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我与伊伦安特的梦

  我叫破恩里,绰号叫破西瓜。因为留着一颗西瓜头,所以头型往往是最教人印象深刻的。
  五岁时,因为爸爸工作的关係,从南投搬到了台中。就这样,我们在水楠附近的某栋大楼公寓定居了下来。
  打从出生以来,都是爸爸在照顾我,甚至对于妈妈的记忆毫无任何印象。所以每当看到同学们的妈妈出现在学校的活动场合里,倒是没有太多羡慕的感觉。
  现在就读水楠长佇国小的我,成绩在班上还算不错。而我还有一位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叫作『叶小希』,功课在全班也是数一数二,不过她是在隔壁班。或许我该庆幸我们不是在同班,不然可能会坏了彼此的友情。
  叶小希和我是隔几条街的邻居,我们从小就认识。因为聊的来,又碰巧在同一所学校,所以时常一起回家。但命运似乎是以捉弄我为乐,我的死对头『陈孝语』竟然也是叶小希的好朋友。或许这是老天爷对我开的玩笑,但我也不能干涉他的交友权利,所以我只能自认倒楣。
  回归话题,其实我有些秘密想对你们说。
  这个秘密,我始终抱持着怀疑和不确定。那场既神奇又阴森的梦让我深感惊讶。现实与梦境互相矛盾,更不用说经歷了那场令我印象深刻的事情,也许是小时候做的梦我当真了。看来说了也无妨。
  今天是3月4号,是我十二岁的生日。六岁的记忆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那场怪异的梦和早晨所发生的事情、梦中的话和影像,就像台车突然衝到我面前,挡住了我平日安稳的思绪和心情。
  事情发生在六岁那年……
  那时我和爸爸刚搬来台中没多久,我在附近发现了一座公园。
  好动的天性,促使我经常黏着公园的游乐器材不放,甚至有时候还会瞒着爸爸跑到公园和那群小孩子玩,让爸爸找了半天。
  但就在我发了疯似,每天沉浸于能够满足我欢乐的那段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而那件事情,就如尘封的宝盒般,在今日悄悄的打开,侵袭我的脑袋。现在深刻的回想起来,十分诡异。
  话说在某天满是大雾的早晨,我瞒着爸爸偷跑到楼下。外头空气中弥漫着一片雪白,伸手不见五指。眼看外头就像是迷雾之城般的浓密,但我还是躲过警卫跑了出去。
  我缓缓的以方向感跟雾中微透的视线走到公园。公园很明显半个人都没有,只有少数正要出门的摩托车声音从我后头经过。
  早晨的公园就像是属于自己的乐园。或许是害怕被别人发现,所以我只在每个游乐设施旁各玩一会。有摇摇木马、晃旋转盘,还有『鞦韆』。
  那个漆满蓝色的鞦韆椅上坐了一个人。他的身体呈现了半透明、忽隐忽现且留有捲烫的黑半长发,低着头似乎像在沉思着,脸色几乎呈现死白,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缓缓的走去,好奇的坐在一旁鞦韆椅上,试图伸手朝他摸了过去。
  一股冷空气包覆住我的手,整隻手穿过了如空气般的身躯,形体却是如此清晰,我立刻收手。
  就在那时,正打算准备起身离开的我,整隻脚像是被石化般的沉重,手心触摸的铁环就如结冰将我的手给冻住,僵直紧握,无法动弹。
  那位男子慢慢的转过头来,对我轻声说道:「谢谢你,是否可以帮我个忙?」他的口气微带着忧淡,可是那时的我完全感受不到恐惧的气息。
  我望过他,他的手跟我一样握着盪鞦韆两端的铁环,气色恢復成正常人的肤色。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疑惑。「大哥哥,我要帮你什么忙?」
  「谢谢你在日初交界前打破了周围的封印,很谢谢你。」
  「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忙,可以吗?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接受这个东西。」他递给我一串项鍊,我僵直的手瞬间被放了开来。
  那时好奇的我,看了看,毫无怀疑的拿起那条项鍊。
  就在那一刻,鼻子衝进了一股气体,东西开始在皮肤里头鑽动,在我的眼睛、鼻子旁开始鼓起;过不一会,渐渐消退。
  不晓得何时,我回过神,看了看四周,我的手还呈现着拿东西的姿态,望着却根本没有半个人。
  雾渐渐散开,太阳缓缓的升起。
  直到怪事发生的当晚……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萤光星星。星星发出了美丽的闪亮星空,让我想起了今天早上老师教我们唱的一首小星星的儿歌,哼了起来。
  就在我正哼的高兴之时,天花板的萤光贴纸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顿时变成漆黑一片。
  这时床头开始摇晃,有些声音像是响尾蛇般,从床头跟床尾沙沙沙的窜出。而房间周围像是被竹籐给包围,还有叶子被踏过的脚步声。藤蔓伸长的声音依旧,听到了老旧木门被打开的吱吱声响,还有微微的鸟叫声。就在那时,害怕四周的黑暗空间,我选择了闭上了眼睛。
  直到声音静止,我缓缓的张开紧闭的双眼。那一刻我发现我躺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周围有隻黑色的大嘴鸟停立在树枝上,还有阳光透进巨大的树林所散发出的光点,那个景象就像是热带雨林般,一切如此的美好、原始。
  这时前方突然冒出沙沙沙的声音,一位男子从草丛里走了出来。是早上遇见的捲发男子!他面带微笑朝我走来,和我打了声招呼:「你好!很高兴也很谢谢你。」他就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也没有早上那如此阴沉透明的脸色。
  记得我当时傻在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将我扶了起来后,便叫我跟着他走。
  我们来到了一间小小、旧旧的草屋。走了进去,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很奇特的东西。像是用乾草盘起来的圆形小座椅、木桌刻了许多我看不懂的纹路、墙上掛了几个黑漆漆不像人类的人脸,还有被一把剑给穿过的装饰品。
  他装了一杯水给我。「放轻松,这是意境。」他拿着一颗发光的球体往我胸口送了进去。冒着蓝色火焰的光球穿透过了皮肤,身体的毛细孔像是被密合起来了一样,但过不一会那种感觉又消失了。「在这之前,我得先谢谢你帮我破解了那个地方的磁场。我的身体被吃掉,同时那些邪恶法师也在那设了灵魂封界,才导致我无法逃脱那个小地方。」
  接着他开始叙述那一大串当时听不懂的话。不过到现在,我却能一字不漏记得他的每句话。
  「在那次,萨伐率领着光幻族攻打黑患城。但因为黑患城势力庞大,加上那里的人都被着魔化,使得光幻族无一倖免,全数灭族。」他说:「是这样的,我叫作伊伦安特,我哥哥伊伦萨伐被黑患城那群人给囚禁住了。在这意境消散之前,我得先提醒你,千万不能让他们取得赤楔捲轴,否则烈末城将会崩毁,你们世界也会开始陷入黑暗之中。而烈末城如果没有了萨伐的统治,将会有很多人开始叛变,使治安败坏。最后,烈末城就会沦陷。还有,我刚传递给你的那颗光焰火球是我们光幻族留下来的魔法武器。只要你遇到危险,触碰着你的心,那颗光球就会穿透出来。不过那种东西绝对不能攻击人类,只要攻击到人类或者是随意使用,就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就会有危险。我想你现在也许什么都还不懂,所以我帮你保留了一部份的记忆。直到你十二岁时机成熟后,你将会记得我现在所说的话,而且还有一个人会去找你。请切记,这都是真的,一字一句,将会刻印在你的脑海中。」
  当他的话说完后,就像是做了场梦,躺在床上,眼前除了萤光星星,其馀什么都没有。
  经过了那场惊魂记,就这样相安无事到了现在。不过我希望往后别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寧愿那场梦是我人生最大的恶梦,什么十二岁的,也不要;有人会来找我,我也不要。只希望让我过着安安稳稳的生活。
  我希望,这个经歷只是一场卡通看太多所產生的幻觉或者是梦境,并不是所谓的……真实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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