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三嫁_分卷阅读_150

  “娘 子,其实捷郎可以留在麟州,这里有朱嫂子照顾呢。”胭脂只带走小翠,红月和朱氏都留在这里,胭脂笑了:“我知道,可是这不是为了我父亲,婆婆,捷儿已经八 岁了,他不能只待在西边。是,赵推官的学问是很好,可是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再说,捷儿他要从军的话,京中还有曹相公呢。”
  老卫没有再劝,只轻声道:“可是娘子,京中此刻不平静啊。”
  “是啊,不平静,但那又如何呢?并不是在西边,就肯放过我们的。”不然赵琼花也不会花样百出。纵然她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胭脂也并不害怕。
  果然,很多事情都还没变。老卫没有说话,胭脂眼中闪出亮光,在西边,可以保住一时安宁,可是很多事必然也会失去。赵家的儿郎们,该是不惧怕这一切困难才对,而不是安静地被庇护。
  “胡氏竟然回汴京来了?”赵琼花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勾唇一笑。宫女道:“不光胡氏回来了,还有几位小郎和小娘子呢。”
  “正好,我也能瞧瞧我的侄儿侄女们了。”赵琼花的语气平静。邹芸娘走到殿门口,听到赵琼花这句,不由也笑了,接着就走进殿,语气欢喜极了:“恭喜圣人一家骨肉团圆。”
  赵琼花让邹芸娘坐到自己身边:“坐吧,我正要寻你说闲话呢。定北候病了,你那四姊姊,可也要回来?”
  “十天前就到京了,也没进宫来。我听说他们家的孩子,也是很聪明可爱的。”邹芸娘带着笑和赵琼花说,赵琼花又是一笑。
  女官走进:“圣人,楚王妃求见!”赵琼花手一挥:“见什么,就说我事多,让她自个回王府去。”女官应是,赵琼花又和邹芸娘说话,邹芸娘早明白赵琼花外表宽厚,内里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此刻见赵琼花随意打发了楚王妃,不由更打起二十分精神来。
  楚王已被柴旭下诏,说他不合和柳妃一起,心怀不满,放出谣言,姑念手足之情,并不褫夺爵位,只是命在王府之中,不许出王府半步。柳妃也被送去给先帝守陵反省。楚王府内外,调了五百禁军进去,美其名曰保护楚王安全。
  偶尔能出门的,不过楚王妃罢了,就这样还是历经千辛万苦。楚王妃听到女官传话,眼里的泪立即落下,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娘,原来这就是汴京啊,和麟州真的不一样。”赵嫣坐在胭脂怀里,掀起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瞧,赵捷满脸不高兴地坐在旁边,胭脂不许他骑马,于是他也只能乖乖坐在车里,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大孩子了。
  “那是什么,怎么衣甲和爹爹的不一样。”马车正好路过楚王府,赵嫣看着旁边的禁军问胭脂。胭脂只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这是禁军!”赵捷鄙视地看妹妹一眼,禁军?赵嫣又要问,马车已经拐过弯,瞧不见楚王府,赵嫣还在兴致勃勃地看。赵捷耐不住:“娘,我们什么时候到家?”
  “快了!”胭脂担心胡澄,虽然问过胡澄虽然重病但还平稳,也是心不在焉。
  “啊,娘,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跪在那?”赵嫣的眼睛瞪的很大,再次大惊小怪叫起来。赵捷白妹妹一眼:“那些,该是我们家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让胭脂回来的主要目的啊,省的麟州汴京两个地方的戏写的太累。所以就让赵镇一个人在麟州了。你们鄙视我吧,顶锅盖跑。
  ☆、第201章 重逢
  “我们家的人?娘,哥哥骗人,我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我们家总共就只有爹爹和娘,还有哥哥弟弟,还有红月姑姑,卫婆婆,还有,还有……”赵嫣已经在那掰指头数起来。
  胭脂并没接女儿的话,马车已经停下,小翠掀起帘子跳下车,让众人起身。领头的还是赵嫂子夫妇,赵嫂子上前走到马车前再次行礼:“娘子回来了,小郎、小娘子们可还好?”
  这一声,仿佛去往西边的六年时间都消散了,汴京的一切都又重新出现。胭脂走下马车,扶起赵嫂子,赵嫂子瞧着胭脂,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娘子,这么多年了,您还好吗?”
  胭脂还没说话,等在车里的赵嫣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来,拉住胭脂的手看着赵嫂子。
  赵嫂子急忙把眼里的泪给擦掉,瞧向赵嫣:“这是小娘子?长的可真好,这双眼睛,就和娘子您是一模一样。”
  胭脂又是一笑,赵捷已经掀起帘子探出头,见自己妹妹站在车下就对她皱下鼻子。赵嫣并没看见哥哥对自己皱鼻子,只是好奇地看着府门口站着的人,还有这高大的府邸,感觉,像是比麟州的城墙,也矮不了多少。
  “捷儿,把你弟弟抱下来,我们进府了。”胭脂和赵嫂子寒暄几句,就对赵捷吩咐。赵捷把弟弟抱在怀里,小儿子早已等不得,一下了车就往胭脂怀里扑:“娘,饿了。”
  “小郎饿了?厨房里已经备好了饭菜。公主已经派人来传话,说娘子和小郎们一路辛苦,等明日再过去。静慈仙师那里,已经早早说过,无需过去拜见。”赵嫂子请胭脂母子往里面去,口里不停地在说话。
  “娘,公主是谁?”赵嫣觉得汴京和麟州果然不一样,没想到自己的家竟然会这样大,现在又听到公主,当然要问个清楚。
  “公主就是你的祖母。等会儿梳洗过了,就过去拜见。娘今儿还要回你外祖父家。”胭脂轻声告诉女儿。
  赵捷的鼻子又皱起来:“妹妹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问娘。”赵嫣的唇高高撅起:“我不明白,当然就要问娘,难道就要装作自己什么都知道?”
  胭脂拍一下赵捷的手:“你不是说要护住弟弟妹妹吗?”
  赵捷看着脸上得意的赵嫣,又把头扭过去。赵嫂子已经笑着道:“这家里,已经许久没这么热闹了。这六年来,娘子你们在西边,吃苦了。”
  胭脂又是一笑,一家人在一起,怎么会苦?只是现在,心不免分成两半,一半在京城,另一半在麟州。
  孩子们是不知道胭脂的惆怅的,赵嫣瞧见被让进一个很精致的小院,房里摆设的都是自己没见过的东西,虽然乖乖坐着,但眼还是往那些东西上看去。
  赵嫂子瞧见赵嫣这样,心中不由一酸,赵家的小娘子们,那一个不是这样金尊玉贵地长大?偏偏这位小娘子,不但没有乳母丫鬟,瞧着,许多东西都没见过。
  赵嫂子把心里的酸涩给咽下,又笑着对胭脂道:“娘子,热水已经备好了,是先洗洗呢,还是先吃?”
  胭脂往小儿子脸上瞧了瞧,小孩子一听到吃这个字?眼睛立即开始发亮。胭脂把小儿子放下地:“先洗一洗吧,最要紧是把身上衣衫换掉,先拿碗鸡汤面来,喂给小郎。”
  “娘,我已经会自己吃饭了!”小儿子眼巴巴地望着胭脂,胭脂摸摸小儿子的脸:“对,会自己拿筷子了?可是呢,还是会吃的一身,难道又换。赶紧的,洗完吃点东西,先去给你们祖父祖母问安,然后再和我去看你们外祖父。”
  赵嫂子连声应着,眼里不自然地又有泪:“这都多少年没听过娘子的吩咐,今儿一听,还是和原先一样。”
  胭脂又勾唇一笑,赵府内主人虽然不在家日子久了,但丫鬟仆人们依旧训练有素,人员众多。用不了多大会儿,胭脂母子已经洗过澡换好衣衫,也吃了点东西,收拾停当往永和长公主府来。
  此刻是七月底,麟州已经开始刮冷风,汴京城却还是夏日结束,进入秋日时候。花园内金桂飘香,菊花含苞,绿树葱茏。
  赵嫣刚刚端庄了一小会儿,瞧见这满园子的绿树花朵,带着弟弟就开始在那认,有些什么花,还有什么树。
  赵嫂子跟在胭脂身边:“娘子,小娘子这一回回来,身边的丫鬟使女也该配起来,乳母虽然不用,但也该有两个婆子贴身服侍,还有八个大小丫鬟,还有专门给小娘子做衣衫的养娘,也该备起来。”
  “不用了,你去挑个丫鬟,和嫣儿年岁差不多大的,也不用什么服侍不服侍,不过是做个伴。我这回回来,日子不长。”胭脂的话让赵嫂子立即愣住,接着赵嫂子就道:“娘子,这些人都是可以带去麟州的,小娘子和小郎们都是赵家的儿孙,他们也该……”
  “我知道,不过孩子稍微吃点苦,没什么。”胭脂的话让赵嫂子无法再说。
  “啊!”赵嫣停下奔跑的脚步,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永和长公主:“你是谁?”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雪白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小嘴像花瓣一样。永和长公主弯下腰:“我是你的祖母啊!”
  祖母?祖母不是公主吗?为什么会这样和蔼?赵嫣皱起小眉头努力思索,胭脂已经快步上前给永和长公主行礼:“见过公主,数年不见,公主可好?”
  永和长公主扶起胭脂:“听说你们要过来,我横竖没事,就先走过来了。没想到先瞧见嫣儿,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只是这个时候,京中颇不平静。”
  胭脂明白地一笑:“我知道,可是公主,人生在世,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你的脾气还是和原先一样。”永和长公主把害羞地躲在胭脂身后的赵嫣拉出来,握住她的手对胭脂笑道。
  胭脂低头微微一笑,赵捷已经上前给永和长公主行礼,永和长公主把孙儿也拉过来:“捷儿也长这么大了,可还记得祖母?”
  “记得,祖母还喜欢给我吃糖。”赵捷一本正经地说。永和长公主露出舒心的笑:“捷儿还真记得。走吧,去见你们祖父,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一行人走进公主府,胭脂瞧着这看起来没多少变化的府邸。汴京城内,颇不平静,可那又怎样呢?汴京城内,有自己的家人。很多时候,不是在远方苟活就能得到心里宁静的。
  赵德昭和儿媳没多少话说,只是考问了赵捷的骑马射箭,听赵捷说会骑马箭也射的很准,赵德昭不由点头:“我们赵家,以军功起家,骑马射箭是本等。”
  “祖父,我也会骑马,会射箭。”赵嫣在公主府还见到老卫,况且永和长公主又对她这样温和,赵嫣渐渐消除初来乍到的羞涩,大声对赵德昭说。
  “嫣儿也会骑马射箭?”永和长公主低头问孙女。赵嫣点头:“会,爹爹说,本事要自己学了,才不害怕别人欺负你。”
  这一声让赵德昭的眼神微微一暗,接着赵德昭就对赵嫣道:“嫣儿,你在汴京城内,祖父会护住你们的。”
  赵嫣听不懂赵德昭的话外之音,但还是乖乖点头。永和长公主已经笑着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胭脂还要回胡府去探望亲家呢。我这里还有些灵芝枸杞,也一块带去。”
  “定北候的病,我问过太医,说……”赵德昭欲言又止,胭脂已经道:“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赶回来。总不能,不让孩子们见过自己的外祖父吧?”
  永和长公主伸手拍一下胭脂的手,生离死别,是最痛苦的事。想到京中的传言,尽管被这样压下去,可永和长公主总觉得,这件事绝不那么简单,而永和长公主却是那样的无力。除开这个公主头衔,竟像是一无所有。
  胭脂母子并没在公主府待多久,就从公主府直接去了定北侯府。邹蒹葭带着孩子们在门口迎接,分别数年,一朝相遇。总有许多的话要说,可因了胡澄的病,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胭脂能够看到邹蒹葭的神色有些憔悴,对她道:“辛苦你了,原本在爹爹床前侍疾的,该是我。”
  “姊姊和我说什么客气话呢?公公的病,现在也就是养着了。”邹蒹葭觉得喉咙有些哽咽,胡澄这个公公,也是很慈爱的。胭脂抓住她的手什么都没说。
  赵捷约束着弟弟妹妹不许发出声音,跟着胭脂她们走进胡澄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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