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就不会是现在的你我。”
“现在的你我并没有什麽好!”秦月朗愤然。
卢立本很冷静:“也并没有什麽不好,不是麽?”秦月朗坐起来,带走大半被子,卢立本固执地躺著:“这是我对自己狡辩的唯一理由。”
深夜,屋里灯火通明,秦月朗翻身熄了所有亮光,重新躺下,黑暗让他卸下了所有刻薄的骄傲,坦然面对他:“我想我是不会再改变了。”
卢立本沈默著。
像小时候一样,秦月朗环住他。
卢立本习惯性地抬起左臂绕到秦月朗颈下,稳稳撑住。他枕著他的胳膊,感觉到血液流动的起伏,心跳的声音。他和他爱的他的生命在此刻被分解成掷地有声的部分,无比真实。
用小时候的姿势和位置,他们共入一场新梦。
唯遗憾醒来时,孩童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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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的秘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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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第六部之古堡魅影
作者: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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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国安部的工作一点儿都不惊险刺激。”
凌寒在文档里敲出这一行字,然後开始发呆。国安部的大楼在首都军事保卫区中心以外的地方,不知道哪一年的议会通过了草案,把原来战时很牛很拽很独立的情报部门划分给国家安全局,为此特意给新成立的综合大部委盖了一栋新楼。新楼的建成坎坷漫长,因为涉及部分区域绝对信号屏蔽、低限制信号屏蔽和绝对不能没信号等多种情况,通信工程师小分队为安装小型基站和计算覆盖范围的事情几欲吐血。当年有幸走进这栋新大楼办公的人,目前至少已经是爷爷级别的人物了,而凌寒这种小辈,总觉得大楼已经老得不能原谅。
可是从何说起呢?凌寒啜了一口浓浓的咖啡,把这一行字保存了一个名叫“临时1”的文件,新建了另一个文本,重新开头。这次写的是:“我是一名年轻的特工,这份介绍不真实,我不算资深。”甚至,他头脑里已经设计好了动作,说到第二个分句的时候,应该稳重又严肃地拿起这份蓝底的资料轻轻摇晃示意一下,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但是要让对方接收到“我熟知资料并且有独立观点”的信息。
这是一张薄薄的蓝色再生纸,上面印著凌寒的彩色头像──国安部的资料和它的大楼一样陈旧吗,没有更好看的吗──永远是这张,他穿著白衬衫,外面罩一件宽松的墨兰色嵌边毛背心,领带是酒金棕色。那时候他正式以成人身份在国安部备档,17岁,年轻得令人吃惊。
关键是,下面还有一些介绍:“凌寒,代号‘金舟’,国安部资深特工,年度优秀特工,单项特训成绩记录保持者,最年轻的优秀职员。曾在‘白鸟’、‘重案4号’等案例中有卓越功勋。”凌寒无语望著这几行字,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七老八十地静静躺在棺材里,周围白菊娇豔绽放如雪,有个黑衣殡仪馆工作人员正在念悼词。这是谁写的介绍,就凭这个东西,国安部还想招到新人吗?
於是,“临时2”文件被拖入了旁边的文件夹里,“临时3”出现了:“关於国安部的工作,我想,有以下几点是一定要说的。”
太直白。
“临时4”:“在国安部工作的数个寒暑中……”
太矫情。
……
直到“临时17”出现的时候,蒋方才打来电话:“小寒,如何呀?”
“很不好,老师!”凌寒愤愤地扔下鼠标,在大椅子上转了半圈,仰起脸享受阳光,“我看还是算了吧。”
“哈,印著你头像的宣传页都发出了,据说学生会说,一票难求。”蒋方不紧不慢地说著,仿佛逗小孩。
凌寒撇嘴:“又不是组团去看打怪兽,干嘛这麽踊跃?”
“国安部四年招一次新人,加上这次扩招外勤特工,已经限制了听宣讲的条件,可是……”蒋方乐了,“‘金舟’的品牌效应很好哪!”
凌寒长叹一声:“要是回首都讲还好点儿,视频的话……”
“你可以叫他坐在你对面。”蒋方低声。
凌寒忽然紧张起来:“老师没告密吧。”
蒋方自然是不会把国安部部长大公子爱上了同班同学的事情捅给至今仍被蒙在鼓里的国安部部长本人听的,便和凌寒仔细商量一下要讲到的关键点,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电话边是一摞资料,牛皮纸袋子上三个大字,“林砚臣”,落款是首都一家非常昂贵的心理诊所,素以严格到堪比国安部的方式保存病人档案而出名,任何人,除非是病患本人或者病患本人清醒条件下亲笔委托的授权人,都无法看到治疗的过程,更拿不到谈话录音。而蒋方很想知道。作为一个心理学业界牛人,蒋方当然很清楚自己的职业操守到底是什麽,可是,他想替自己亲手带大的凌寒做一点儿力所能及的事。
在经历了那麽多痛苦之後,凌寒应得的是全世界最柔软的幸福和最大限度的保护。伴侣,是他最重要的问题,不管男女,知道这个人一定要健康积极,但是林砚臣看过心理医生这件事,极大地震撼了蒋方,甚至让他不由地怀疑,凌寒到底是自己没想通0734的问题还是被同寝室的人感染了消极情绪──如果答案不幸是後者,蒋方觉得,他必须、立刻和凌寒谈谈。
被调查的主角正在开首都军部季度电话扩大会议。
飞豹师的会议室里,正襟危坐著级别足够参会的所有军官,林砚臣是老大,坐上首,离屏幕最近,按理说他应该主动记下来一些摘要,并定时地环视参会军官,表达老大的威严所在,无奈这会实在太官腔无聊,林砚臣的文书已经睡著了,老大也非常没有形象地大角度靠在椅子里。
手机忽然震动,林砚臣精神大作,摸出一看,是程亦涵:“周末自驾,边境火山温泉,烤彩虹鱼。”
“不去,陪小寒。”回答干脆利索,不留余地。
程亦涵发回来:“开会时间,不要走神。”
林砚臣气结:貌似你这个暂时代替江扬出现的人,更不该走神吧!
熬到散会就是周末来临,罗灿陪自己在飞豹团的几个好兄弟过来批外出的假条,林砚臣唰唰地签了却不放人:“我说,你家老大有没有说什麽时候回来?”
罗灿笑嘻嘻地:“我家老大的老大才是做决定的。”
林砚臣把他驱赶出去,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文件。飞豹师,已经成师级的单位如果还没有副手,只有两个可能,上级指派一个不知道哪儿捡的军官,或者师长被活活累死。林砚臣不想,因此他试图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副手,或者副手苗子,勤浇水,总有一天要丰收的。其实罗灿是最好人选,无奈苏朝宇不放人、江扬也明说近期不给他提升──想起和叶风安静却默契的那些工作时间,林砚臣真是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