他的声音染了夜雾的清凉,很随意地飘散在空中。
有一瞬间沈卿心里有一丝慌乱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季言礼其实并没有说什么,他们只是很寻常地在讨论电影。
但不知为何,沈卿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心里想被堵住了什么东西,心跳微微停滞了一下。
下一秒,她甩了甩脑袋,试图把这异样的感觉从脑子里驱散。
沈卿捂着耳朵,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进季言礼怀里,她拖沓着声音喃喃:“好困,你不困的吗?我们要不要回去睡觉......”
她听到季言礼嗯了一下,没什么起伏的,落在这深夜里。
也不知道是回答的不困那句,还是上楼睡觉那句。
电影结束时,沈卿还没睡着,温软浪漫的粤语带了舒缓的调子从音响里散出来,让人又困却又清醒。
她按着季言礼的腿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人扣住腰,毫无预兆地吻下来。
起先是耳朵,再接着是后颈,他扶她到自己身上,撩着她的发丝很温柔地问了句“做吗”。
沈卿弄不懂季言礼,弄不懂他刚刚的冷淡,也弄不懂他此时的柔情。
但她盯着男人惑人心智的眸子,被本能屈从,轻轻吻了上去。
无人的后花园,衣服被很自然地剥落在地。
影片被设置了循环播放,片尾曲完全散掉时,从片头又开始放起。
沈卿被裹着那件她穿出来的长外衫,发尾搭垂在季言礼的脖颈上,她听到结束时季言礼在她耳边挑逗似的说了句“你想要什么,给你?”。
沈卿不清楚季言礼问的是什么,她摇了摇头,轻轻咬上季言礼的肩膀。
......
两人实在是太放纵,结束时已经接近清晨。
沈卿靠在季言礼怀里轻喘着气,手指去勾他的袖子,困得要死,却还是想聊天。
她讲起今天下午买的那只王八,说晚上说是因为漂亮才挑的这只是骗季言礼的。
说真实情况是问了老板,老板说这个品种最长寿,这只又是这个品种里能活比较久的。
季言礼一手抱着沈卿,另一手搭在藤椅的扶手上,他眸光清浅,浅灰色的瞳色让他看起来总是浅淡而不热烈的。
“为什么要选能活最久的?”季言礼问。
沈卿困得脑子都不甚清醒,她嘟囔:“你不是喜欢吗?”
季言礼帮沈卿拉毯子的手微微一顿,两秒后轻笑了一下,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想养个宠物陪自己的人,不选寻常的猫猫狗狗而选这个,只能是因为寿命。
不想养会死的,想选个连生离死别都不用经历,长长久久陪在自己身边的。
“小十七能活七八十年,你死了它都不会。”
沈卿说完这句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过去。
月色渐渐褪去,朦胧的光亮隐隐蒙在天边。
季言礼仍旧是不困,盯着远处那个白玉水池看了很久,那个深灰色的小玩意儿窝在池子的一角,仿似这辈子都不会动弹似的。
段浩再发过来消息,是几分钟后,还是问车上的东西怎么处理。
季言礼扬起手机看了一眼,盯着那行字看了会儿,回了一条过去。
[先不用管。]
第27章 8.13二合一
第二天早上季言礼回了趟老宅。
他手上拿了个捕捞的网, 一侧衬衫的袖子挽起,盯着脚下池子里那几只爬得慢吞吞的小一小二。
老宅后院的草该打理了,临着池子旁的假山长了一层碧绿的苔藓。
季言礼半弯腰, 手里网的前端碰了碰其中的一只, 捞起来放在脚边的银质小桶里。
林行舟落了季言礼两米,站在他的斜后方。
季言礼用捕捞网在那群王八里扒拉来扒拉去, 终于找到只体型小的,他对林行舟说:“沈卿父母的案子还没有公开受理?”
“没有,”林行舟摇头,“所有流程和前后原委均不对外公开。”
早上醒的时候林行舟收到季言礼的消息, 让他把与沈卿父母案件相关的所有细节全部整理出来, 上午带到老宅来找老宅一趟。
季言礼的捕捞网在桶沿轻磕了一下,抖掉上面多余的水:“把近二十年沈卿父母和季家合作过的项目全部整理出来, 发我一份。”
林行舟迟疑了一下:“一些以别人名义做的可能不太好全部追溯到。”
“尽量。”季言礼说。
话音落, 季言礼拎起地上的捕捞桶举高,看了两眼里面爬着的三只。
还行, 体型都不大,应该不会打起来把华元府沈卿买的那个压死。
季言礼其实也不懂这玩意儿是不是群居动物, 但总觉得需要找两只陪着家里的那个。
季言礼把桶递给身后的林行舟:“帮我找人送回华元府。”
林行舟正在发消息,闻言接过桶低头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
他实在不能理解,这几只王八有什么好养的。
但林行舟这人话少, 什么都不爱多问, 提了东西转身就要走, 却被季言礼喊住。
季言礼正在用帕子擦手, 抬眼笑看他:“沈卿那个朋友你知道吧, 沈卿父母的事有空跟她吃个饭问问她。”
林行舟攥了下手里桶的提手,明知故问:“哪个朋友?”
“沈卿的那些朋友里你不就认识一个, 还用我说?”季言礼回。
林行舟一瞬间绷了唇,脸上说尴尬不像尴尬,说生气也不像生气,看着倒是有些像害羞。
季言礼把帕子扔在一边的架子上,慢条斯理地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下去,笑了下:“去吧,找个时间约尚灵吃个饭,总做缩头乌龟,人家姑娘都不认识你......”
话音未落,回应季言礼的是林行舟把桶提得哗哗响,转身甩门的声音。
季言礼扫了眼闭得紧紧的院门,再度笑了一声。
-
两天后沈卿刚从公司出来,接到季言礼的电话,说在楼下等她。
晚上在季言礼的二叔家,有季家的家宴。
大概是因为上周沈卿去季松亭家那次和他的小孙女相处得确实好,季宛若一大早上就给季言礼打电话,喊他今天晚上一定要带小舅妈一起来。
“季宛若说给你带了礼物。”季言礼在电话里说。
虽说季家长房现在就留了季言礼一个人,但季家的旁系分支却很多,和季言礼最亲近的季松亭一家属二房,上次在荆北看望过季言礼和沈卿的季红则是季家三房的女儿。
沈卿和季言礼乘车到二房家的宅院,从车上下来时,季言礼接了个电话。
沈卿不好自己进去,站在车旁等他,百无聊赖间往远处院子里望了望。
今天的家宴基本在淮洲的季家人都来了。
放眼望去,院子里的人很多。
左侧伞下的麻将摊就有两桌,再往右边喝茶聊天的还有一些,这只是院子里的,屋内应该还有不少。
今天来的小辈多,从两三岁到十几岁的娃娃有七八个,正围在草坪上的圆桌前,互相张望摆弄手里的东西。
沈卿托了下巴,目光落在那侧很认真地看了看,发现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个星星状的娃娃,每人的都不一样,他们此时正扒看着对方的,相互比较着。
“在看什么?”季言礼挂了电话走过来。
沈卿伸手指了指:“他们拿的星星是什么?”
季言礼抬头看了眼,貌似是回忆了一下:“家里一个阿姨手缝的,每年给一次,没成年的小辈都会有,图个好彩头。”
白色巴掌大的手缝娃娃,虽然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上面的图案,但沈卿觉得像是表情,每个人的都不一样,看起来很可爱。
沈卿转头问季言礼:“回家我能看看你的吗?”
成年之前,那怎么说也得收了十几个,就算丢,家里总会留下那么一两个。
季言礼正垂眼在回林行舟消息,闻言抬了下眼皮往那些小辈站的地方扫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沈卿的错觉,她觉得季言礼好像顿了一秒。
紧接着男人重新低了头,编辑刚那条没写完的消息。
“我没有。”他说。
季言礼终于处理完事情,按灭了手机,刚抬头,跟别人比完自己娃娃最好看的季宛若最先看到他们两个。
她身上穿了粉红色的绒布裙,怀里抱了只毛绒玩具,撒着欢儿冲两个人跑来。
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疯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