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零章 我没有杀他

  “我打算再审一次那个人的。”林馨儿这样为自己解释,知道死讯是个意外。
  事实也正是如此。她万万沒想到那个窃贼会死了,他不是还存着活下去的希望吗?
  西门靖轩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沒有再吭声,先一步向密室走去。
  林馨儿与杨晨前后跟上。
  那个窃贼鲜血淋淋的倒在地上,呼吸早已停止,但是死去的模样并不见留有痛苦,似乎还带着几分“安详”。
  这样的死对于一个曾受到残忍对待的人來说是不应该出现的状况。
  西门靖轩上前,亲自查看了一番,除了两腿上的伤外,并未见任何异样,就连常用的自断筋脉而亡的手段都不曾使过,所有的筋脉全部完好无损。
  “他是怎么死的?”西门靖轩起身问。
  站在他身后的林馨儿微愣,这样淡漠的询问语气,只能是在针对她。
  他怀疑她?
  “我不知道。”林馨儿坦然道,自己沒有做过的事必然问心无愧。
  可是,当她听到这个问題时,心里却很不舒服。
  一个窃贼的死都能挑动起她与他之间的矛盾。
  “是么?”西门靖轩回过身,眸光只是在林馨儿的脸上轻轻一扫。
  “我也很想知道他偷走了什么。”林馨儿强调。所以她是不会杀他的。
  “你本來就知道吧,或许杀他就是为了灭口,防备的还是本王。”西门靖轩道。
  窃贼一直呆在杨晨的眼皮底下,唯一有外人插手的时间就在于望月,她是唯一近处见过窃贼的外人。
  不怀疑她还能怀疑谁?
  他想以破坏对林可儿下手的暗中力量的计划为理由,跟水月宫换一种相处的方式,给了他一个与望月平和相待的借口。
  但是,这个女人却不会放弃做手脚,不会放弃潜入轩王府目的,她的行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们是对立的。
  什么爱上了他的甜言蜜语,只不过是伪装的假象,将他的感情深深的带进去才是她的目的,她的手段要比那些风尘女子勾人的本领高的多。
  是他不能自已,偏偏要上她的勾,只是短短的不足满月,他的态度,他的所想,他的心都在发生急剧的变化。
  原本以为他尘封多年的心被打开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原本以为对一个人越來越在意也是需要持续多年的沉淀,可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好像已经认识了她好久,之前他们的交手也是在若干年前就已经发生的,好像他们的感情原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绑定,此时便已经到了不能自已的一点点挥发出來的时刻。
  可是,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她又是怎样?
  “我沒有杀他。”林馨儿一字字的道,直视着西门靖轩,隐忍着她内心的波动。
  她是瞒着他,瞒的他好辛苦,难道她不想全部坦白,二人之间干干净净再无隔阂,相守相依?
  可是,在他的眼里,她就是站在他对立面的人,随便的一件事就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她自己现在在他面前又弄得浑身都是疑点,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当年的事,说出那把匕首又能有多少收获?他又会相信几分?
  何况那把匕首已经丢了,她连仅存的证据也沒有了……
  林馨儿突然感到很心酸,就像小时候自己的心爱之物毁了,想要跟娘哭鼻子的样子,自从娘病逝后,她再无可以对其哭诉的人,师父给了她新生,对她像亲娘一样,可是师父又很严格,从來不许她哭,练武时,哪怕再吃痛再苦累也不能掉一滴眼泪。
  而她也做到了,再也不会轻易去哭。
  但是现在,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又面对所爱之人的怀疑,林馨儿突然感到了犹如小时候失意时的那般委屈,心里酸酸的,久久散不去。
  西门靖轩看着林馨儿的眸子轻轻的浮上了一层水雾,很淡,却令他不由的一动。
  褪去锋锐,褪去强势,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一个令他翻动起怜惜之意的女人。
  她就像承受着好多的苦,想要对他诉说……
  “杨晨,把这个窃贼带到竹林,让言秋查验一下。”西门靖轩道。
  中毒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死因,也许这个毒可以还她清白。
  西门靖轩隐去自己的心思,从林馨儿身边擦肩而过,即使他被她的一举一动迷惑,为她心动,但绝不能让她发现,被她逮到机会牵着鼻子走。
  感受到擦身刮过的风,林馨儿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被风吹凉了。
  來到竹林,天已黑,冷言秋的屋子里亮着灯,无忧独自坐在院中,低着头双手托腮,闷闷的样子。
  “无忧。”杨晨叫道。
  “杨大哥。”无忧抬起头,看到了來人,轩王,轩王妃,还有个死人?
  “你们要找先生?”无忧站起身问。
  “是。”杨晨道,把窃贼的尸体放在了院中。
  “哦。”无忧应了一声,看向冷言秋的屋子,似乎犹豫着不敢上前。
  “言秋有什么事?”西门靖轩问。
  无忧赶紧摇摇头,但是看着那屋门,就是不肯走去。
  杨晨看了看西门靖轩,亲自上前敲门。
  手还沒有落在门板上,屋门已经打开了,院子里的动静不可能惊动不到冷言秋。
  冷言秋走出屋子,并沒有看一边的无忧,目光直接落在了地上的尸体上,“中毒了?”
  “不确定,你帮着查一下。”西门靖轩走上前道。
  林馨儿跟着西门靖轩站在另一侧。
  冷言秋的目光从地上的尸体移开,若有若无的瞟了眼林馨儿,转身向屋子走去,并且对杨晨道,“把人带进來吧。”
  杨晨带着尸体与西门靖轩一起进了屋子,林馨儿则留在院外,來到了神色异常的无忧跟前。
  自从冷言秋清清楚楚的点明了她的身份,她便将冷言秋看做了很熟悉的人,他懂她,又跟她是陌路相识,这应该是可以安静的倾听她吐诉的人吧?
  这么一想,林馨儿便对冷言秋身边的人多了好奇,不知道无忧的异样是出自他自己,还是冷言秋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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