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3)

  【李思琴】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顶着一头绿发的男生跟着我走出来,「我们去喝一杯吧。」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现在心情鬱卒的我还真想喝酒,「好啊。」
  我们坐在吧檯,点着一杯杯的酒,听着那个绿发男说着他家怎样怎样的,再说着他在学校都是怎样的,我装成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事实上,我的脑中不断重播着金发女把脚跨到子帆身上,亲着子帆的画面。
  这个真的太超过了吧!比起载女生,这可是亲吻欸!还有那该死的口红印……
  唉,我真的好爱吃醋啊,从前的我绝对没料到自己谈起恋爱来,是个什么事情都可以吃醋的女孩。
  我灌了一大口酒,这就是所谓的买醉吗?
  绿发男开始问起一些我的事情,我都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
  「好像到了回去的时间了呢。」绿发男笑道。
  我看了看手錶,没想到这么晚了啊,「那我们走吧。」
  「好……」忽然之间,绿发男的脸瞬间靠近我,好像想要吻我。
  「呀!不要!」我反射性地伸出手,但因为我好像有些醉了,没有量好距离及控制力道,不小心扒了他一巴掌。
  绿发男停止动作,抚着被打伤的脸,「你、你竟然……!?」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一脸愤怒的站起身,离开的同时还不忘对我叫道,「你这疯女人!未来要是没人爱,我一点也不惊讶!」
  我有些傻住的坐在原地发呆,直到手机铃声传入我耳中,我才慌乱的接起,「喂,思琴你在哪?」
  是杏杏的声音,我赫然想起自己刚才约过子帆,「你们先走吧,我等等和子帆说个几句话。」
  「好,那你要小心一点,记得要好好向他传达你的心情。」
  「好的!」我对着空气敬礼,准备掛断电话。
  「还有,你不要太在意那个金发女,子帆也不是愿意给她亲的。」她有些担忧的提醒。
  「好。」和她说了再见后,我掛断电话,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去,为什么音乐这么大声?为什么屋顶在晃动呢?
  我一走出大门,便立刻看到靠在门边的子帆,他有些傻愣的看着我,「你喝醉了。」
  我摇晃的指着他的眉间,「我才没有!你才是!你还跟金发妹一起喝酒!」
  「抱歉,我一点也不想让她靠近我,更不想被你以外的人亲。」他走到我身旁,搂住有些站不稳的我。
  我用力推开他,对他吼道,「哼!骗人!你一定很开心!我讨厌你!」
  看着往前走几步又差点跌倒的我,子帆再次扶住我,「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又不在乎我。」我开始胡言乱语,说出一些我自己并不是这样认为的话语。
  我往前跨出一步,踢到了地上的石头,啪的一声往前倒在地,子帆虽然迅速的揽住我的腰,但我的手掌还是磨到了地板,微微的渗出血来,「呜呜呜,好痛。」我情绪化的开始哭了起来,「莫子帆,为什么我会这样?呜呜。」
  子帆轻轻拉起我的手,用嘴把灰尘吹开,「你先别哭,你还好好的啊,只是有些破皮而已,很快就会好了。」最不会安慰人的他,尽力的想安慰我。
  但是现在的我什么都听不进去,心情像是沼泽一般混乱混浊,不断的闪过子帆拒绝我的好意,不想让我接近他的内心,再闪过他与金发女的种种,心里满是被拋弃与被背叛的感觉。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是其他情侣一样一起出去玩?为什么我们两个礼拜才见一次面?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为什么你都不让我知道真正的你?呜呜呜呜。」我坐在地上放声哭泣,对着子帆吼叫。
  他顿时语塞。
  「为什么非得是我要千方百计地去突破你的心房?为什么你连一点努力都不肯?这样弄得我好辛苦!」我泪流满面,完全肆无忌惮的乱吼。
  「……我们先回去吧,还要帮你的手擦药,下次再说。」
  我都已经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但得到的又只是子帆的逃避,他从来没给过我正面的回应,我简直是气炸了。
  「没错!我还好好的!这只是皮肉伤,我的家人会为我治疗,他们才不会像你的家人一样伤害你!」我衝动的说出伤人的话语,哪些话能够刺伤他、使他流血,我就说哪句话,「你不想要我了解你就算了!反正我有温暖的家可以回去,而你没有!你只有你自己。」
  语毕,我们之间陷入一段相当长的沉默,过了数分鐘后,子帆直接抱起我。
  我挥动着拳头打他的下巴,「放我下来!走开!」
  子帆没有看我,把我抱得更紧了,「别吵,你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我睡着了,等到醒来后,已经是隔天早晨了。
  *
  妈妈说那天晚上,子帆抱着我走到家里,看着他们帮我上药,直到我在床上熟熟的睡去,他才默默离开。
  我看着手掌上的痂,用指甲猛力的抠了下,「好痛!」
  在我旁边看着书的祈杰转过头,「你在干嘛啊?」
  我含着泪,「这真的不是梦。」
  一想起那晚,我真的是后悔到快要死掉了,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子帆说那样的话?这明明不是我的真心话啊,发酒疯也不是这样吧!
  「唉,你啊,真不知道在衝动什么,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祈杰今天刚好有空,来我家听我崩溃的鬼吼鬼叫。
  「他一定真的被我的话狠狠的刺伤了吧?」
  「是吧,尤其是你说他没有家可以回,只有他自己,这句真的超狠的。」他直白的说出口。
  我的脑中浮现了当时我一直刻意不去看的──子帆的表情。
  我对他吼完最后最伤人的话之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从不肯在我面前张扬的哀伤。
  我的心顿时一阵刺痛,那种痛很深很深,但我知道,子帆比我还要痛。
  「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抱着我回家的呢?」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现在哭也没有用,已经过了十天左右了,你们有联络或是见面吗?」
  我哽咽道,「不要说见面了,我根本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他每次都说很累,不然就是很忙,总是才刚开始说话就结束了。」
  祈杰无力的倒在床上,「喔!天啊,你们真的是!莫子帆这个白痴!」
  「我是不是应该要去他家找他?然后好好告诉他那些话不是真心的。」
  「我也不知道,只要他有接我电话我就不会随便的跑去他家。」祈杰闭上眼。
  我望着他,「是吗,那你最近和他都说了些什么?」
  「嗯……也没什么,就聊棒球还有一些有的没的。」
  「没有说到任何有关那天的事情吗?就算是一丁点也好。」我渴求的看着祈杰。
  他睁开双眼,「有啊,他说他觉得那个口红超级噁心的,那时候真的差点发飆。」
  我的心又揪了下,愧疚感顿时充斥着全身,他那时候是真的生气,不想要金发女碰他,而我却气得跑去与别的男人喝酒,还对他胡乱发脾气。
  「然后还有说什么他怎么都喝不醉之类的话,但又说没喝醉也好,不然思琴怎么办呢。」
  我的眼泪不断地掉落,他是那么的为我着想,我怎么可以对他说出讨厌他、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话呢?
  到了傍晚,祈杰走了以后,我依然沉浸在罪恶与难过中。
  我拿起了手机,要是我打三通电话,子帆依然没有想跟我聊或是见面的话,我明天就要去他家找他。
  我播通了第一通电话,没人接。
  一小时后,我播了第二通,还是没人接。
  最后一个小时是最难熬的,我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再次按下拨号键,如果这通他也没接,我明天就去找他。
  「怎么了?」电话传出子帆微弱的声音。
  「啊,子帆。」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你在干嘛?」
  「在睡觉。」我看了看时鐘,现在是晚上七点。
  「这时间怎么在睡觉呢?你今天没去打工吗?」
  「……没有。」
  他没有去打工,也没有打算跟我见面?难道是因为太累了吗?应该是这样吧,因为他在睡觉。
  「那个,我想要跟你说一些事情,我们明天可以见个面吗?」我有些犹豫地说出口。
  「我明天要打工,抱歉。」他果然拒绝我了。
  「那我可以──」我还没说完话,就听见电话传出的嘟嘟声。
  他竟然掛我电话!?
  「唉。」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平常的我,可能会有些生气他这样掛断吧,不过现在的我满是愧疚,所以一点也生气不起来。
  我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脸,看来,明天还是要去一趟他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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