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可爱男室友和神秘的钢琴男子

  虽然被宫曲寒打搅了我的心情,但是小小睡了一觉之后,我已经感觉心情晴朗了许多。车子逐渐驶入城市,我被道路两旁漂亮的街道、古建筑、教堂,吸引了目光,这座城市既有着历史浓厚的文化韵味,又有着新城市的活力,街道有序整洁,高楼大厦林立,行人、骑单车的人、观光游客……整座城市仿佛正在优雅呼吸。
  这才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呀——体验异国生活,好好学习,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服装设计师,拥有自己的品牌,让爸爸妈妈为我感到骄傲…… 只要我努力生活,这个目标一定离我不远的!无论谁都不能阻挡我实现梦想的道路。
  我们终于抵达了新的公寓,雯雯和她的男友帮我将行李搬到房间。这是一个合租的公寓,一共有四间房间,我一间,雯雯一间,还有另外两间是外国的同学,也是H大的,只不过好像是不同的专业。雯雯说她已经见过其中一位,另一位和我差不多同期搬进来,人还没来。
  虽然在异国他乡,但可能有雯雯在的缘故,我铺好自己的床铺,把生活用品放进洗漱间,坐在沙发上闻着雯雯做的生姜辣子鸡,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奇异感觉。
  我一直忘了说,雯雯的名字里其实没有“雯”字,只不过她的英文名叫Faye,又加上她的气质让我想起英国的女演员费雯丽,所以我最开始一直围着她叫费雯丽,费雯丽,时间长了就缩短成了雯雯。时间长了,她也习惯了我这么称呼她。
  我和雯雯从高中时候起就是好朋友,她成绩好,总是梳着干净的长辫子,是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小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像个姐姐一样照顾着我,容忍着我的粗心大意和各种小疏漏。真开心我们一路从高中,走到大学,现在又一起到了异国。如果没有雯雯,我的人生应该会很不一样吧?如果没有雯雯,我还会有勇气做出出国的勇气吗?我不知道。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我,不久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那个阴魂不散的宫曲寒总是来骚扰我,他总是恶作剧一样的靠近我的耳边,然后对我说奇奇怪怪的话。
  这次梦里多了新的内容,宫曲寒在我被挟持的时候,走上前来,对坏人说:你放她走,我替她可以吗?
  然后梦里他就被坏人抓了,我却没有救他的任何法子。我在梦里一边大哭,一边疑惑地想:宫曲寒难道其实是个好人吗?还是他救我也只是在戏弄我?
  ……
  时差加上梦魇让我睡了不知道多少个白天黑夜的循环,我再次起床的时候,窗外天色暗暗的。我走到客厅,意识朦胧的想要打开冰箱拿杯橙汁喝,结果却撞上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个男人。因为我感觉到他的肌肉还蛮结实的。
  那个人从冰箱门后面钻出来,我一下子清醒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帅哥,他看见我,友好地对我笑了一下,说,“睡得好吗?我叫Nick。”哦莫,他笑起来还有两个小虎牙,太可爱了吧!我瞬间明白了蓬荜生辉是有真实性的,我感觉我们家的整个客厅都亮起来了。
  我理了理我睡的乱糟糟的头发(这可太糟了我还穿着我的卡通睡衣),放出一个大大笑容,“你好,你可以叫我Eva。”
  “你好,Eva。”他大大方方的说。
  我才意识到他手里拿着两颗蛋,“噢,对不起,我打断你了吗?你要做饭吗?”
  小帅哥关上冰箱门,“对啊,我要做蛋卷饼。你要也来一个吗?”
  我脑袋懵懵的点了点头,在餐台那坐下,看着我空荡荡的杯子,才想起来,“Nick,你可以帮我递一下橙汁吗?”
  “没问题。”他从冰箱里利落地取出橙汁给我。锅里已经飘出蛋卷的香味。
  “在这个时间吃蛋卷挺有趣的。”我说。
  “对你来说正好,因为这一顿勉强算是你的‘起床餐’。”我心领神会地笑了。
  看着Nick忙碌的背影,我在心里感叹道,怎么会有说话这么好听,人这么nice,又长得又这么帅的男人啊!不像那个倒霉的男人……啊我怎么又想到宫曲寒了……把他从脑子里赶出去!
  Nick把做好的蛋饼放在我面前,问我要不要加番茄酱。我点点头。他用番茄酱在上面花了一个小星星。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叉子,吃了好几口蛋饼,我真的睡了太久了是有点饿了,也不知道雯雯现在去哪了……她似乎还提过会有一个室友搬进……
  我想到这才突然恍然大悟:“啊!Nick!所以你是我们的第四个房间的室友吗?”
  Nick正在我对面吃着蛋卷饼,嘴巴含糊不清的说,“是啊。你才意识到吗?如果我不是的话,你现在应该打给警察了。”
  噢莫,恰到好处的幽默感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虽然我的运气一遇到宫曲寒就变得很衰,看来我的生命里还是有好事发生的,这么帅的男室友,我简直要流鼻血了……而且刚才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感觉到胳膊和腹肌还是相当有分量的啊!
  看着我愣愣地盯着他发呆,完全也不动叉子,Nick眨眨眼睛,说,“Eva,你在想什么?”
  我很认真的说,“Nick你平时肯定经常去健身房吧?”(为了收起我一脸花痴样,我尽力克制,所以看起来非常正经)
  Nick一脸纯真,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在说什么,“对啊,我经常锻炼的。以后要一起去公寓楼下的健身房吗?”
  我像小狗狗一样猛点头,“要的,要的,要的。下次叫我。”然后风卷残云的吃完了他做的蛋卷。不仅会说话,还会做饭。做的蛋卷也很好吃。
  没过两天,学校就开学了。这两天我和雯雯一起去city里的超市采购了不少生活必需品,还去学校的书店买了教科书、笔记本林林总总。抽时间和爸爸妈妈视频了一下,有雯雯在,他们看起来放心了许多。视频的时候也总是雯雯,雯雯地叫,我妈亲热地说雯雯都算是咱家半个女儿啦。
  正式开课的前一天,我在学校办完了入学手续,也弄好了校园卡交通卡之类的,因为没事,就在学校里瞎逛。提前熟悉熟悉校园环境是很必要的,免得上课的时候跑错教室。
  这一个学季我要修四门课:语言课,艺术史,素描课还有品牌管理课。语言课是我作为外国学生必修的,虽然项目是英语教学,而且我也通过了英语水平考试,但还是需要上够三节语言课。艺术史、素描课,是服装设计专业的必修课,看似和服装设计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是为了给大三大四的实践课打好基础。品牌管理课是我自己想上的,算是商学院的课程。因为以后我可是要打造和管理自己的品牌的人呀!
  话说回来学校真的好漂亮。古朴的红砖外墙,不知道修建多少年但依然看起来古典优雅的教学楼,众多学生上课的大教室会看起来更现代,而小课一般就在这种我很喜欢的旧旧的楼里。这样的楼一般没有修电梯,需要怕一些吱吱呀呀的木台阶上楼。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感觉好像我穿梭了时空,回到了过去的时代一样。探完了我要上课的教室,我不知道怎么拐的,拐进了一条偏僻僻静的林荫小路。这里似乎是校园罕有人至的北校区。我走到一幢三层小楼前停下来,我是被钢琴清脆又悠扬的声音吸引过来的,那声音正是从小楼二层开着的窗户里传出来的。
  我驻足在窗户下听了好一阵,感觉有点入迷了。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去询问这首曲子的名字的欲望。你们也有那种时候吧?因为碰巧的机缘,遇到了一个完全陌生,你从未接触过的一幅画作、一支曲子、一部电影、一段旋律……忽然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个部分好像和它重合了,于是它似乎就变成了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只是你们在之前不知经历了什么,分离了,现在是再度寻回而已。你们重新找到彼此。
  这种感觉非常地清晰和强烈,所以我迈入了这栋小楼里。爬着蜿蜒的楼梯来到二楼,脚下的木地板咯吱咯吱的。我尽量小心翼翼,希望不会打扰到那弹奏的人。那演奏的房间半开着门,我看见了一架巨大的黑色三角钢琴,角落是刚才那扇传出音乐的窗,阳光透过树影的绰约打在地板上,在微风吹拂下熠熠晃动,仿佛也是受到那旋律的感召。我实在对弹奏的人好奇,可是角度卡死了,看不到更多。我想小小地推开那扇门,结果那扇木门也太老了,突兀地发出了一声咯吱的一声抱怨。
  我赶忙收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弹奏的人停下了指尖的旋律。
  “谁在那?”听声音是个男人,他的声音还蛮有磁性蛮好听的。
  我正蹑手蹑脚准备逃跑,结果他竟然走过来打开了门。我僵在原地,只好转过身来向他解释。希望他脾气不会太差,不会因为我擅闯了他的地盘责备我。
  “对不起,我是学校的学生,您弹奏的音乐太美了所以……”我一边用破碎的德语向他解释,一边抬起头。
  眼前的人,怎么说呢?给我一种就像涂了黑色釉色高级的乐器的感觉……像他弹奏的那台三角钢琴,或者是某种昂贵木头制成的大提琴…… 他身材是传统的日耳曼人的那种魁梧高大,但他又穿着贴身的黑色衬衫和黑色裤子,衬衫是那种带袖扣的有些正式的款式——有点像演出的时候你见到演奏家会穿的那种,但他却穿出了一种轻松的随意感。原本他的身材让人感觉男性气息十足,但他的着装的精细又为他增添了一丝细腻、阴柔的气质。他的脸也是传统的日耳曼人的长相,额头宽阔,鼻子笔挺,嘴巴薄削,他的眼神也十分直接、干净,不带任何隐藏,此刻他正直直地、耐心地看向我。
  唯一不那么“德国”的地方,可能就是他过长的稍微有点凌乱的头发。但不知道怎么的,和他很搭。原本可能是约束、谨慎的人,加上这头毛,还有点艺术家随性、伤感、不修边幅的气质了。也让他的气质显得有点特别。
  一句话不过十几个单词,我磕磕巴巴说了快一分钟。他耐心地听着。
  以为我讲完他就会让我走了,然而他却抱起胳膊靠在门框上,似乎对我所说的内容十分感兴趣(他的眼神依然是平静,毫无波澜的,他就像是一个完全没有秘密的人,像一口清澈见底的井水),“你为什么喜欢这首曲子?”
  让我这个德语全靠运气和瞎蒙瞎猜过了B1的人回答这么抽象的问题,着实有点难度,我吞了吞口水,试图组织我的语言,“不要慌,想想雯雯帮你准备考试的时候做的那些会话练习!你可以的!”
  “它让我……感觉到……很熟悉,像家人(我其实是想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不会说似曾相识呜呜呜),像朋友,它好像在对我说话……”我已经脚趾扣地了,这段话既没有语法,甚至可能说不通,他到底听懂了没有,希望不会觉得我很蠢。我可是代表着中国留学生的脸面啊,我可太丢脸了。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嘴角竟然出现了一丝微笑。“很好,”他说。“既然是学生,以后或许还会见面的。”
  “那首曲子,是什么?”我心里想着,不不不,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可不想再见到你了。问完这首曲子的名字我就要溜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我的出糗的地方了。
  “clair de lune。”他说了一串什么,好像是法语。
  “开得路?”尽想着问了,没想到可能名儿我问得出我不一定记得住。“开得路,开得路,开得路……”我嘴巴碎碎叨叨,生怕一会儿就忘了。他见状扭头进了房间,趴在琴上写下了什么,然后将那张纸私下来递给我。
  是那首曲子的名字,他说,“它的意思是月光。”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原来他会说英语啊!那刚才看我在那出糗那么久,不会是故意的吧?我看向他,他的眼睛过分清澈了,倒显得我好像多余揣测他…… 我脸红着接过那张纸片。他的字很好看,浅浅的铅笔痕迹。
  我说了谢谢,转身要走。
  他忽然叫住我,“你会再过来吗?”语气就好像问一个已经认识很久的朋友,或者一个本该“来”这里的人。
  我有点意外,但想想他可能是寒暄和礼貌?于是说了,会的,会的。那种寒暄嘛,大家都懂的,“see you soon”就是“我有一阵子不会再见你”的意思了,一种礼貌的拜拜,和一种礼貌的,家长送别邻居小孩的口气,“有空再来我家玩啊”的寒暄。
  等等,为什么我自动把他带入了家长,我变成了小孩?他看起来是比我要成熟一些,但是日耳曼人本来长得也挺显老的。不知道他多大了?聊了那么多,对他完全一无所知…… 可能是音乐系的学生?但这栋楼地处偏僻,也没有别的学生过来,他对这里又那么熟悉和习惯……如果只是学生,为什么会有一个单独的练琴房啊?
  我脑子里充满了问题,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月光”,念出来像串小小咒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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