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交手

  月亮高掛,暗风吹过,一个黑暗的小地方,一个长发披肩面容杂乱不堪的男子正专注的将一堆药草放入充满血腥味的桶子里,他慢慢的搅和着这桶血水,大约过了几刻,他提起水桶到床边,床上躺着一位面无血色的女子,双眼紧闭,胸前也没呼吸的起伏,但男子似乎不以为意,他用布沾了些血水擦拭在女子毫无遮蔽物的肌肤上,口中不时念念有词,直到桶子里的血水都用光了他才小心翼翼的让女子躺在床上,他深情的抚摸她的脸颊,贴心的握住她的手让她可以抚摸他杂乱的鬍渣,眼角不时泛着泪光,想起以前那段甜蜜的回忆,她抚着琴、他舞着剑,如今他还在,但她却成了这副德行,都是他害的,他不该抢人所爱,不该不信任她,害的她消香玉陨的躺在这里,他发誓他要向害她的人復仇,他要让他们跟他们一样生不如死。
  「小梅,这我来就好,你现在是大福大命,不要这么累。」郭大蜉贴心的扶着怀有七个月身孕的妻子坐下,捨不得她搬运木材。
  「你在说什么,我不动动只怕自己快生锈,这些日子你待我这么好,我都怕自己以后习惯了,懒惰了那怎么办?」庄小梅甜蜜的抚摸自己的肚子,就怕自己这么幸福会招忌妒。
  「习惯了就让我服侍你,谁叫你正为我们郭家受苦。」郭大蜉心疼的抱着她,怀孕这期间她常头晕、噁心、想吐,他看了都心疼了,谁叫这孩子那么折腾他母亲,他都希望自己能代替她受这种罪。
  「你怎这么说,这孩子一定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礼物,怎会受苦?我很开心能替你生下孩子。」庄小梅细细的看着他,满脸幸福样的拉着他的手摸着自己圆滚的肚子,让他感受孩子在肚子里的踢撞。
  「他在踢你?」他惊讶的说着,满脸也洋溢着父爱,这表情让庄小梅痴迷,她轻轻笑开脸看着他将耳朵贴在肚子上,她只有感动,感谢老天爷让她拥有一个爱她、珍惜她的丈夫。
  「我听到他的心跳声。」郭大蜉开心的诉说初为人父的喜悦,「不管这孩子是男还是女,我都会爱他。」
  「嗯。」庄小梅轻轻点头,她可以想像未来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
  「早点睡吧,你不能太劳累。」郭大蜉贴心的扶起她走向床边,安置她上床。
  「你怎么不睡?」看着丈夫为她盖上薄被却不陪着她睡觉,便疑惑的拉住他的手。
  「我先去把外面的木材搬好,免得你又趁我不注意时去搬动它。」
  「这么晚了,明天再做吧!」庄小梅看着外面乌漆嘛黑的,劝他明早再做。
  「没关係,一下就好了,你先睡吧!」郭大蜉坚持要她先睡,她只好听话让他去把她刚才未做完的工作做完。
  「小心点。」她细心的叮嚀。
  郭大蜉将门先关好,怕晚上的凉风会让她受风寒,他满足的将庄小梅刚一直想搬好的木材一捆一捆的搬到厨房。
  看着门一关上后,庄小梅便在床上等着丈夫回来,她并没有先睡只是轻轻的闔上眼,等着丈夫回来抱着她入睡,也许是夜深人静反而细微的声音听的更仔细,当她以为是郭大蜉回来便开心的睁开眼想给他一个惊喜却看到来人是一个全身黑衣之人,她莫名的惊讶的坐起身,扯着被子往墙壁退,她想起之前村民传说的孕妇杀手,想到自己也大腹便便,便睁大眼睛颤抖的尖叫。
  「啊」兇手一听到她大叫便拿出袖中的短刀一刀就往她身上砍去,而庄小梅拿起被子丢到兇手眼前趁机逃离床。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你又无冤无仇。」庄小梅抱着肚子,由于惊吓而蹦出眼泪拼命的闪躲接下来的杀机。
  「小梅?」在外面听到庄小梅的叫声,郭大蜉马上就衝进来看到一个黑衣人正拿着刀要刺杀庄小梅,他心一急就拿起椅子往他身上砸去,杀手一手劈开椅子,而郭大蜉也趁机跑到妻子身边搂着她虚弱的身子。
  「你为什么要杀我们?」郭大蜉挡在庄小梅的前面,双手没有任何防身的武器,他额头上冒着冷汗,丝毫没把握他徒手可以将杀手赶跑。
  「他是那个专门杀孕妇的那个兇手。」庄小梅小声的在后面说,这更让郭大蜉紧张了,他没武功也没武器,他好怕他们一家三口就会惨死在他刀下。
  「啊」杀手的刀一挥下就被情急的郭大蜉搂着庄小梅躲开,但两人深知这样的躲法一定躲不过他刀刀杀意的刀,两人只能想办法一次又一次的躲开杀意,直到两人被逼到角落时,郭大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胜算了。
  「等一下,拜託你,如果你一定要杀人,那就杀我吧,把我开肠剖肚,不要伤到我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郭大蜉决定採用柔情攻势,只要能保住妻子的性命,就算要他死无全尸他也愿意。
  「不要,你要杀就杀我吧,放我丈夫走。」庄小梅紧握着郭大蜉的手臂,紧张的和他抢在杀手面前。
  「不行,要杀就杀我吧,她有身孕了,拜託你就高抬贵手,放我妻子,我给你磕头,求你放过我妻子。」郭大蜉跪在地上大力的磕响额头,他用力到额头都已经黑青了还继续磕着头,就怕杀手一个狠心就杀了他们。
  「不,大蜉,你别这样。」庄小梅紧抓着他的手臂,看着他额头上沾满了血,心疼的哭喊着。
  「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杀手看到他们夫妻情深想起昔日他也曾因为练剑练到满头大汗,而她则捏着手绢为他拭汗。
  「是的。」郭大蜉紧张的回答,「我和她是青梅竹马,求大侠放过我们吧!」
  杀手突然皱着眉头想起往事,手上的刀也慢慢放下来,但一想到她需要靠婴儿的血来復活就又充满杀意再度举起掷刀的手,他不能仁慈,仁慈不能让她重生,唯有残忍才有生机。
  「我会送你们一起到黄泉路上作伴。」杀手冷冷的说,当他的刀反着月光震摄两人,他们深知不能活命只好将眼睛紧闭着,等待他的一刀送两人上黄泉,正当他的刀要砍向两人时,窗外突然弹进一个石头正打着他的胳膊让他失了准头。
  「谁?」杀手问。
  只见窗外又出现一个黑衣人,把他们两个人都吓坏了,「又想杀人了,你这人怎么除了杀生就没其他的事做?」外面的黑衣人哂笑着。
  「又是你,上次被你坏了好事,现在你又要坏我好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里面的杀手充满杀意看着他,手边的刀似乎也在呼喊着「杀了他、杀了他」,让他禁不起怂恿就掷着刀往窗外窜去,拿起刀与他对峙着。
  「欸,我是很爱惜我生命的,才不会活不耐烦。」趁着空档他嘻皮笑脸的解释着,「只是上回救了圣上,他赐给我『义侠』封号,这封号既然给了我,而我又知道他们有难却不救就有损『义侠』这封号了。」接着又是一阵刀光剑影让里面的人听得是心慌慌,他们每出一剑响了一个「鏗」声,躲在屋内的人就彷彿过了千年之久,听着屋外的东西散落一地的声音与黑衣人的刀剑声,两人只能互相依偎着祈求老天能让他们平安的躲过这次的劫难。
  「看招。」杀手将刀丢在地上,他拔起剑与他对招,一个招招杀气,一个招招防御,看样子是不相上下,杀手目露兇光,看着此人两次破坏他好事,就忍不住紧握着剑想一剑就给他痛快,但对方的身手却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挡下每次的杀机,让他心生不懟。
  「你究竟是谁?」杀手不明白这人会何总要插手他的事。
  「我是谁很重要吗?不过我倒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刺杀圣上?」血凤凰不答反问,他那双眼睛彷彿将他看透,令他心里的不安不断扩大。
  「为什么要杀我?」
  「你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想杀人。」血凤凰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他身上,从他外表看来,他猜想此人应该不是江湖人,只是为何他的刀剑总要染上别人的鲜血。
  与他对峙这么久,还是没得到结论,又怕自己待在这久了会引来官府的注意,便一个跃身就往黑暗的地方逃去,而黑衣人则紧追在后。
  「想逃?门都没有。」黑衣人用轻功消失在黑暗中,留下安静给郭大蜉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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