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316节

  而且她的气息似乎被周围天井内的人们感知到,宫理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惊叫声与呻|吟声。
  宫理看了那个沙蓬人一眼,他被亚麻衣袍裹得密不透风,身材高大。他身上那股干可可果似的气味越发浓烈,简直到了有点腻人的程度。
  什么啊?
  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一样,宫理挥舞了一下骑枪,道:“我渴了,有水吗?”
  几个不太受影响的沙蓬人伸手摸向腰间,但却发现自己没有带水囊,纷纷有些懊恼,仿佛本来可以用水将她诱骗走一样。
  骑士长艰难挪动了一下,额头上汗珠落下来,深色的脸庞湿透,他伸手向腰间,宫理警惕地看着他的手指,却发现他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水囊。
  水囊似乎还是高科技材料,有着金属般的光泽。宫理盯着他的水囊看,他哑着嗓子艰难道:“您的信息素请不要随意……”
  宫理抬了一下眉毛:“哦。”
  她刚刚的行为,就是释放信息素吗?
  她稍微收回来一些气息。
  骑士长松口气,将水囊朝宫理扔过去,宫理一把接过,也注意到——骑士长脸上的金色图腾并不是用金粉画上去的,而似乎是镶嵌在皮肤之下,
  宫理解开水囊嗅了嗅,就是水的味道,在她记忆里,似乎没什么毒能轻易杀死她,就仰头一饮而尽。
  骑士长在她一抹嘴的时候,感觉到周围那股磅礴压迫力的气息消失了……
  她喝到了水,畅快地叹了口气:“走吧。”
  骑士长有些惊讶,但立刻收住神色,他缓缓站直了身体,秉着尊严没有去抹自己脸上淋漓的汗水。在宫理将气息收拢住的时候,他脸上又重新浮现那副倨傲的样子,转脸瞪向其他还有点站不直的骑士们。
  贸然离开这座城市,就连口水都难喝上,显然活不下去。
  宫理:“怎么说?起驾回宫——”
  沙蓬人似乎觉得也不是骑士的对手,他们似乎是拿钱办事,觉得此情此景不太可能把宫理带走,就拖着那两三个瘫软在地的同伙,迅速准备离开。
  骑士长并没有追击,他更希望尽快把宫理送回去,只是斜眼看过去,抬起下巴冷声嘲讽道:“沙蓬人连omega都收为同伙,出来卖命是吗?”
  ……omega?
  宫理转过脸去,只看到刚刚倒在她一步之遥的那个高大的omega似乎还想靠近过来,但他的同伙却拽住他,戒备着迅速将一摊烂泥似的他拖走了。
  很快,在他们继续出发后,又有一小队骑士前来支援,宫理回到那座庞大宫殿的路途中,她坐在越野车上抬头望着天空,望着显得有些太过庞大的月亮。
  只是……宫理觉得这月亮有些虚假,应该在月亮上还围绕着什么庞然大物。应该是碎片,亦或是空间站……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轮过于皎洁明亮的圆月,挂在星河闪烁的天空上。
  第310章
  宫理现在很爽。
  至少目前, 她对于当王这件事算得上满意。
  宫理对自己在万城租住的房子还是有印象的,最大的也就一百多平米,而她现在, 单单是卧室就有她以前的房子的四五倍大。
  光洁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映照着明亮的灯火,铺着一块块编织短绒地毯,宫理赤脚站在地毯上, 看着如云的侍者为她拿来新的衣服。
  宫殿墙壁上绘有星星、三角、眼睛等几何图案的花纹, 彼此嵌套, 仿佛在排布上遵循着某种数学法则, 几个窄而高的拱门上方镶嵌着星星的蓝黄相间的琉璃, 拱门外是大理石露台,露台围栏上许多玻璃灯罩的灯烛闪亮着。依稀能看到露台下方的天井花园。
  纯白色带有金饰的衣裙放在床铺上。
  衣裙很单薄, 基本就是几块最轻薄的白色丝绸搭配上金色的腰链和臂环, 露背露臂,但旁边的侍女衣服更清爽, 她们丝毫不在意裸|露或凸起。
  应该是在室内与地下,大部分人都会穿得凉爽一些。旁边还有一个裹在身上的绣金线纱袍, 应该是外出或见光时才会穿着的防风遮阳的外衣。
  几个侍女要替她来更衣, 宫理摆摆手:“我自己来。”
  侍女中最年长的那个女管事, 大概四五十岁了, 胸前佩戴着眼睛标志的项链,太阳穴两侧镶嵌有金色的珠子, 对宫理的态度也最冷淡, 其他几个侍女想要帮宫理拍打身上的沙尘, 但她却伸手拦住了。
  宫理自从听了骑士长提及的关于omega的说法之后,开始分辨人们身上的气息, 她大概能分辨,身边这几个侍女的气息中一半都跟她的感觉更类似,虽然很淡但也有明显的攻击性或很活跃,其中两三个人更像是骑士长,气息简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但没有人像那个omega一样……
  宫理拿起床上的衣服看了看,道:“这里,没有omega吗?”
  女管事一愣,其他几个侍女面上露出偷笑又兴奋的表情,有个胆大的甚至捂嘴笑道:“确实,哪怕不是那段时间,也应该有人安抚您的信息素才对。”
  宫理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那骑士长是什么?”
  女管事皱起眉头:“扎哈尔骑士长当然是最稳定的beta。您难道是……我建议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他是侍奉教廷的骑士。”
  宫理总觉得这些话语里夹杂着奇妙的氛围:“……算了,当我没说。”
  女管事表情缓和了些,这才硬邦邦道:“您回来就好,还请您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其他的不必担心。我们会在生活上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回来了。
  这些侍女见到她的脸也习以为常,仿佛之前的“王”就长这副样子。
  宫理忽然笑道:“我也不是自己愿意回来的啊。”
  她试探的话语,并没有让对面的侍女露出太多神色,仿佛早知道她跑出去是因为不情愿待在这里。
  因为她要自己更衣,侍女们就都退了出去,宫理不希望露台外有眼睛能窥视到自己,就关掉了大多数的灯,只留了床头的两盏玻璃灯。她脱掉自己身上的薄宇航服,仔细看向身上的宝蓝色绸缎衣服,也是很轻薄的短袖短裤,甚至没有花纹和装饰。
  宫理忽然注意到自己宇航服内里,竟然有个用极其粗劣的针脚缝上的内侧的口袋,比巴掌要大一些,似乎是为了把东西藏在宇航服内部。
  但是那个口袋已经被刮破撕裂,其中的东西也不翼而飞。
  ……这太不对劲了。
  身上的蓝色短袖也破了好几个口子,被沙尘弄脏,宫理脱掉上衣,拿起床上的白裙,将镂空的星型与三角型的环状腰链扣在腰上,戴上臂环。
  薄得就跟没穿一样。
  但是也很舒适凉爽。
  宫理还是没有脱掉蓝色的到大腿中段的短裤,只是在偌大的宫室里踱步,她想要找机会跳出去看看,或者翻窗进入花园,就先穿着裤子吧。
  她走上露台,像是想要惬意地吹吹风般手撑着围栏。
  这座宫廷的规模非常大,但和这里的风格一样,建筑大多都是井字型相连,中间会有深深的天井。但宫殿奢侈之处就在于,它不必有那么深的天井,大概也就五六层楼的深度,中间是一片足以跑马驾车的大型热带花园。
  有几条蓝色琉璃铺底的沟渠穿过花园,花园中挂着彩色的玻璃灯,还有几处乘凉彩棚。往头顶望上去,白日里遮挡在天井上方的绢麻篷布被卷了起来,露出夜晚的星空。
  但她也明晃晃的看到了,一个人影靠在花园旁边的台阶旁,抱着头盔,就大张旗鼓地盯着她的露台。
  正是之前被挑掉头盔的骑士长,扎哈尔。
  他似乎就是要告诉宫理:别想跑,我盯着你呢。
  宫理不太在意,甚至还托腮朝他笑了笑。扎哈尔皱起眉头,想到更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王会托腮在大理石露台上对他笑眯了眼睛。
  但扎哈尔也不得不承认……
  在历代王中,她绝对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
  宫理也注意到了,除了扎哈尔,在花园的各角应该都有骑士驻守着,甚至在宫殿上层,靠近“地面”的街道上也有人。
  宫理本来想再抬脸看看虚假的月亮,却注意到地面上的车队,正从天井边缘的道路上行驶而过,其中一辆悬浮车上,拉着的正是她破碎的飞行器……
  他们为什么还要特意去回收飞行器回来?
  宫理觉得周围疑点太多。
  她捂了一下胸口,夜里起风之后而这衣服更像没穿了。
  宫理还想找一件软薄点的内衣穿穿,倒不是为了防止走光,而是她怕夜里万一有人袭击她,战斗或者跳跃起来时会晃的太厉害——
  她进屋走向房间一角过于高大的衣柜,拉开衣柜的门的同时,卧室的门也被轻轻敲响。
  宫理没听到过于没有存在感的敲门声,她只是看到……衣柜里挂了好几件跟她脱下来的蓝色短袖一模一样的衣服,似乎是给她准备的睡衣!
  宫理瞪大眼睛。
  她的宇航服里穿着宫殿里的睡衣,也就是说——她之前就来过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她从太空中掉落下来,被别人误以为是“王”捡了回去,而是说她早在之前就来到这里了!
  那为什么她要乘坐飞行器再次离开?宇航服里到底藏了什么?那群沙蓬人为什么又要来抓她?
  她来了这里多久,现在再回来是不是将自己陷入了危险中?
  那边也响起了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五六米的雕花门扇被推开了一条窄缝,宫理听到了脚步声,她立刻抓住自己的臂环,将金属臂环掰直成为一根长尺,握在手中当做简单的武器,背在身后。
  一个穿着穿浅亚麻色无袖衣袍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他光着脚走在洁净的大理石地面上,脚步没什么声音,个子挺高,棕色卷发。
  男人不像是来袭击她的,反而很紧张地左顾右盼,想要在昏暗的卧室里找到她的身影。
  她合上了衣柜的门,声音吓了年轻男人一跳,他猛地转过头来看向宫理,试探道:“……陛下?”
  看起来比宫理想象中还要小,五官很立体,蜜色皮肤,就像是在阳光下葡萄园里牧羊的希腊青年。但他穿得并不精致,手指上也有薄茧,可能是年轻的士兵,也可能是做活的仆人。
  卧室里很昏暗,他似乎看不清宫理的模样,直到宫理点亮了衣柜旁的玻璃灯,端着灯走过来,灯烛照亮了宫理到耳边的银色短发和脸庞。
  棕发青年呆呆的看着她的脸,挪不看眼,宫理靠近了几分,他似乎想要后退但却动弹不得。宫理靠近他颈侧,一下子就嗅到了甜腻浓郁的气味。
  这个男人有类似于羊奶与蜂蜜的味道。
  很甜,似乎也凉凉的,像是某种安神熏香安抚她的情绪,但宫理说不上喜欢。
  奇怪。之前袭击她的那个干可可果的男人,在宫理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之前,几乎是没有气味的,宫理是因为他动作的风声转过头的。
  但眼前的青年,却在她甚至没有释放信息素之前,就气息相当浓郁,宫理感觉像是鼻子怼在香水瓶喷嘴处吸了一大口似的。
  她后退半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明明宫理要比他矮,她算是在仰视他,但青年还是脸上红起来,还是道:“陛下,我叫……尤金。”
  他说话的时候,连口腔中的气息似乎都温度升高起来。
  宫理:“你是做什么的?”
  尤金还是选择半跪下来,仰头跟她说话,道:“我是……西主厨房的面包师学徒。”
  按理来说尤金应该低下头去,但他没有想到那位新晋的神秘的王,竟然是一位透明琉璃般的年轻女性,容姿出彩,但更重要的是她银白色眸子透着警惕,嘴角含笑,像镜子一样审视反射着他的无措。
  宫理却心道:这尤金还真是干活的。
  面包师吗……他闻起来也很像个刚出炉的羊角包。
  宫理思忖:她提了一句omega,侍女们就赶紧拉了个厨房里的仆人过来上贡了。宫廷里就没有更合适的omega吗?
  这算是她被糊弄了吗?
  对方也是个长得很漂亮的青年,宫理倒是很容易就能联系到某些滚上|床的事,但她对那些并不怎么好奇,只是比较奇怪信息素相关的事情。
  如果现在的情况,自己释放了信息素,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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