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奶妈的萌宠日常 第21节

  “小主子可用膳食了?小主子高烧了两日,太医说了,若是小主子再不肯用膳,便难撑得过三日了。您是宫中来的姑姑,您一定有法子!”
  其他几位婢女轻声啜泣着,几个小太监顶着被寒风冻得通红的脸,来来回回挑着井水,去厨房烧热,所有人脸上都带着茫然和惊惧,不知所措地等待着肆虐的疾病带来的未知命运。
  齐东珠对她们点了点头,尽力挤出一个安抚人心的笑容来,声音笃定道:
  “小主子眼瞅着就见好了,诸位不必忧虑,我去给小主子做些适口的吃食,还请嬷嬷看护一下小主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多谢姑姑。”
  几位婢女应着,又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看护大阿哥了。而齐东珠打探了厨房的位置,和守在门外的淮德一道向小厨房的方向去了。
  到了小厨房,齐东珠让淮德劝走了一众守在厨房内的奴才,而淮德自告奋勇,亲自去为齐东珠烧起了柴火,点燃了炉灶。他是个生手,显然之前没干过这等事,将自己搞得浑身黑灰,却仍然兴致不减,大有一副齐东珠指哪儿他便打哪儿的模样,俨然把齐东珠当做了自己的管事伺候。
  齐东珠也没想到他是这么自来熟的性子,但看他性子跳脱,态度和善,时不时对齐东珠挤出两个讨好的酒窝,实在不惹人厌烦,便也任由他跟在身边儿忙前忙后,时不时搭把手。
  厨房为大阿哥备下的餐食显然是极为用心的,人参鸡汤,佛跳墙,碳烤羊腿,鹿茸蒸熊掌,羊奶馒头,八珍豆腐,样样精细,却也样样看着让人上火。齐东珠只留下了那一道八珍豆腐,用火重新煨上,其余的菜肴尽皆撇到一旁。
  时间紧凑,为了让哈士奇阿哥尽快吃上一口,她没法备其他菜式了,只能用现有的菜肴加工一二。齐东珠取过那道人参鸡汤,将里面的鸡肉和人参滤了出来,取了一半汤汁混合了蛋液,上锅蒸了一道嫩滑的鸡汤蒸蛋,末了又点上葱花和酱油,便算做一道适合病患入口的荤菜。
  趁着锅内水沸之时,她又取了面粉和面,飞快的擀出薄薄的面片儿。她将又薄又软的面片儿下入沸腾的鸡汤里,又将洗净的白菜叶和嫩豆腐放入鸡汤中滚熟,不多时便煮好了一锅朴实无华却香气四溢的面片儿汤。
  她将这两道简单的菜重新装入食盒,又取了羊奶馒头掰成小块儿,裹上了一层蜂蜜。她就这么提着减重许多的食盒再度回到了哈士奇阿哥下榻的小院儿里,将那食盒摆上了桌。
  见她从食盒里拿出这么几道简朴至极的菜肴,几个婢女和嬷嬷无不睁大了眼眸,楞楞地看着她动作,而那榻上饱受病痛折磨的小哈士奇无声地睁开了眼,声音沙哑地喝道:
  “爷不吃!都给爷…咳咳,滚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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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逼迫
  ◎他可是皇子!自打出生以来,还没有有谁敢怼他的尊贵的鼻子!◎
  ——
  听闻自家小主子歇斯底里的命令, 几个嬷嬷急红了眼,劝慰道:
  “小主子,还请您多少进些食水吧!您若是不吃这些简陋吃食, 奴婢再吩咐厨房给您做些您爱吃的,您尚在病中, 可断断不能饿着自己啊!”
  哈士奇阿哥不为所动, 又对着几个嬷嬷竖起了耳朵,并不尖利的牙齿若隐若现, 俨然一副小狗哈人的凶相。
  他又咳又吼,命令嬷嬷和婢女滚出房间, 让那些侍奉他的人纷纷无可奈何地哭求, 有些年轻些的婢女红了眼眶,啜泣起来。
  齐东珠深深皱起眉头。她拿起一碗温热适口的鸡汤面片儿, 对哈士奇阿哥沙哑的呵斥声充耳不闻, 径直靠近了床榻。哈士奇阿哥未曾想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和那些一被呵斥便战战兢兢的奴才截然不同, 当即有些乱了分寸, 一双直直竖立在头顶的黑色耳朵颤动几下, 爪子上的指甲悄然无声地弹了出来,冰川蓝色眼眸瞪着齐东珠因下半张脸围着古怪布巾, 显得有些冷淡的面容。
  在哈士奇阿哥恼怒中夹杂着一丝惊恐的目光里, 齐东珠将碗放在了榻边儿, 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捏住了哈士奇的嘴筒子,舀起一勺正适口的鸡汤面片儿, 塞进了这倔强的小哈士奇嘴里。
  一个婢女不由为齐东珠的胆大妄为的举动发出一声惊呼, 而那小哈士奇也愤怒地皱起了毛毛脸儿, 似乎立刻要将嘴里的食物吐出来, 却被齐东珠一把合上了嘴筒子。只见齐东珠动作迅速地顺了顺小哈士奇的喉咙,致使他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口中温热的汤水。
  哈士奇阿哥气得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星子来,他虽然年纪尚小,却是天潢贵胄,何曾被这么冒犯过?他有些发抖,不知是被这不知所谓的奴婢冒犯的愤怒,还是因为高热和寒冷而产生的虚弱。
  不管是哪一种,都像火焰一样在他的身体之中焚烧着,搓磨着哈士奇阿哥被病痛折磨得岌岌可危的尊严。他费力地抬手去掰齐东珠那纤细却格外稳健的手,可那当然是无力撼动的。这半张脸笼罩在白色布巾之下的女子此刻像一颗根系稳健的青松,牢牢盘踞在哈士奇阿哥为自己精心圈下的领地,扰乱着哈士奇阿哥迷茫的苟延残喘。
  他被迫吞下了一口食物,接下来又是另一口,根本没有开口喘息的时间。而当他终于从愤怒和被摆布的惊恐中挣脱出来,想喝令那些听他话儿的奴婢将齐东珠拖出去时,却被齐东珠再次娴熟地握住了嘴筒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东珠转向那些吓得瞠目结舌的嬷嬷和婢女,声音平和道:
  “你们先去外殿守着吧,惠妃娘娘既然派我下来照管大阿哥,诸位便不必担忧,若大阿哥有吩咐,我自会寻各位相助。”
  她说得虽然客气,话音儿却十分笃定,这使本来有些迟疑不定的奴婢纷纷觑了一眼被捏着下颌的大阿哥气得通红的眼,深知留下来看更多是半点儿都讨不到好处,便一个个低眉顺眼地鱼贯而出了。
  见嬷嬷和婢女相继离开,这因为久日封窗而显得格外浑浊的室内终于不那么拥挤不堪了,齐东珠寻思着一会儿想法子开会儿窗户通通风,再燃几片草药驱散屋内驳杂血腥的气息。
  她垂下头,正对上哈士奇阿哥又凶又气的冰蓝色眼瞳。哈士奇是外表酷似西伯利亚狼的犬种,而哈士奇阿哥看上去血统又纯粹,竟有七八分像半大的狼崽子,皱起毛毛脸哈人的时候,不太尖利的牙齿因掀起的嘴皮子裸露,还有几分唬人。
  可他哈得了别人,却半点儿哈不了对他全无敬畏,看他就像在看在闹脾气的半大狗崽子的齐东珠。她没有半点儿迟疑地用手掌抵住了哈士奇阿哥有些干燥的黑鼻头,让他满是威胁的眸光一顿,继而因为鼻头的酸涩而渗出水光来。
  鼻头不管对于什么物种来说,都是极端脆弱的位置。此刻哈士奇阿哥被齐东珠狠狠拿捏,生理性的泪花儿伴随着委屈席卷而至,当即让这面露凶光的哈士奇崽气势骤减,原本机警地向前伸展的尖耳朵此刻也塌了下来,一张哈士奇狗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
  他可是皇子!自打出生以来,还没有有谁敢怼他的尊贵的鼻子!
  ·哈士奇阿哥又恨又委屈,心里甚至还泛出几分他从未体会过的惧怕之情。他只是个半大的幼崽,此刻又身在病中,万分孱弱,他虽不愿承认,但他却是被这虚弱折磨得筋疲力尽了。
  他还稚嫩的头脑想不明白疾病和苦难的来源,却已经明白生和死的区别。病中这些时日,他因为高烧和痛楚迷迷糊糊,往来的太医和嬷嬷偶尔露出的神色里带着沉重和忧虑,还偶尔有婢女因为担忧他撑不住,自己被皇帝牵连吃挂落而连连饮泣。
  他听到那些下人低声啜泣,彼此安慰,面对他时又换上了一副副难看的、强撑着的笑脸。先前那些对他偶尔流露出慈爱的嬷嬷此刻让他觉得陌生极了,他知道自己病得越来越重,心中也愈发焦躁不安,他感到生气和活力在他的身体里一定一点儿的流失,而他却无能为力。
  当那些奴婢被他驱赶,惊恐却又无奈的离开时,他才能在一片静谧和虚弱中免于被不知所措吞噬。那些奴婢还是要听命于他的,只要他还能说话,还有气息,他就是皇帝的长子,是他们的主子,这一点绝不会变。
  可这他唯一还能把握住的笃定在齐东珠这里彻底的失了效用。这带着古怪布巾的女子只露出平滑洁白的额头和一双平和的眼,眼神之中不见半分狂乱,却莫名让哈士奇阿哥感受到压力。
  哈士奇阿哥并不知道,那是每一个来齐医生的小诊所打针或者检查的狗子和猫猫都感受过的压力。
  “大胆奴婢,放肆!”
  眼看一碗鸡汤面片就要见底,哈士奇阿哥勉强在齐东珠塞饭的间隙里吐出几个字。此刻他肿痛的喉咙被鲜香适口的鸡汤润过,声音不再那么沙哑了,属于孩童的娃娃音见缝插针地冒了出来,再加上小哈士奇此刻狼性骤减,小耳朵都有些怂哒哒地软了下来,让他看上去有点儿可怜。
  齐东珠心中酸软,却知不能任由这小哈士奇继续胡闹,还要让他尽快进食,多多休息才是,于是手下动作不停,出声敷衍应付道:
  “嗯嗯嗯嗯,奴婢放肆。”
  这可把哈士奇阿哥气坏喽,小白爪子上的尖指甲都弹了出来:
  “爷要,爷要告诉皇阿玛,让他砍掉你的脑袋!”
  “哦。嘴里苦不苦?要不要吃点儿甜的。”
  齐东珠将空碗放到一旁,拿起小一块儿浸透了蜂蜜的羊奶馒头,塞进了小哈士奇呲着小牙的嘴里。
  在她镇定自若的注视下,小哈士奇的怒气一滞,小耳朵又向脑后背了背,牙齿不由自主地咬住馒头嚼了嚼,咬出满口的清甜和奶香。
  他口中不再弥漫着带着点儿腐味儿的血腥气了,取而代之的是若有似无的鸡汤鲜香之气和蜂蜜沁人心脾的甜味儿,这让这又倔又凶半大小狗儿安静片刻,嚼了嚼口中绵软的羊奶馒头,这回儿不再需要齐东珠强捋他的嗓子眼儿,他自个儿便将嚼得软烂的羊奶馒头吞咽下去。
  可即便是蜂蜜润喉,馒头绵软,还是让哈士奇阿哥的嗓子火烧火燎地疼痛,使他忍不住打了个颤,搭在榻上的小爪子都有些发抖,可他还是一声不吭,
  齐东珠心疼坏了。她很少见到这么倔的幼崽。哈士奇阿哥也就六七岁大,本该在父母亲人怀中撒娇的年纪,却不知怎么养成这幅半点儿不肯露怯的模样,即便是自己都疼得发抖了,却还是连哼都不哼一声。
  齐东珠又将那蒸得嫩滑无比的鸡汤蒸蛋一点儿点儿喂进了哈士奇崽的嘴里,看着他慢慢将整碗蛋羹都咽了下去。哈士奇阿哥似乎是感受到了食物入口后那从腹中蔓延出来的温度,也不再挣扎,低着小毛脑袋一点儿点儿将软烂的食物混着喉咙里的血丝吞咽下去。
  “现在喉咙还肿着,吞咽确实困难,但总得是肚子里有些食物,才能舒坦些,是不是?”
  齐东珠柔声说道,将最后一点儿蛋羹塞进了小哈士奇的嘴里,便把汤匙和空碗搁在一旁。哈士奇阿哥艰难的抻了抻他斑秃的小脖子,勉力将食物吞下去,眼神冷傲地瞪了齐东珠一眼,从鼻腔里挤出不屑的哼声。
  可是他的小耳朵却不再具有攻击性的前倾了,而是软软地弹动一下,耸立在头上。
  齐东珠看着他的小肚子鼓了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揉,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哈士奇阿哥肚腹上的脓疱处,抚了抚他萎靡的白色绒毛。
  会好起来的。齐东珠想着,短暂地沉浸在将小哈士奇喂鼓了肚子的欣慰里。对于齐东珠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喂饱一只小奶狗更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哈士奇阿哥显然还不适应齐东珠这种毫无边界感的“亵渎”,不自在地挪了挪爪子,却也发现自己拿这不知规矩的奴婢半点儿办法都没有,只好自顾自地生起闷气来。他心中愤愤地想,等爷病好了,一定将这奴婢的放肆行径告诉皇阿玛,皇阿玛一定会龙颜震怒,狠狠地惩治这个不知尊卑的奴婢!
  小哈士奇这么想着,秃了毛的尾巴尖儿轻微地摇了摇。他想起在健康的时日里,此刻他应该在上下午的骑术课,他皇阿玛亲手给他挑选了一只浑身赤红的小马驹,她美极了,毛发在日光里流动着鸽血一般的光泽。
  他如今已经能射兔子和山鹿,教他功夫的御前侍卫说了,不日他就可以射下飞鸟,而不局限于这些在地上跑的畜牲了。
  可缠绵病榻近十日,他都快要忘了那驰骋马背的感觉了。他看着自己苍白的,微微颤抖的手指,全然已经无法想象这双手曾经还可以弯弓搭箭。
  他还能收到皇阿玛的下一封书信吗?还能…还能见一次额捏吗?如果额捏知道自己根本不记得她的模样了,会责怪他吗?
  他不想死。小哈士奇勉励压下喉咙里的哽意,在齐东珠担忧的视线里将小毛脸儿埋进了两个毛爪爪之间,从发堵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儿来:
  “滚!”
  第30章 怀抱
  ◎齐东珠当然不能笑,就怕笑垮了这极好面子的小狗崽的脸面,便轻轻用柔软的指尖儿抚摸他毛乎乎的背脊,低声说道:“奴婢多谢大阿哥提点。◎
  齐东珠安抚地“喔”了一声, 手脚利索地将碗碟放回了食盒,又拿给了候在门外的婢女和嬷嬷。
  在对方叠声询问里,她弯了弯眼睛, 说道:
  “小阿哥已经将饭食尽数用了,诸位不必担忧。”
  听闻此话, 那些嬷嬷和宫女都松了口气, 其中几人对齐东珠福身行礼道:
  “纳兰姑姑不愧是惠妃娘娘身边儿的人,果然是宫里贵人法子多些。”
  齐东珠一晒, 说道:
  “惠妃娘娘毕竟是大阿哥亲生额捏,他们母子连心, 大阿哥一听到惠妃娘娘的殷殷嘱托, 自然心有所感,勉力用膳了。”
  几位嬷嬷连忙连声应是, 齐东珠又道:
  “诸位也知, 惠妃娘娘派我前来正是因为我略通医术, 如今我见大阿哥寝殿气息污浊, 实在不堪贵人修养, 想请各位帮我一个忙。”
  那几位嬷嬷和婢女见过齐东珠“强硬”手段, 自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儿,以她为马首是瞻, 自然无有不从。可待听完齐东珠要将室内通风的意图后, 其中一位婢女低声说道:
  “纳兰姑姑, 此行可要先问过太医?那太医院的院正之前嘱托过,大阿哥染病乃是身体虚弱之时, 最忌讳邪风入体, 否则药石难医。”
  “呸呸呸, 你这小丫头片子, 说什么晦气话儿!”
  一位年长些的嬷嬷当即拍了那小婢女的脑袋,旋即对齐东珠挤出一个有点儿难看的笑容,说道:
  “这小丫头嘴碎,不过说的也确有其事,纳兰姑姑有所不知,好几位为大阿哥问诊的太医都说过,冬日天气酷寒,殿内不得轻易开窗散气,若是大阿哥着了凉,那我们这些做奴婢的…”
  她话儿未进,齐东珠却是明白她的意思。病人确实吹不得冷风,在大阿哥这身体薄弱的时刻,一场小小的风寒或者感冒便能要了他的命。可那并不代表这殿内门窗应该无休止地闭合着,将屋内血腥气和浊气囚困在其中,不得消散。
  或许对于这些奴婢来说,她们即使知晓殿内气息难闻,于大阿哥修养有碍,却也当作不知,以避免需要开窗通风承担风险。齐东珠是理解她们的,对于认知有限的清朝人来说,风寒的危害远超过屋内浑浊的气息,可她们不知道的是,厚重的血腥气滋生细菌,污浊的空气又极端压抑,令人意志消沉,莫说是一个年仅六七岁的幼崽了,就算是意志坚定的成人,独自卧在昏暗腥臭的房间几日,也会日渐消沉,难以为继。
  她自然也怕如今还在发热的哈士奇阿哥再染上风寒,于是对嬷嬷和奴婢连声嘱托道:
  “莫忘了先给大阿哥裹上裘衣,将卧榻四周用厚被褥围起来,再将炭盆拿近些。待我们点燃安神香,通风驱散屋内浊气,便再度将窗户闭合,这样一来,我们也不必担忧大阿哥染上风寒了。”
  见齐东珠态度十分笃定,那几位下人交换了视线,有些踌躇不定,直到以为年长些的嬷嬷咬了咬牙,对齐东珠福身道:
  “纳兰姑姑自宫中来,自然比我等要见多识广些,我们谨遵姑姑吩咐便是了。”
  几人备好了厚褥香炉,又重新进入了幽暗的内殿。哈士奇阿哥已经烧得有些昏昏沉沉,乍然睁眼见这么多奴婢围在他四周,当即就要哈人,可看到齐东珠平静的眉眼和她大半掩藏在面巾下,显得有些捉摸不透的冷淡面容,哈士奇阿哥的声音莫名一顿,平生头一次感受到一种类似于“怂”的情绪,有点儿无所适从地将毛毛脸上的凶相收敛了起来。
  他获得了齐东珠落在他斑秃头毛上的一只温柔的手。那只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毛,掌心温暖的热度让他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安宁。他还太小,并不明白这是女性独有的,安抚人心的力量,是曾经那些照顾他的奶母和婢女不会或者不敢给予他的怜爱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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