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节

  “我倒是有些难以分清了,有意思。”林晨则是饶有兴趣的笑道。
  他的态度让李保田彻底焦急起来,只见他身边两道黑影一闪,两只伤痕累累的黑狗竟然具现而出。
  李保田道:“这是我养的两只黑狗,但他们死了,是李福带人闯入院中,强行掳走了它们,并直接烹杀了,那时候已经过去了饥荒,我并没有亏欠他们什么,而他们的凶残和无耻,却难以想象。”
  众人定睛看去,随即都是一阵头皮发麻。
  那两只黑狗的身上,竟然满是清晰无比的牙印,身上还有碎肉正在淌血,看起来凄惨无比。
  林晨回头看向李福,并没有说话,但态度是十分明显。
  只是他的眼眸深处,似乎蕴含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李福见状,顿时一脸愤怒地道:“李保田家是有两只黑狗,但那两只黑狗曾经咬死了马宝海家里的独子,根本就是畜生,我们登门去找李保田,但李保田却拿出欠条告诉我们,一切是我们欠他的,最终他竟然只用了两袋米面就给揭过去了,还是一副施舍的模样。”
  “是那个小鬼吗?”
  林晨目光一闪,想到了自己抓第二类原生鬼的时候,确实抓到了这么一只小鬼,只是当时的他告诉林晨,自己是在山上游玩摔死的,并不是什么黑狗咬死。
  然而,李福似乎看出来林晨的想法,便直接开口道:“李保田的真正能力是,更改副本中原生鬼的记忆!”
  “我是村长,但我却没有任何实权,村里被李保田这个大地主霸占,所以我死后,成为了其中一个副本之主,但我却没有任何的恶鬼可以驱使,所以我拥有的是招纳伥鬼,重新让我成为村长的能力,这是我曾经的执念。”
  “李保田是表里不一,他一直想控制所有人,所以他拥有的是与所有村民有关系的能力,能更改所有村民的记忆,对于那些村民,他可以随时控制,我这边则是需要规则让我出现后,才能进行管控。”
  “相比之下,他更像是真王。”
  “所以他更改了所有村民的记忆,让他们按照他所布置的线路,一步步看向他想要展现给你们的真相。”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诡新娘
  李福眼中蕴含着愤恨,并十分认真地说道,为林晨讲解起来,想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但他没有注意的是,此时的时间已经彻底来不及了,天光大亮,李保田因站在黎明之前,前身变得越发黑暗,只是,他的嘴角却随着逐渐亮起来的荒村变得越发诡异。
  直至最终,一道红色倩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
  而这一切,李福都不知道。
  李保田的身影遮住了东方日出的位置,阻挡了李福的视线,他激动之下,竟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或许,这也是与他自知无力回天,心态过差有关。
  “李福,李保田的老婆是什么能力?”看到这个身影,林晨向李福问道。
  李福打了个寒颤道:“她的能力与她的死有关。”
  “张晴的死确实与我们有关系,那一日,我们饥寒交迫之下,再次去了李保田的家里,荒寂的村庄,已经再无一点吃食了,我们只想借粮,但张晴却根本不同意。”
  “她说我们只是他们家的贱奴,没找我们要账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因此惹怒了不少人。”
  “实际上,她平日里的趾高气扬,看不起我们,已经得罪了太多村民了。”
  “而且我们也不想亏欠啊,是他们的利息实在太高了,一辈子也还不完,在这种昏暗的日子里,再加上第二年地里的收成又差,自然没人愿意干活了。”
  “那一日,从一开始的争论,变成了争吵,最后……村里几个妇人和她打了起来,并将她的脸挠花了。”
  说到这,李福的眼中陷入了回忆,仿佛昔日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中重现一样。
  他的口中缓缓说道:
  “她是一个十分爱美的女子,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与普通的村民完全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城里来的丫头吧……”
  “毁容的她无法接受现实,并从此抑郁不语,总是从阴暗处观察着村里的每一个人,那散乱头发下的眼神让我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心神悸动。”
  “但令人惊讶的是,李保田那个表里不一的人竟然没有放弃她,而是跟她举行了婚礼,而且还邀请了我们所有的村民。”
  “十里红妆的铺设,鞭炮齐鸣,场面十分奢华。”
  “婚宴上,宴席的吃食是我们这辈子都没吃过几次的,色香味俱全,摆盘摆得有板有眼,这种大户人家的日子,确实不是我们平民百姓可以比拟的。”
  “但在那一日,我们都不敢吃,是的,我们内心忐忑不安,我们都太怕李保田一家了,纵然是我这位村长,在李保田一家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而且,在那天,我们都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压抑地让我们无法呼吸,最后,一场婚宴就这么结束了,所有人离开的时候,都如同劫后余生一样,本来我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
  李福说到这里,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恐惧。
  而他身后的那个红色倩影已经款款向他走来,她的步伐依旧是那么的无声无息。
  李福继续讲解,似乎要将一切倾诉出来,彻底陷入了回忆之中,就连他对面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无比都没有注意。
  “但是那一日晚,她竟然在婚房之中自尽了!”
  “是以上吊的方式自杀的。”
  “房梁上掉下来的绳子勒住她的脖子,让她在窒息之下,眼睛向外凸起,伸长着舌头,看起来恐怖无比。”
  “那一身大红嫁衣,更是如同鲜血染织的一样。”
  “第二日知道这个事情的我们,都是无比的震惊,而李保田家也是从红事变成了白事。”
  “自古以来,红白相撞就是忌讳,代表着诡异和不详,虽然不是在同一日发生,但在同一个地点,且都是同一个主人。”
  “这件事的发生,让村民都恐惧了。”
  “另外,谁也想不到的是,我们竟然能在两日之内去李保田家赴宴两次!”
  “在杂乱中,白事结束了,但那举办白事的仪式时,却有着异样诡异的氛围,李保田家中竟然有两副棺材!”
  “虽然李保田说是第二副是为自己准备的,失去妻子的他,心已经死了,但这诡异的事情却让所有人更加不安,所有人的心头都升起阴霾,整天浑浑噩噩,似乎预感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
  “果然,就在当晚,张晴竟然再次出现了,她身上有着莫名的力量,如今我才知道那是什么力量,那是鬼力……”
  “她根本就是一个游荡在人间的恶鬼。”
  “那一夜,所有的村民都死了,包括我和李保田。”
  “死因是互相吞食,在那如同地狱的场景中,满脸狰狞的她,竟然在疯狂大笑。”
  “而她的能力,便是以一切的怨恨和痛苦为根源,这也是李保田在家里存放村民血肉酒坛的原因,她要让那些村民自己吃自己,以此来提升怨恨,提升她的实力。”
  “只是她因为在副本形成之前,就彻底化鬼了,所以无敌的她,也有着某种限制,只能在第十日,也就是他们大婚之日才能出现。”
  ……
  李福的声音停下了。
  而林晨听到这里,突然问道:“她是不是穿着一身红衣,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红色的丝绸嫁衣有着拖尾扫荡在地,裙下踩着一双秀气的金丝绣花鞋,但脸上却满是划痕的女人?”
  李福一愣,下意识地抬起了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但下一刻,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远处,李保田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此前的李保田遮掩住了李福与规则太阳之间的视线。
  他终于看到天边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然升起,天光大亮!
  此时,已经达到了第十天!
  “因为……我正站在你的身后啊,福叔。”
  就在这时,一道柔弱的声音从李福的身后响起,李福身体一颤,连忙回过头来。
  顿时见到一位穿着红色嫁衣,形象与林晨形容一模一样的身影正紧贴在自己的身后!
  她脸上的伤疤看起来狰狞无比,还带着渗人无比地冷笑。
  而那红衣嫁衣身影的旁边,正是浑身上下已经全部被黑色鳞片包裹的李保田!
  “张……张晴!?”
  李福脸色大变,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张晴脸上尽是狰狞无比的疤痕,与此前林晨所见到过的照片完全不一样,她的声音柔媚,但眼神却充满了怨毒。
  在李福回过身来的第一时间,她便直接动手了,没有给李福留一点机会,狠辣无比。
  只听“噗!”的一声。
  她那雪白如白骨的手掌刺破了李福的胸膛,并一把捏住了他的心脏,紧接着,源源不断的规则之力从李福身上涌现出来,向张晴的身体涌入。
  李福满脸的痛苦,但他的实力本就不是张晴的对手,再加上能力消耗过大,目前还没有恢复,更是根本无法反抗了。
  “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随着规则权限的涌入,张晴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满足之色,身上的鬼力肆无忌惮地动荡开来,形成一股强力的劲风,吹得众人面容都有些扭曲起来,连忙运转力量进行抵抗。
  “怎么办,这张晴明显不是好人,李保田也变成了这副样子,我们该如何,难道要相信李福的话,将他所说的事情提交给真相任务吗?”段继波头上满是虚汗的道。
  他急了,因为李保田和张晴绝不是善茬,如此行径和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那鬼力的冲击,对他来说,也是十分恐怖的。
  没有突破五星的他,能站立在这里已经十分难得了。
  像段齐以及陈源三人,此时站都站不稳了,依然动用了全身的鬼力来抵抗张晴的威压。
  这位张晴,根本就是一位可怕到极点的绝世鬼君!
  “老段,你着相了,李福说的,可不一定就是真的,你看张晴的伤疤,那可不是几个村妇就能抓挠出来的。”
  林晨神情不变,在场之人,也只有他能面不改色地面对张晴。
  段继波一愣,随即连忙看向张晴,下一刻,他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张脸十分恐怖,他被李福的话带偏了,现在才看清楚,那脸上的巨大划痕,实际上是数十上百的细小划痕组成一起的。
  这绝不是出自普通妇人之手。
  “这里的水很深,我只能说,你将你现在理清的脉络提交上去,只会损失你那唯一一次通过副本的机会。”林晨深深地看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李福一眼道。
  那老鬼直到最后都在误导他们,只能说鬼心叵测。
  “是的老哥,张晴、李保田、李福大概都是假的,无论是谁说的真相目前都不可信!”段齐顶着张晴鬼力的压力,艰难地说道。
  此时的她脸色惨白,鬼力在这极短的时间中,消耗过大,看起来纵然有段继波地庇佑,也有些坚持不住了。
  不只是她,陈源小队的三人,更加不堪,豆大的汗珠正不断滴落,还不等与张晴碰撞,就已经是一副要脱虚的模样。
  林晨回头看了一眼,随即一只手陡然伸出,对着虚空猛然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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