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1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傻还是刺激太大导致脑子坏了。
  对于那件事,现在我的想法竟然是──
  没跟他们面对面对质,没听到他们亲口说,我绝不相信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他们两个。
  心里……依然残存着一点希望,就像在一片黑暗中还握有一丝光线。
  希望那个光线将会一直存在,战胜背后的黑暗。
  但是现在的我,还是怕……还是怕那个是事实,所以不敢去问,我还是把自己蒙在鼓里不出来,还是暂时洗脑自己,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选择不要知道,选择欺骗自己。
  我跟析涵说了这件事,她说我很傻、很笨,脑子到底破了几个洞,怎么会如此放任那两人,我怎么可以装作一切好像都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然后若无其事面对他们,
  可能……可能我还在等待他们亲口跟我说,这样我的心或许会比较好过一些。
  结果前一天发生的事,让我回家后也没心情看书了,所以隔日的复习考,我也考得一蹋糊涂。算了,反正只平时成绩占十分之一,大不了之后上课认真点,作业准时交,小考拿高分就好,虽然这一切对我来说很难。
  但总要去面对。
  听到我这么说,析涵再次骂我,「你怎么就不能把这念头放在感情上?」然后不断骂我笨。
  我也只是回她说:「每件事不同,不是同样的做法就能解决每一件事,每个人害怕的东西点不同,而我就是害怕去面对感情那件事。」
  虽然析涵后来还是凭凭骂我笨,说我跟海绵一样,头上有很多洞洞,但我知道她也是为我好。
  我也向她承诺,我很快就会振作起来,只不过需要一段时间。
  而那段时间是三天、五天、一个礼拜,甚至是一个月,我无法给个确切日期。
  或许是想再多感受一点,最后的温暖、最后被人疼爱、最后被别人捧在手心掌的溺爱。
  只要在几天就好。
  这天放学我约了宇顥学长,而他终于也答应了。
  坐在学校池塘旁边的长椅上,等着他的到来。
  「舒妤,刚刚老师晚下课,所以晚来了。」转过头,对上的依然是他那笑容,那个我所熟悉的笑容。
  以前最爱看他笑了,可是现在看到他的笑容,心里却有那么一点难过,在心里隐隐作痛。
  原来……还是想瞒着我吗?想能瞒一天是一天吗?
  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没关係,我们走吧。」
  他应了声然后把手掌放在面前,我搭了上去。
  平常都是我先开话题的,如今面对这种事,什么话也都不想说。
  我们之间沉默。
  「对不起嘛。」他晃晃我们握住的手,「最近太忙所以无法跟你见面,谣言的事我也不是故意晚回,只是那阵子真的太忙了,每天回家洗完澡就累的呼呼大睡,待隔日起床才发现简讯,可是我又忙着出门打工,所以只回『摁』。」发现我的不寻常以为我还在生气,低下头来向我道歉。
  只是这不是我想听见的。
  「没事,我没生气,我知道你很忙,还一直传简讯、打电话邀你出来,是我不对才是。」明明知道不是自己错,但却习惯性地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真的很爱他,爱到连在这场变质的爱情里还愿意亲自扮演坏人。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还心甘情愿、甘之如飴。
  这才意识到原来析涵说的没有错,我真的是个笨蛋。
  「傻瓜,热恋中的情侣总是想时时刻刻待在喜欢的人身边,所以你没错,是我太忙忽略了你。」
  伸手捏捏我的鼻子,带有嘲笑般的语调说。
  是呀……你太忙,跟两个女生交往,的确很忙。被忽略也是应该的,因为我早已不是你最在乎的人,在你心中我的位置已有人佔领了,而我早已被你驱逐了。
  为了不让他察觉我发现他们的事,我还是笑笑的露出两个小酒窝。
  低下头来看着我们握着的手,猜不透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你的表情、你的动作,都可以那么自然,自然到让我甚至有了那晚看到的真的不是你们的想法。
  但是又忍不住想,你之所以能那么自然,是不是已经骗我很久了,所以习惯了?
  明明是自己想要感受最后被你疼爱的感觉,但当自己真的感受那种感觉,却又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虚偽,甚至开始有些讨厌……
  「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我肚子有点饿了。」大概真的发现我的异常,他先开了话题。我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着那隻被你牵住的右手。
  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就会这样一直隐瞒下去?
  然后在背后暗地取笑我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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